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淮,你到底對我爸爸做了什麽?!”沈又菱的槍重重的抵在伊淮的額頭上,她的眼睛裏全是熊熊怒火,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直接摳下扳機。


    麵對死亡的威脅,伊淮麵色平靜,他淡淡道:“沈又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沈又菱說,“當初爸爸生那種奇怪的病,是不是也是你搞出來的?”


    伊淮冷漠的看著沈又菱。


    “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沈又菱看著伊淮冷漠的表情,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氣瘋了,她說,“我爸十幾年來到底對你如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呢?你就是這麽報答他對你的好?伊淮,你可以啊!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吧。”


    伊淮沈又菱的眼神裏有些微微的不屑,但他居然選擇了繼續刺激沈又菱,麵帶微笑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沈又菱聞言舉起手就用槍托重重的砸了伊淮的頭。


    伊淮的額頭上被砸出一個傷口,獻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最後從下巴滴落。他垂了眸子,睫毛也跟著顫了顫——若不是沈又菱親耳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麽,恐怕看見他的樣子,也會覺得無辜。


    伊淮無辜麽?他怎麽可能無辜!


    沈又菱想起了沈煜城身上的那些痕跡,她很難去思考自己的父親到底因為眼前這個看似無辜的人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和侮辱。


    被砸的滿臉是血伊淮卻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沈又菱心中全是煩躁,她說,“再他媽的笑老娘一槍崩了你!”


    伊淮說:“沈又菱,你開槍啊。”


    沈又菱瞪圓了眼睛。


    “開槍吧。”伊淮笑的溫柔,猶如一隻在海霧之中誘惑船員的水妖,他說,“你殺了我,你爸爸就能自由了。”——才怪。


    沈又菱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不敢?!”


    伊淮歪了歪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還指在他額頭上的槍管:“我知道你敢的。”


    他說完這句話,沈又菱的眼前竟好似出現了幻覺,她居然聽到了一聲槍響,伊淮的頭好像一個踢壞的西瓜,直接爆炸開來。


    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濺的她滿臉滿身都是,沈又菱呆立原地有些傻了。


    然而這些幻覺不過刹那間的功夫,等她再此反應過來,發現原本握在自己手裏的槍,竟被伊淮捏在手裏把玩。伊淮還是坐在沈又菱的麵前,保持著那淡然的模樣。


    沈又菱露出愕然之色,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又菱。”伊淮冷漠的說,“我有時候真的特別羨慕你。”


    沈又菱恨恨的看著伊淮。


    “你看看,你多幸福。”伊淮說,“先生把你當做寶貝,捧在心口疼,你要什麽便有什麽,他舍不得你沾上其他的顏色。”


    沈又菱說:“伊淮——”


    伊淮繼續道:“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本來就是泥裏來的,就算用亂七八糟顏色給我上色,也沒有關係——因我本來就是黑的。”


    沈又菱說:“你怎麽做到的?剛才那些幻覺……”


    伊淮根本不回答沈又菱,沒人可以讓他回答自己不想答的問題。


    他站起來,淡淡道:“至於我和先生,你又怎麽知道,我們不是自願的呢。”


    沈又菱臉色煞白,她說:“怎麽可能是自願的——爸爸又不喜歡男人!”


    伊淮說:“先生不喜歡男人,為何這麽多年來,都不給你找個母親?”


    沈又菱說:“那是因為爸爸疼我!”


    伊淮冷冷道:“可笑。”


    沈又菱說:“你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把爸爸還給我,不然我總要想辦法殺了你!”


    伊淮說:“既然你那麽自信,同先生對質一次可好?”


    沈又菱完全沒想到伊淮居然能說出這話來,她說:“對質?”


    伊淮漫不經心道:“對啊,讓先生親口告訴你,他到底喜不喜歡男人。”


    沈又菱說:“就算我爸說喜歡,也可能是你威脅他的!”


    伊淮笑道:“傻姑娘,先生會不會被人威脅,難道你還不知道?”


    沈又菱抿著唇不說話,眼神之中全是狐疑。


    伊淮說:“或者,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同先生確認。”


    沈又菱略有遲疑,但在伊淮坦然的目光下,她還是撥通了沈煜城的電話。


    陳立果正窩在家裏看電視,基本淪為遊戲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自己寶貝女兒的電話,就開心的接起來:“喂。”


    沈又菱道:“爸……”


    陳立果嗯了聲。


    沈又菱遲疑道:“你、你現在在幹什麽?”


