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佚和他父母的關係一直有些奇怪。這一家人一年到頭,大概隻會聚個兩三次,一年裏大多數時間都是兩國分居。


    如果周佚真的想和父母團聚,以他家的條件是非常簡單的事。但是他卻並沒有去,而是選擇了住在國內,從小學到大學,最後出學校工作。


    周佚雖然溫柔,骨子裏卻暗藏著固執,就像當初他邀請陳立果和他一起同住,陳立果開始還不同意,最後還是被他說動了。


    他這次出國給他父母過生日要請幾天假,陳立果死纏爛打撒嬌賣萌說自己不想補課也想放幾天假。


    周佚甩給他一個單詞本,說不學可以,等他回來把單詞都背了,一個沒背就揍一次屁股。


    陳立果捏著單詞本子不可思議的說:“你要去一個月啊?”


    周佚說:“為什麽這麽問?”


    陳立果說:“不去一個月這麽厚一本我怎麽背的完?”


    他話剛說完,就見周佚溫柔的笑了起來,一般陳立果看到他這種笑容是挺開心的,但今天卻覺得後背發涼。


    因為周佚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小皮鞭,在手上試了試說:“挺順手的。”


    陳立果:“……”


    周佚說:“一個單詞一下啊。”


    陳立果委屈的說:“我媽都沒打過我。”


    周佚說:“人生就該有點新的體驗。”


    陳立果:“……”


    周佚當天晚上就走了,陳立果也回了家。


    他媽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說:“怎麽?回自己家還不樂意了?”


    陳立果手裏捧著單詞本好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哭著說:“媽,有人要打我!”


    他媽一聽,還以為陳立果遭遇了校園霸淩,趕緊問怎麽了,誰要打你。


    陳立果委委屈屈的把周佚威脅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媽聽完之後,點點頭說:“這樣啊,那麻煩周佚了。”


    陳立果:“……”


    他媽又說:“哎,看看人家,出去休息了都不忘幫助你學習。”


    陳立果的淚水落下,覺得自己被心愛的母親拋棄。


    班上的人都知道周佚請假了,還說陳立果不要趁著周佚不在又不好好學習,他們都是要告狀的。


    陳立果被他們班上人的嘴臉震驚了,他說:“為什麽你們要和周佚告狀?”


    “因為周佚說如果你不好好學習回來就揍你。”回答問題的是個嬌小的女生,笑眯眯的看著陳立果,說:“我們都好期待哦。”


    陳立果:“……”


    他的辣雞同桌也在點頭,說:“對哦,不好好學習就揍你。”


    陳立果這下確定自己被世界拋棄了。


    陳立果原本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卻還有心愛的善解人意的統統,但沒想到統統看穿了他的靈魂,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會幫你背單詞的。”


    陳立果說:“這不就是幾分鍾的事情嗎?”


    係統說:“陳立果,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若是我不在了,你會怎麽樣?”


    陳立果被係統這語氣感染,情緒激動的說:“不,我不要離開你,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然後係統沉默三秒,幽幽的問了句:“要是這樣,我選擇死亡。”


    陳立果:“……”


    係統長歎一聲。


    陳立果:“……爸爸再愛我一次。”


    係統說:“爸爸老了,你要學會自己努力。”


    陳立果說:“所以單詞沒得商量?”


    係統說:“沒有。”


    陳立果哭著說:“我沒有你這樣殘忍的爸爸。”


    周佚走了,全世界拋棄了陳立果,所以單詞還是得背。


    除了背單詞,還有一件讓陳立果頭疼的事是最近幾天回家,陳立果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陳立果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哪知卻越來越明顯。


    跟蹤這種事情本來正常人是很難感覺到的,然而陳立果遇到的變態已經可以繞地球五圈。


    陳立果繞了繞路,在自己繞了一個圈發現那車還在自己後麵跟著後,他幹脆的把車騎到那車的旁邊,然後停下敲了敲車門。


    這車裏的人沒動。


    “你誰啊?”陳立果沒好氣道,“一直跟著我做什麽?”


    車窗緩緩的搖下來,露出一張陳立果熟悉的臉——居然是林昭容。


    陳立果看見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他來找自己吃飯了嗎……


    “好巧。”林昭容這模樣真是太有欺騙性了,他說,“我正好到這邊來辦事,看見你就跟了一段。”


    陳立果心裏嘟囔你天天來辦事啊,他覺得自己是遇到了變態,但又不好直接撕破臉皮,他說:“我不喜歡你,你別跟著我了。”


    林昭容不答,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


    陳立果直覺林昭容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特別是林昭容不笑的時候,這種氣質就更加明顯了。


    林昭容沉默的看著陳立果,看的陳立果渾身發毛。


    陳立果說:“你到底什麽意思?”


