當年,猴子跟如來兩人的戰鬥導致三界生靈塗炭。


    如今,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戰鬥居然會在今天再次上演。


    猴子麵目猙獰,卻又帶著一絲狂喜,滔天磅礴的靈力在金箍棒身上瘋狂地匯聚,卷起的狂風更是吹得人睜不開眼。


    道道閃電在空氣中來回躍動,甚至連腳下的大地都在那肆虐的能量之下一點一點地分崩離析。


    這一刻,無數的神佛們四周逃竄,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靠近兩人,隻想著離他們越遠越好。


    揮舞著金箍棒。猴子化作一道金色光芒一個回旋已經到了巨佛的身後,那金箍棒瞬間變長變大,使出所有的力量,朝著巨佛的後腦勺重重砸了過去。


    隻聽“嗡”的一聲巨響,擴散的衝擊波瞬間橫掃了一切。


    “你贏不了貧僧,雖然貧僧道心確實是受到了點動搖,但是你又何嚐不是呢?”


    “是嗎?”猴子死死地摁著金箍棒,嘴角微微上揚,瞪大了眼睛猙笑著望著巨佛,露出獠牙。


    由始至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金色巨佛忽然微微一怔。


    “死和尚,你是不是忘了當年老子是怎麽把你的金身打得碎了一地的?”


    一塊塊的金色碎屑脫落,接住金箍棒的金色巨手如同一塊巨石般緩緩地裂開了,齊腕碎去。


    慌亂之中,巨佛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朝著猴子扇了過去。


    可還沒等他將猴子握在掌心,猴子卻一個加重重一撞,直接帶金箍棒穿透了他的手掌。


    整支手掌都被撕裂開來了。


    “天道——無我?”


    “怎麽不跟六百五十年前一頁,選擇躲呢?”


    “是想躲,還是沒法躲?”


    “如來——”


    狂風掃過浮石,掠起陣陣沙塵。


    猴子的身影傲然矗立在天地之間。


    “你當年不是說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你一分一毫嗎?”


    “出來啊!”


    緩緩地仰起頭,那虛幻的佛影對這猴子淡淡一笑。


    “阿彌陀佛。”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讓施主回憶一下本座的無我境界吧。”


    說完,如來雙手合十,也不再躲避,就那麽待在原地。


    猴子憤怒地衝了上去:“踏馬的,裝腔作勢!”


    可這一棍卻是直接從如來的身體穿了過去,就好像如來根本就不在那裏,與猴子戰鬥的僅僅是空氣一般。


    怎麽可能!


    他明明做了越心之事,為什麽還能保持無我境界?


    猴子大駭,這跟預料中的不一樣啊!


    正當猴子一陣恍惚之際,如來的左手驟然實化,朝著猴子重重壓了過來。


    猴子也伸出金箍棒迎麵而上。


    隻聽“轟”的一聲,瘋狂的衝擊向著四周肆虐而出,四周的山體瞬間爆炸,無數的碎石從山坡上滾落下來。


    硬碰硬的攻擊下來,身高達到十丈的如來與不過尋常高度的猴子,竟是如來退了。


    猴子還不死心,揚起金箍棒再次朝著如來的腦袋重重砸了下去。


    然而,如來卻再次虛化了自己的身體,任由金箍棒穿梭而過。


    如來笑而不語,猴子卻已經怒到了極點。


    “混蛋!”


    冷靜,冷靜!


    猴子深吸一口氣,拚了命地想讓自己的冷靜下來。


    防止自己再像當年一樣,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


    玄奘不可能騙自己,如來既然敢殺玄奘,那麽必然會影響他的道心。


    好好觀察,冷靜下來。


    仔細回想一下,如來跟當年到底有什麽不一樣了。


    想到這裏,猴子舉起金箍棒,又一次朝著如來砸了過去。


    一聲轟鳴,棍棒毫無意外地又一次落空了。


    但是猴子已經不再氣惱,而是繼續著手中的攻擊。


    突然,猴子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從頭到尾,如來好像隻用右手在攻擊自己。


    左手呢?


    總不能是擺設吧?


    難道說——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猴子的眼神瞬間狂喜。


    “既然這麽恨貧僧,為什麽不將這天地一起毀了呢?”


    “是怕你想保護的人也會跟著這天地一起毀滅嗎?”


    “嗬嗬嗬嗬……都到這關頭了,你還猶豫什麽?毀了天地,你起碼可以不用親眼看著他們死,如果不毀,到時候,若是道心破了怎麽辦?”


    ————


    猴子眼神一凝,嗬嗬,這話還真踏馬的熟悉啊。


    六百五十年前,如來就是用這段話刺激自己,讓自己看著自己昔日的夥伴們一個個死去,然後道心被破。


    今天,如來居然還想用同樣的方式來威脅自己。


    隻不過......


    這回,我可沒那麽容易上當了!


    高空中,猴子又一次攥緊了金箍棒朝如來掃了過去。


    如來似乎猶豫了一下,身子微微傾斜,做出一個閃避的動作。


    猴子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了狂喜。


    在那左手手臂上,金光之中似乎有一道銀白色的光在沿著手臂如同植物根莖般蔓延。


    讓如來的左手手臂上的金光逐漸淡化。


    看到這裏,猴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


    “如來!”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就是用這隻手殺的玄奘吧?”


    聽到這裏,如來的臉上再也沒有原本的淡定自若了。


    猴子冷嘲熱諷道:“左手,現在很疼吧。”


    “沒關係,待會它會更疼!”