    陳立果說:“休息,怎麽了?。”


    沈又菱輕輕道:“爸,你和伊淮,是怎麽回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發現伊淮似乎非常不關心電話裏沈煜城的反應,反而開始漫不心經的拿出文件夾開始準備做事了。


    “什麽怎麽回事。”陳立果的聲音很穩,“你什麽意思。”


    沈又菱說:“爸,若是他對你做了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現在就在他的辦公室”她說完這個,又補充了一句,“他已經被我製服了。”


    伊淮也不介意沈又菱撒謊,反而露出一個笑容。


    沈又菱看著伊淮的笑容,竟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心中發涼。


    “胡鬧。”出乎沈又菱的預料,電話那頭聽到伊淮被製服的消息,居然一點也不開心,語氣反而變得嚴肅起來,他道,“又菱你不要亂來!”


    沈又菱愣了,她道:“爸……”


    “我和伊淮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沈煜城的聲音還是那麽穩,穩的讓沈又菱心中的惶恐變成了平靜,他說,“你不要摻和進來。”


    沈又菱說:“爸,我能幫你……”


    “你根本不懂。”沈煜城道,“回去吧,別給伊淮惹麻煩了。”


    他說完,就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沈又菱露出失魂落魄之色,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


    然而伊淮卻早就料到了結局。沈煜城怎麽可能舍得,怎麽可能舍得讓他的寶貝女兒摻進這件事。


    就算咬碎了牙,就算是硬撐下去,沈煜城也不會在沈又菱麵前露出半點弱勢。


    沈又菱滿目茫然,神色恍惚。


    伊淮道:“回去吧。”


    沈又菱說:“你、你真的沒騙我?”


    伊淮笑了:“我可能騙你,你爸爸總不會騙你吧。”


    沈又菱還是不信,但是事實就這麽殘酷的擺在她的麵前,容不得她的質疑。


    伊淮卻道:“婚禮準備在什麽時候?”


    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遲疑片刻後才道:“大學畢業。”


    沈又菱還在上課,但伊淮卻已經休學了,他說:“記得多發些請帖。”


    沈又菱咬了咬牙,步履蹣跚的走了。


    伊淮看著沈又菱離開,在沈又菱出了屋子後,他才慢慢的掏出手機,給沈煜城去了個電話。


    和沈煜城接沈又菱電話的熱情不同,伊淮的這通電話足足打了三次,沈煜城才接起來。


    “先生。”伊淮說,“又菱走了。”


    沈煜城問道:“她沒受傷吧?”


    伊淮說:“又菱一進來就用槍指著我的頭,還將我的頭砸了個窟窿,先生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問的是她有沒有受傷?”


    沈煜城沉默了。


    伊淮有些難過的說:“先生真是偏心。”


    兩人沉默半晌,沈煜城艱澀的聲音傳來,他說:“不要動又菱。”


    伊淮說:“先生拿什麽來換?”


    沈煜城不說話。


    伊淮說:“我突然好想見到先生。”


    電話就此掛斷,伊淮看著手機屏幕,露出一個甜蜜無比的笑容。


    陳立果窩在家裏和伊淮打電話。他發現這大兄弟的精神狀態真是越來越不對勁,打個電話的語氣都像懸疑片裏的殺人狂。


    陳立果掛了電話後,抖了抖,和係統說:“統兒,又菱的命運完成度咋樣了。”


    係統說:“沒動。”


    陳立果這才信她沒有受傷,他鬆了口氣,然後道:“我怎麽覺得伊淮越來越不正常了啊……”


    係統說:“為什麽?”


    陳立果說:“他剛才說話那語氣!我都能想象出他臉上的表情!”


    係統說:“我覺得這個世界可能出現了什麽bug,建議你直接離開。”這是他的直覺,雖然係統裏沒有顯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總覺得好像這個世界非常的……奇怪。


    陳立果說:“就快滿了啊,我都過了十幾年了,再忍忍,再忍忍。”


    係統也沒有再勸。


    伊淮說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陳立果見麵,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就出現在了家裏。


    他的額頭居然真的被沈又菱打傷了,還能看到其上醒目的血跡。


    伊淮進屋子,脫掉了外衣,低低的叫了聲:“先生。”


    陳立果坐在沙發上,沒理他。


    此時屋子裏開著暖氣,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伊淮走過來,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半跪在陳立果麵前。


    陳立果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看見伊淮的下一個動作居然是彎腰把他的腳從拖鞋裏取了出來,用臉貼上去感受了一下溫度。


    “先生的腳好冰。”伊淮說,“為什麽不穿襪子?”