    林昭容說:“一起吃個飯?”


    陳立果不太想和林昭容吃飯,他覺得這人身上的氣場太像他曾經遇到過的變態了,但總覺得拒絕變態好像也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陳立果想了半天,還是拒絕了,說自己急著回去。


    哪知他這話一出口,林昭容就來了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林昭容說:“急著回去背單詞?”


    陳立果說:“你怎麽知道?!”


    林昭容說:“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陳立果警惕的看著他。


    林昭容說:“真的不去?”


    陳立果說:“我真的有事,以後有機會再和你一起吃。”他一邊說著,一邊又上了自己的自行車,然後飛快騎走了。這次林昭容倒是沒有再跟著他,隻是那眼神在陳立果的身後刺的他渾身難受。


    陳立果本以為林昭容這件事隻是一個插曲。


    哪知第二天他被人綁了架到了林昭容的麵前。


    陳立果被架到車上的時候,哭著對係統說,童話裏都是騙人的,林昭容真是個大屁/眼子。


    係統說:“為什麽你吸引的都是變態。”


    陳立果說:“我吸引的第一個是你……”


    係統:“……”怪我咯。


    林昭容說:“坐。”


    陳立果戰戰兢兢的坐下。


    林昭容:“點菜。”


    陳立果戰戰兢兢的點菜。


    林昭容說:“吃。”


    陳立果敞開膀子開始吃。


    林昭容看著陳立果的模樣,說:“好吃麽?”


    陳立果本來正在啃一個豬腳,聽到這句話,顫聲道:“你要對我做什麽?”


    林昭容有點無語,他說:“你這時候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陳立果把豬腳上的蹄筋啃了一塊,咽下去後,楚楚可憐的說:“我真的好害怕。”


    林昭容又好氣又好笑,他說:“你怕什麽?”


    陳立果說:“我怕你對我做什麽。”


    林昭容說:“菜裏都下了春/藥。”


    陳立果:“……”


    林昭容說:“所以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陳立果瞪著眼前的菜,然後哇的一聲全吐了。


    被陳立果吐了一身的林昭容:“……”


    陳立果哭著說對不起,我對春/藥過敏,一吃就吐。


    林昭容:“……”他活了這麽大,第一次聽到能對春/藥過敏的。


    陳立果說:“我給你擦擦!”


    林昭容要是能在這種氣氛裏硬起來,那還真是奇怪了,況且他又沒有真的在菜裏下春藥。


    林昭容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好了太多,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被他弄死了。


    林昭容說:“陳立果,你真有意思。”


    陳立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引起林昭容的興趣。他感覺他就是在大街上走著,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入了這變態的法眼。


    林昭容麵色如冰的站起來,出去了。


    陳立果看著自己麵前這一桌子好菜,輕輕的歎了口氣。


    十分鍾後,林昭容回來了,看見陳立果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走吧。”


    陳立果立馬站起來,往外走。


    林昭容忽的又道:“等等。”


    陳立果全身僵住。


    林昭容說:“把他送回去。”


    陳立果剛想說不用了,就聽到林昭容道:“要麽讓人把你送回去,要麽就別回去了。”


    陳立果心想,是是是,你是霸道總裁,我都聽你的。


    林昭容在陳立果走後,歎了口氣。


    林昭容的手下好奇的說:“林哥,你真喜歡他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怎麽就放他走了?”


    林昭容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下,道:“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那手下緊張的應了一聲。


    林昭容說:“我要是真舍得,還有這些事?”


    那手下心裏嘟囔,他們老大也沒見過這人幾次啊,怎麽就舍不得了,難不成他們老大也會一見鍾情?