    似乎是天意,當年如來因為殺死了雀兒,導致左手出現了破綻。


    如來好不容易花了六百多年才將傷口修複得差不多了。


    今天,如來又用這隻手再次染上了因果,成為了無為道心的唯一破綻。


    而且這一回,如來手上的破綻比當年更甚數倍!


    揚起金箍棒,猴子咆哮著朝如來砸了過去,對準的,正是他的那隻左手!


    慌亂之中,如來隻得將左手放到身後。


    不斷後退閃避金箍棒,轉身朝著西方逃去。


    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沒這麽輕鬆了。


    突然,猴子一個跟鬥雲來到了如來的身前,然後使出分身,將如來團團包圍。


    “想走?”


    “你想去哪兒?”


    這一回,我看你拿什麽來威脅我!!!


    “滾開――!”


    猴子手中金箍棒瞬間掃了出去,穿越了如來的身軀,卻重重地打在他的左手上。


    猝不及防。


    一聲驚天巨響,就好像兩件金屬重重撞在一起那樣濺起璀璨的火光。


    一瞬間,如來整個被自己的左手拖著飛了出去。


    猴子一個翻滾跟了上去,可如來卻又飛穩住身形掉頭逃走。


    猴子望向花果山,如來當即糾纏了上來。


    兩人之間沒完沒了的戰爭又是開始了。


    猴子追著如來的左手不放,如來則不斷地閃躲,同時用另一隻手對猴子動攻擊。


    互相之間的攻擊早已激烈到了三界從未有過的程度,移山填海,重塑天地,卻彼此都無法對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可,所有的因果早已注定了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在任何一方倒下之前,這場戰爭都無法結束。


    三十三重天上,太上老君望著注視著這一切的清心,歎了口氣。


    突然,通天教主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人。


    楊嬋。


    如今,猴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這裏了。


    她們一個是雀兒的轉世,還有一個是當年婚禮上無奈拋下的妻子。


    通天教主心中緊張不已:“你說,猴子這回打得過如來嗎?”


    太上老君歎了口氣:“打得過,但是......”


    通天教主:“但是什麽?”


    太上老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在如來靈力沒有耗光之前,猴子是無法殺死如來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段時間將有無數的生靈會因為被迫卷入他們的戰鬥而犧牲生命。”


    “不出一天下來,整個三界還活著的生靈,怕是兩隻手都數得過來了。


    聽到這裏,楊嬋和清心心中既震驚又不忍:“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太上老君撇過頭,看神情似乎是知道答案卻不忍心說出口。


    通天教主急了:“都什麽時候了!”


    “你非要等到所有人都死光了才開口嗎?”


    太上老君不忍地看向清心和楊嬋:“有一個辦法。”


    “就是你們兩個。”


    清心和楊嬋愣住了:“什麽意思?”


    太上老君歎了口氣:“當年,老夫動了惻隱之心,掛念著對風鈴的承諾,如果不是兩世糾葛,兩道裂痕纏繞在一起.....局麵,必不至於如此。”


    隨後說道:“如來利用你們來傷害猴子的道心,那麽他自然也就在你們身上沾染了因果。”


    “這也是為什麽當年如來殺死雀兒後,金身會出現裂痕的原因。”


    “要想加快如來道心的破滅,隻有一種方法。”


    說到這裏,太上老君閉上了嘴巴,似乎是在等待兩人的選擇。


    通天教主卻是不理解:“什麽方法,你倒是說啊!”


    楊嬋和清心是何等聰明,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我明白了。”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是做出了決定。


    另一邊,猴子和如來的戰鬥還在繼續。


    兩人先是從五行山打到了地府,搞得無數的亡靈魂飛魄散。


    然後又從地府打到了靈山,搞得靈山血流成河。


    兩個時辰過去,如來身上的金光依舊普照,但是卻跟以往比起來黯淡了不少。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打到了靈山。


    可惜猴子道心已破,實力跟以前比起來隻剩下了七成左右。


    不然何至於拖到如此。


    眼看著兩人的戰鬥快要將淩霄寶殿給再次搗毀,突然,異變發生。


    隻見清心和楊嬋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如來和猴子隻見。


    “你們!”


    猴子愣了一下,手中的金箍棒總算是及時刹住。


    然而,猴子停下了動作,如來卻沒有。


    “楊嬋!”


    此刻的猴子還不知道清心就是雀兒轉世,但是楊嬋,他還是記得的。


    六百五十年了,即便隔了這麽長時間,他依舊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猴子有心想要阻止如來的動作,但是來不及了。


    一掌下去,清心和楊嬋兩人的身影直接被轟成了粉末。


    恍惚中,猴子看到了清心和楊嬋的魂魄就這麽煙消雲散。


    “雀兒!”


    哐啷——


    手中的金箍棒應聲掉落在地上。


    這一刻,猴子終於認出了清心的身份。


    雀兒,是雀兒!


    沒想到六百五十年,再見就是永別!


    耳畔,傳來兩人最後的叮囑。


    “猴子,活下去!”


    ————


    如來顫抖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一刻,恐懼席卷了他的內心。


    完了,完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太上老君居然會做出跟六百多年前截然相反的決定。


    其實,他沒有看錯老君。


    太上老君確實舍不得讓清心和楊嬋去送死。


    但是,如來他算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清心和楊嬋兩人對猴子的愛。


    那是超越一切,不畏生死的至上情感。


    終究是自己接下了當年親手栽植的惡果。


    “如來——”


    還未等如來從震驚後悔中反應過來,猴子的怒吼聲便將其拉回了現實。


    隻見猴子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從天而降,碩大的棍影瞬間將如來的金身所淹沒。


    “我要你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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