    陳立果心中的悚然之感更甚,他說:“不想穿。”


    伊淮說:“不穿襪子,容易生病的。”他這麽說著,眉宇之間透出些憂愁,好像那種疼愛陳立果,可是又拿陳立果沒辦法的模樣。


    陳立果冷冷道:“不用你管。”


    伊淮說:“先生喜不喜歡這地毯?”


    這話題起的莫名其妙,這地毯前兩天才換,據說是伊淮特意從k國買回來的羊毛毯子——陳立果倒是沒覺得有哪裏特別,隻是踩上去挺軟挺舒服的。


    伊淮說:“這毯子躺上去可舒服了,先生想不想試試?”


    陳立果這種駕照幾十年的老司機怎麽會聽不懂伊淮的隱喻,他一聽差點露出躍躍欲試之色——總算是忍住了,他道:“伊淮,你真是個瘋子。”


    伊淮聞言露出委屈的表情,他說:“先生說我瘋,那我便瘋了吧。”


    他這麽說著,又低頭親了親陳立果的腳背。


    陳立果發現伊淮對他的這雙腳有著異於常人的興趣,雖然他的腳的確是長得挺好看的,白白淨淨指甲圓潤,腳踝也十分精致——但是這並不代表,陳立果能接受他親了腳之後,再和自己接吻。


    陳立果:“這是一個有味道的吻。”


    係統:“……”


    陳立果說:“唉,他就不能把順序改一下麽?”先親親嘴唇,再親親腳不挺好的。


    係統:“……”


    陳立果說:“統兒你咋不說話。”


    係統說:“你說什麽?我剛才在聽金剛經沒聽見?”


    陳立果:“……”和係統的愛情沒了,親情也要走到盡頭。


    伊淮抱起陳立果,鄭重的把他放到了地上。


    陳立果再次出現了之前那種渾身無力的情況,他抿緊了嘴唇,眉目之間是一派的屈辱和冷淡。


    在溫暖的屋子裏,柔軟的地毯上,伊淮慢慢褪去了陳立果的衣物,二人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


    陳立果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甚至混混沌沌,感覺自己好似一個在母親子/宮裏的嬰兒。


    伊淮舔掉了陳立果鼻尖的一顆汗珠,他道:“先生舒服麽?”


    陳立果沒吭聲。


    伊淮說:“先生一定覺得舒服的。”


    陳立果覺得這地毯是真的很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床還要舒服——電視機裏還放著循環播放的新聞,他被摟進了伊淮的懷裏。


    伊淮抱著陳立果,說:“第一眼見到先生的時候,我就好喜歡先生。”


    陳立果腦子裏全是漿糊,他隱約記得他和伊淮是幾歲見麵的,聽到伊淮這麽說,不得不感歎著小子居然這麽小就這麽禽獸——嗯,他的眼光果然不錯。


    伊淮說:“先生漂亮的好像畫本裏的神仙。”


    陳立果心說:繼續誇,不要停。


    伊淮說:“又菱說她大學畢業就結婚。”


    陳立果的眸子閃了閃,他沒想到他家妞兒居然這麽急,明年她大學就畢業了,自己肯定還能參加她的婚禮。


    伊淮說:“先生到時候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


    陳立果聽著聽著幾乎快要睡著了。


    伊淮看著陳立果疲憊的睡顏,眉宇之間全是濃濃的溫柔,他抱起陳立果去浴室裏洗了個澡,然後叫下人把那張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地毯換了——這地毯他買了幾百張一模一樣的,已經足夠用很多年了。


    伊淮想要對先生做的事還有很多,但他們的時間也很長,所以並不急——可以一個個的試。


    陳立果不得不感歎年輕人真是腎好,簡直要把他的老胳膊老腿折騰斷了。


    他本以為昨天是伊淮心血來潮,卻沒想到這小子好像被沈又菱刺激到了,因為今天他又把陳立果往窗戶邊上帶——


    陳立果貼在那玻璃窗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他知道這玻璃窗不是單麵的,若是外麵有人,隻要抬起頭就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麽。


    “伊!淮!”陳立果咬牙道,“你不要太過分!”