    陳立果抱著他的書包坐在車後座上。


    一路無話,陳立果從後座上下來的時候還衝司機說了聲謝謝。


    那司機看到陳立果一副乖學生的模樣,有點意外的和陳立果說了句:“年輕人,你別和林總死強。”


    陳立果愣了片刻,苦笑道:“好。”


    那司機歎了口氣,開車走了。


    陳立果進屋的時候,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種事。原世界的時候,他從來不曾認識叫做林昭容的人。


    不過晚上的時候周佚說他明天回來的消息讓陳立果的心情好了許多。


    周佚說明天不去學校,讓陳立果晚上回家後和他一起吃飯。


    陳立果說好好好。


    周佚說:“笨蛋。”


    陳立果被他叫的心都化了,他仿佛看到整個世界都在冒粉紅色的泡泡。


    係統隻覺得辣眼睛。


    第二天晚上,一下課陳立果就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周佚的家裏。


    周佚家的阿姨準備了一桌子好菜,居然還準備了酒。


    去了國外七八天,周佚身上倒是沒什麽變化,他看著陳立果,眉間依舊是盈盈笑意,他說:“果兒,單詞背的怎麽樣了?”


    陳立果說:“你能別見麵第一個就問這個麽?”


    周佚說:“不好好學習的人是沒有未來的。”


    陳立果說:“哼呀。”


    酒是紅酒,雖然度數不高,但後勁挺足的。


    周佚隻給陳立果倒了一小杯,就讓人把酒瓶子收起來了。


    陳立果一邊吃飯,一邊和周佚聊天,臉上浮起了一朵紅暈,他笑的傻傻的,說周佚我可想你了。


    周佚說:“有多想?”


    陳立果說:“可想可想了。”


    周佚伸手摸了摸陳立果的腦袋,說:“吃飽喝足,就該背單詞了。”


    陳立果覺得自己世界的粉紅泡泡被周佚拿出一把鐵刷子直接刷沒了。


    溫情時間結束,冷血無情周佚佚把單詞本和小皮鞭從身後掏了出來,然後對著陳立果說:“來吧。”


    陳立果覺得這畫風轉的太快,直接從電視劇頻道轉到了教育頻道。


    他臉蛋蛋紅紅的,眼裏也都是水汽,可憐兮兮的說:“能別現在背麽?”


    要是平時,周佚大概也就同意了,但今天的陳立果卻看起來特別好欺負,以至於周佚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惡劣因子。


    他聽到自己回答了陳立果的問題,說:“不行。”


    陳立果沒辦法,隻能一個個的背,但喝了點酒的腦袋實在是不清醒,背了好幾個都背錯了。


    周佚說:“原因怎麽拚?”


    陳立果說:“raeson!”


    周佚說:“錯了,這是錯的第四個。”他說著揮了一下手裏的小皮鞭。


    陳立果說:“我真的腦子是暈的,周佚佚,我們明天背好不好?”


    周佚說:“可以。”


    陳立果正想高興,就聽到周佚說:“那先把今天背錯的賬先結了吧。”


    陳立果傻眼了,他說:“可、可是……”


    周佚說:“怎麽?想耍賴?”


    陳立果覺得今天的周佚真是太壞了,居然這麽欺負人,可是使壞的周佚又是那麽的好看。


    陳立果還在愣著,就被周佚一下子扯到了他的腿上。


    陳立果感到屁股一涼,周佚居然褪去了他的褲子。


    客廳裏雖然沒人,但陳立果還是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恥感,他說:“周佚——你放開我!別這樣,別在這兒!”


    周佚沒說話。


    陳立果正掙紮著,就感到自己屁股上挨了一下,雖然周佚並沒有用力,但陳立果還是難受極了,他開始瘋了似得掙紮,說:“不要這樣,你放開我——”


    周佚沒有放開陳立果,他以為陳立果隻是生氣了,所以隻是說:“陳立果,你不好好學習,我們怎麽上一所學校?”


    陳立果突然就不動了。


    周佚又打了他第二下,他說:“陳立果,我不想和你分開。”


    陳立果一動不動的趴在周佚腿上。


    周佚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把陳立果翻過來一看,才發現他居然哭的淚流滿麵。


    周佚趕緊丟了小皮鞭說:“不哭不哭,是我的錯,我隻是想逗逗你。”


    陳立果沒說話,嘴巴緊緊抿著,也不吭聲。


    周佚把他抱在懷裏,不斷的安慰著。


    許久後,陳立果才抖著聲音說了句:“你不能欺負我。”


    周佚說:“我錯了,乖,以後都不這樣了,不哭啊。”


    陳立果說:“我隻有你,你不能欺負我。”


    周佚這才發現這他家小孩兒是委屈大了,他心中歎氣,沒控製住自己的低頭親了親陳立果的發絲,他說:“陳立果,我不欺負你,我隻是……”


