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秩序分割”是徐真新研究出來的一種技法。


    是的,嚴格來說,他不認為這是一種作戰手段,僅僅是用於闡述自己理念的一種技法,距離一門成熟的攻擊技藝,還有著相當長的距離。


    至少他得把“細微分割”、“點觸強化”、“組合分割”等等技能樹點出來。


    但這種最為原始的手段,也無疑是最接近徐真本人對於“秩序”理解的模樣,所以才能帶給旁人難言的震撼。


    這可是徐真從元嬰修士的神念中得到的體悟,盡管是經過他自身理解過後的“二手貨”,也依然超越了在場的絕大多數修士。


    不過對於“秩序”大道的理解越是深入,徐真反而越覺得自己的領悟還相當膚淺,這是一門真正直指世界本源的大道,以他如今對這門大道的些許認知,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


    “絕對秩序分割”僅僅是相當粗淺的一種應用,徐真要走的路還相當漫長。


    “我輸了。”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柳如瀲,口中如是說道。


    震撼之餘,她已經意識到徐真在意境上的理解遠在自己之上,能夠瞬間找出破解波紋意境的最佳方法,讓整個意境同步坍塌,從而避開波紋意境最強勢的一點。


    這種辦法盡管算是取巧,但確實效果卓越,算是以最頂尖的技巧破解了她的意境,這比起以力破巧更令人感到無力。


    因為絕對力量上的碾壓,柳如瀲還可以等待自己達到更高的境界再去對敵,可是麵對徐真的這種意境……


    “柳姑娘,承讓。”徐真收回意境,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說道。


    他原本預計要一刻鍾才能擊敗對方,沒想到“分割”一出,幾乎是瞬間就擊潰了波紋意境。


    不過對方的波紋意境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在那種近乎極限的狀態下,連徐真都被逼出了潛力,凝練出“分割”的雛形來。


    從這個角度上講,他還得謝謝這位柳姑娘才是。


    但隻是一瞬間的取勝,讓徐真剛剛被激發出來的戰意還未消散,他的目光掠過周邊,落到正轉身遁走的金敏之身上時,頓時眼睛一亮。


    “金道友,別走啊,不如你也下來切磋一二?”


    瞬間所有目光都朝著那個方向望去,金敏之的身影硬是頓了一下,苦著臉回過頭來道:“徐道友,待我閉關回來,道友若是還有切磋的想法,金某必定奉陪!”


    “哦,原來你還沒閉關,那就算了……”徐真一臉遺憾地說道。


    小金同學的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怎麽了,沒閉關回來就不是你對手了是吧?!雖說這麽講也沒錯……


    ……


    徐真最終還是沒能找到第二個對手。


    他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隻憑意境就瞬間擊敗了柳如瀲,柳氏年輕一代中已經無人敢說能穩勝過他。


    金敏之更是早就敗在過他的手上,盡管他自認意境對拚不會遜色徐真太多,可他明知道徐真還有自己根本不可能贏的後手在,又何必上去找虐?


    而連金敏之都不出手的話,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和柳如瀲已經是柳氏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少數幾人能與他們抗衡的,也不可能勝過太多,甚至此時都沒幾個人恰好就在潁川之內。


    在場真正有資格和徐真交手的,是柳三榮、柳君毅等老一輩修士,不過他們年歲太大,沒好意思厚著臉皮跟年輕人切磋。


    這次切磋過後,柳如瀲幾乎隔三差五就會來到徐真的小院拜訪一陣,兩人在意境和劍道方麵各有交流,彼此都收獲不小。


    柳如瀲的境界雖然比之徐真稍弱,但意境極為特殊,對劍道的理解更是絲毫不弱,兩人交流起來倒是恰逢其會。


    時間久了之後,徐真也對這位柳姑娘有了更多了解,對方的年歲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


    以兩百歲不到的年紀走到這一步,哪怕是在潁州這等地域,也是真正意義上的青年才俊了。


    不過柳如瀲的修行曆程走得極其順風順水,以至於徐真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位柳姑娘的觀念中帶著一些天真的因素,或許並未見識過修真界真正的殘酷之處。


    但隨後徐真並了解了其中的緣由。


    由於天生目盲的緣故,柳如瀲在人生的前百餘年裏,其實極少離開潁川的範圍,一直到一百二十歲結丹成功之後,她才逐漸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隻是彼時柳如瀲性格已經定型,平日裏也極少願意出門,實在是不折不扣的一百八十歲老宅女一枚。


    甚至兩人熟絡之後,柳如瀲私下裏跟徐真吐槽過:


    “三祖是怎麽想的,居然讓我帶你去看看潁川的風景……潁川哪裏風景好我難道看得見?”


    “很有道理。”徐真不由大為點頭,他確實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有讓瞎子當導遊這種神奇的操作。


    不過兩人間的交流,還是很快出現了矛盾,尤其是當意境方麵的討論告一段落,深入到劍道這一領域時。


    “劍者,不可失其心。”柳如瀲很有些嚴肅地說道,這句話先前柳君毅也說過,這當然不是後者的原創,而是來自於柳家的一位先祖。


    柳氏傳承數千年,留下的祖訓其實有不少,這句話就是其中之一,很深刻地說明了劍修的核心要義。


    那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都必須秉持一顆通明劍心,這是劍修的立足之本。


    然而在經過一番交流之後,柳如瀲很驚訝地發現,徐真壓根沒有這種東西。


    “劍者之心究竟是什麽?”徐真如此反問道,“我修道兩百餘年,所求不過‘長生’二字。柳姑娘,你修劍又是為了什麽?”


    徐真的問題,讓柳如瀲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這種類似“你人生的意義是啥”的終極命題,沒有人能迅速給出一個答案。


    而徐真也是有些期待地望著對方,關於這個問題,他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一個比“長生”更合適的答案,所以很想聽聽其他劍修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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