    伊淮說:“先生害羞了麽?”


    陳立果說:“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伊淮低低的笑了,他說:“先生再緊些,就把我殺掉了。”


    陳立果又羞又惱,簡直要咬碎一口牙。


    伊淮又說了些葷話,直到把陳立果逗弄的耳朵通紅,才笑道:“沒想到先生在這種事情上,這麽純情。”


    陳立果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伊淮也不介意,偏過頭來就吻住了陳立果的唇。


    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係統以為他隻要念一天的經就好,然後過了一周,係統覺得一周也差不多了,然後過了一個月,係統心想一個月是極限了吧,然後到了四十天。


    等係統的世界再次清淨的時候,他和陳立果差不多都廢了。


    陳立果半身不遂,係統已經可以熟練的背誦金剛經。


    伊淮被沈又菱刺激的太狠,於是所有情緒都發泄到了陳立果的身上。


    陳立果被他醬醬,翻來覆去,打開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陳立果:“啊,好像身體被掏空。”


    係統:“……”


    反正回憶過去,陳立果覺得自己隻有在末日那個世界裏,才這麽浪過。可最大的問題是,末日有泉水,這裏沒泉水啊,陳立果到後麵已經到了一種,看到伊淮就瑟瑟發抖,兩股戰戰的地步了——雖然他硬撐著沒有表現出來,但靈魂已經徹底被伊淮做怕了。


    伊淮一進屋子,便看到他的先生身體僵了僵。


    他微笑著叫了一聲:“先生。”


    陳立果根本不看他。


    伊淮說:“我給先生買了些東西。”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陳立果,聽見東西兩個字早就高興的跳起來了,但是現在的他不行,他聽到玩具二字,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玩了,大兄弟,再玩真的要死人的。


    伊淮說:“先生會喜歡的。”


    陳立果的餘光看去,發現他誤會伊淮了——他手裏拿著一個漂亮的耳釘。


    伊淮說:“先生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陳立果麵露厭惡之色。


    伊淮無視了陳立果的拒絕,為陳立果打上了耳釘,那耳釘是一顆小小的紅色鑽石,和陳立果白皙的肌膚非常相配。


    伊淮說:“我想和先生過一輩子。”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陳立果也嚐試過逃跑,可伊淮對他的防備實在是太深,看著他的人足足有三十幾個——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而他聯係外界的方式,也被人監視著,比如某天他想發一封郵件給舊部,正準備按發送鍵,那電腦就直接斷了網。


    然後晚上伊淮直接回來好好的教訓了他一頓,直到他開始低低啜泣不住的求饒,伊淮才說:“先生,你若是想聯係別人,我可是會吃醋的。”他說的委婉,但陳立果不可能不懂。


    那一次陳立果足足三天才下床,他和係統都習慣了這種麻木的生活,係統還向陳立果介紹了各類經書,並且推薦陳立果學習其中一些效果比較好的。


    陳立果說:“念了伊淮就不上我啦?”


    係統說:“你的精神可以保持純潔。”


    陳立果說:“精神純潔菊花就不痛了?”


    係統說:“你再廢話下個世界就把你菊花封了。”


    這是係統第一次這麽粗暴,陳立果真心的表示希望不是最後一次——啊,好爽,用力,不要停。


    係統如果知道陳立果怎麽想的,估計會想親手閹掉陳立果——雖然他已經在想了。


    陳立果過著沒羞沒躁的日子,時光流逝的飛快。


    一年後,陳立果收到了沈又菱的婚禮請帖。


    這一年間,他們父女二人見過幾次麵,但每一次伊淮都在場。


    陳立果為了讓沈又菱安心,隻能表現出自己是自願的。


    沈又菱雖然心有懷疑,且旁敲側擊了許多次,甚至還偷偷給陳立果遞過紙條,但全然沒有回應。


    就好像真的是她誤會了她父親和伊淮的關係。


    於是一年過去,沈又菱大學畢業,眼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請貼上還帶著些香氣,陳立果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旁邊。


    伊淮溫柔道:“既然要去參加婚禮,過幾天先生和我去裁幾套西服吧。”


    陳立果淡淡的道了聲好。


    伊淮滿意的笑了,這一年來,他的先生從激烈的掙紮,逐漸變成了沉默的接受,甚至於偶然的迎合。


    這種變化伊淮全然看在眼裏,他湊過去親親陳立果的嘴角,道:“先生晚上想吃什麽?”