    陳立果以為周佚會說出喜歡兩個字,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


    陳立果有點難過,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不能從周佚嘴裏聽到那兩個字了。


    陳立果哭完了有點累,又覺得有些丟臉,於是就閉著眼睛裝睡。


    周佚抱著陳立果去了臥室,把他放在床上,摸著他的腦袋說:“果果不哭了,好好睡,我給你媽說你晚上不回去了。”


    陳立果縮成一團,聽到周佚輕輕的關上了門。


    屋子裏一片寂靜,陳立果說:“我每天都在害怕自己醒來。”


    係統低低歎息,說:“別怕了,睡吧。”


    陳立果說:“統統,我真的好喜歡他。”


    係統沒有回答,陳立果喜歡周佚,這不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麽,若他不喜歡,怎麽會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了周佚的命。


    周佚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有點問題,特別是在控製欲方麵。


    他雖然在人前表現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但實際上隻要是他在意的東西,就會死死的握在手裏。


    周佚清楚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這一點從他選擇待在國內,就體現了出來。


    換了其他的小孩,八九歲的時候或許還在粘著父母要零用錢花。但他卻在八歲做下了決定,他要留在中國陪著自己的爺爺。


    這個決定在他的父母看來都非常不理解,也勸過他很多次,說他可以經常回國,沒有必要在國內定居,但他的決心卻不曾動搖。


    周佚十歲的時候,他的爺爺便過世了,父母再次想要將他接到身邊。


    然而周佚卻拒絕了,他冷靜的表達了自己的訴求,說自己喜歡這裏,並不想換個環境。


    萬幸的是他的父母也非常的民主,在確定他的確是這麽想的後,就由他去了。於是周佚一個人在國內從小學上到了高中。


    然後,周佚遇到了陳立果,他覺得自己等待的東西,終於來了。


    陳立果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丟臉的不想起床。


    他居然在周佚麵前哭了出來,還哭的那麽慘。


    陳立果說:“嗚嗚嗚嗚,我沒臉見他了。”


    係統說:“你居然也有沒臉做的事情。”


    陳立果說:“嗚嗚嗚他會怎麽看我,會不會看不起我?”


    係統說:“沒事反正你也不要臉。”


    陳立果:“……”


    他正在糾結,周佚就敲響了門,問陳立果醒了沒有。


    陳立果沒吭聲,結果周佚直接推門而入。


    “醒了?”周佚看到被子裏的一團有點好笑,他說:“還在哭呢?”


    陳立果露出一雙眼睛,沒吭聲。


    周佚見他這副模樣,心都要化了,他坐到床邊,道:“好了,我錯了,以後不和你開這種玩笑了。”


    陳立果說:“哼。”


    周佚說:“蠢果兒。”


    陳立果嘟囔說:“我才不蠢呢,我可聰明了。”


    周佚說:“好好好,你最聰明。”


    陳立果說:“哼!”


    周佚又摸了摸陳立果的雞窩頭,說:“前幾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兒?”


    陳立果說:“什麽事兒啊?”


    周佚說:“真沒遇到?”


    陳立果猶豫片刻,還是道:“林昭容來找了我一次。”他倒也沒有提跟蹤的事情。


    周佚一聽到林昭容的名字,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他來找你做什麽?”


    陳立果說:“他非要請我吃飯……”


    周佚說:“陳立果。”


    陳立果一聽周佚這種語氣叫自己名字,就知道他說的肯定是正事。


    果不其然,周佚下一句便是:“你有什麽事情,一定不要瞞著我。”


    陳立果真是不太願意提林昭容這個人的,但周佚這麽嚴肅,自己如果再隱瞞那肯定不太好。


    於是陳立果隻能將他和林昭容的事情說給了周佚,雖然省去了綁架跟蹤一些細節。


    周佚一聽,臉色黑的不行,他說:“這事情你別管了,我找他去談。”


    陳立果說:“你認識他?”


    周佚冷笑說:“這人就是個變態,我倒是不想認識。”


    陳立果說:“他怎麽變態了?”


    周佚掐了陳立果的臉一下,然後嚴肅的說:“他就喜歡玩你這樣的小男孩,下次他來找你,一定要離他遠點。”


    陳立果點點頭說好。


    周佚瞅著他,柔柔的說:“小孩兒,你要聽話。”


    陳立果覺得周佚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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