    陳立果道:“隨便。”


    伊淮說:“那我就做先生最喜歡吃的醋魚吧。”


    陳立果看著伊淮出了臥室,拿起請柬輕歎一聲。


    事實上這一年來,沈又菱的命運完成度還在繼續往上漲,雖然漲的很慢,但到底是證明了她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她也將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婚禮當日,陳立果自然也出現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沈又菱舉辦的是最傳統的婚禮,她似乎也清楚,她的父親就想看見她平平安安一輩子,無痛無災,子孫滿堂便是幸福。


    然而沈又菱卻想哭。


    雖然沈煜城的態度表達的非常明顯,可是即便到了今天,她卻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是自願和伊淮在一起的。


    沈又菱用了很多手段,都沒有從陳立果那裏獲得答案,而今天她要做最後一次嚐試。


    沈又菱給伊淮和陳立果都敬了酒,她穿著一襲白紗,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綻放出了屬於女人的最美時刻。


    沈又菱說:“爸爸,你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陳立果聽了淺笑:“小心你丈夫吃醋。”


    沈又菱說:“他哪裏敢吃醋。”


    陳立果笑了笑不說話。


    儀式結束,酒宴開始。


    陳立果作為一個嫁女兒的嶽父,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便停了筷子。


    伊淮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陳立果緩緩搖頭,他道:“我去趟廁所。”


    伊淮點頭說好。


    陳立果到了廁所,開水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點,他洗完後扯出紙巾正準備擦幹淨,餘光卻看見一個人影進了廁所,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你——”陳立果正欲說什麽,卻發現這人居然是沈又菱,隻不過她換下了一身婚紗,穿上了簡練的男裝,她說:“爸爸,你不是自願的對不對?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機票和證件——你現在就可以出國。”


    陳立果沒想到沈又菱會說出這麽一番話,竟是呆住了。


    沈又菱伸手握住陳立果的手,她哽咽著說:“爸爸,我真沒用。”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什麽也做不了。


    “傻姑娘。”陳立果失笑,他伸出手拍了拍沈又菱的頭,道,“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呢。”


    沈又菱呆呆的看著陳立果。


    “我是自願的。”陳立果把擦幹了水的紙,扔進了垃圾桶,語氣平淡道:“你就不要擔心了。”


    “爸,你真的沒有騙我?”沈又菱還是一臉不信,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討厭同性戀的父親,居然會自願和伊淮在一起。


    “嗯,沒騙你。”陳立果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呢……還不快出去換了這衣服。”


    沈又菱還有點沒緩過來。


    “你也大了。”陳立果說,“別讓爸爸操心了。”


    沈又菱重重的抱住了陳立果,叫了一聲爸。


    陳立果道:“去吧。”


    然後沈又菱便出去了,陳立果站在廁所裏,片刻後輕聲道:“你滿意了麽?”


    一個本該坐在酒宴上的人從廁所的拐角處走進來,他說:“先生真是疼又菱。”


    陳立果的神色之中帶著濃濃的疲憊,他就知道伊淮就不可能放心他一個人來,況且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伊淮提供的,有沒有監聽器都是個問題。


    沈又菱這傻姑娘就這麽直接過來——若是陳立果真的答應了她,恐怕下一幕戲碼就是自己在沈又菱麵前被伊淮侵犯。


    陳立果說:“走吧。”他說著就想出廁所,哪知卻被伊淮抓住了手。


    陳立果眉頭皺起看向他,看見伊淮一臉笑容。


    伊淮說:“我想要先生了。”


    陳立果臉色瞬間煞白,他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伊淮說:“先生不可以拒絕我。”


    陳立果的心沉了下去。


    婚禮的後半段,沈又菱都沒有看見陳立果,她以為陳立果是因為不舒服回去了,還拿出手機給陳立果打了電話。


    而此時某個地點,伊淮低低的笑著,他說:“先生,是又菱的電話呢。”


    陳立果氣息不勻,他咬牙切齒道:“掛了。”


    哪知他這話一出口,伊淮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沈又菱說,“爸,你在哪兒呢?怎麽沒看見你?”


    陳立果咬牙道:“我、我不舒服回去了,唔!嗯!”


    沈又菱聽到陳立果的聲音非常奇怪,但並未多想,她道:“那爸爸好好休息。”


    電話直接斷開。


    伊淮親了親陳立果汗濕的鬢角,他道:“先生被嚇到的時候……好舒服。”


    陳立果的目光放空,好像透出這間廁所看到了遙遠的星辰和天空,他眼前有白光炸開,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陳立果第二天才醒,他醒了之後,緩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前一天到底怎麽了。


    此時那個罪魁禍首還在睡覺,長長的手臂死死的摟著陳立果的腰。


    “先生醒了。”伊淮的聲音懶懶的,他說:“昨晚先生好熱情……”其實他知道,後麵的時候陳立果已然有點神誌不清了,不然也不能按照他的要求,說出那些平日裏絕不可能說的話。


    陳立果白皙的麵容上浮現了些許紅暈,他說:“伊淮,你給我適可而止。”


    伊淮很不要臉的說:“不要。”


    陳立果:“……”


    伊淮說:“先生那麽喜歡,卻非要裝作不喜歡的樣子。”


    陳立果說:“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喜歡了?”唉,他的確是挺喜歡的,估計不喜歡的那個隻有被馬賽克支配的係統……


    伊淮說:“哼,明明就喜歡。”他說的語氣有點委屈,這模樣不知怎麽的,竟是讓陳立果想起了陳係……


    他養過的孩子,就好像隻有伊淮和陳係了……


    陳立果懶得和伊淮扯,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洗澡穿衣服。


    伊淮突然說了句:“先生,如果你不逃跑,我就不關你了好不好。”


    陳立果聞言動作一頓。


    伊淮說:“我也不想把先生關起來。”


    陳立果冷笑著扭頭,看著他道:“但是?”


    伊淮說:“但是誰叫我對先生不放心呢,先生那麽好看,要是出去唄哪個狐狸精拐走了,我該怎麽辦。”


    陳立果心說我哪裏來的力氣去找狐狸精,對付你都已經是擠了又擠,差點沒斷根……


    伊淮說:“我要等先生足夠喜歡我。”


    陳立果心說,親愛的,你或許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因為我們有個封建的家長,名字叫係統。


    陳立果進去洗澡的時候,和他家家長商量,開口就是:“爸。”


    係統被陳立果嚇了一大跳:“你腦子被做壞了嗎?”


    陳立果說:“親爸!你覺得我答應伊淮,會崩人設嗎?”


    係統說:“你要是對他說你喜歡上他了,那肯定是會崩的。”


    陳立果:“爸,那可是你兒媳婦,沒得商量了?”


    係統:“兒子,不是爸不通情達理,判定就是這樣。”


    陳立果:“……”得,爸也認了,還是得繼續演。


    係統說:“兒子,你可千萬別對他動心啊,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立果:“誰是你兒子了,我沒有你這麽個不中用的爸!”


    係統:“……”這王八蛋翻臉比翻書還快。


    陳立果和幹爹交涉勿忘,失落的從浴室裏出來。


    伊淮坐在臥室裏正拿著手機玩,陳立果過去一看,發現他在玩俄羅斯方塊。


    伊淮說:“洗完啦?”


    陳立果擦著頭發沒說話。


    伊淮說:“嗯……那我去洗了。”


    他放了手機,也進了浴室。


    陳立果看著伊淮放在床鋪上的手機,忽然有點好奇,伊淮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不設防的模樣,這模樣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陳立果說:“我覺得我得好好對伊淮,要是一槍把他崩了,我也要進監獄。”


    係統:“……”


    陳立果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他道:“你看看,我要是進監獄了,那沈又菱的完成度肯定滿不了啊。”


    係統:“……”


    陳立果說:“爸,你覺得呢?”


    係統冷漠臉:“我沒有你這種不爭氣兒子。”


    陳立果:“……爸,你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


    係統:“……”他是誰,他在哪兒,他為什麽會和這種辣雞宿主發生這樣的對話,好像有什麽奇怪東西要從他的身體裏蘇醒了。


    陳立果:“爸?”


    係統說:“你再廢話,我立刻就讓你穿下一個世界。”


    陳立果:“……爸,你好凶,不過人家好喜歡。”


    係統:“……”他好煩!!!為什麽世界上會有名字叫做陳立果的奇怪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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