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們再打一會?”張偉看到小黑和方葉依然是劍拔弩張的樣子,確實不怎麽好調解,“就用石頭剪刀布吧,誰贏就扇對方一巴掌,這個打架方式最容易上頭了!”


    “切!我才沒這麽無聊,我還要接著參加派對呢!”小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張偉一眼就離開了。


    “曲致遠,你也先出去吧!我再勸方葉兩句!”在廁所呆久了張偉感覺有一股尿意湧上來,站在尿兜前卻解不開這衣服。


    “我看到小芸和那家夥都貼在一起了,我不用強硬一點的手段就挽回不了啦!”方葉也站在尿兜前,順利地放起水來。


    “其實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跟她在一起的!”張偉知道方葉是急了,就像一個在賭桌上幾乎輸光了籌碼的賭徒,手裏僅有所剩無幾的籌碼翻盤已然是希望渺茫,而這時如果有人把他下注的機會都奪去的話,他就會忍不住想掀翻賭桌!


    方葉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或許是張偉說中了他不想麵對的,低著頭假裝專心致誌地撒尿。


    “我記得你以前很瀟灑的,你說你身邊鮮花很多,但從不留戀一處,為什麽你現在如此地鑽牛角尖了?”張偉繼續說道:“我覺得一個愛你的人更適合與你度過餘生!”


    “你是想勸我放手?”


    “我是勸你不要強求,順其自然吧,如果有緣分能再續前緣也好,如果不能就不要阻止別人追求幸福!”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會怎樣做?”


    “什麽是我?怎麽又扯我身上了?”


    “我是說,如果你的未婚妻有一天要離開你,你會強行挽留她,還是尊重她選擇?”方葉問了一個張偉從未想過的問題,而且這問題還很讓人崩潰。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不愛我了,想要離開我,我會……尊重她的選擇!”張偉深吸一口氣,腦子裏短短時間就被腦補了一番離別,心情不免地低落下來,“畢竟……人生不僅僅隻有愛情呀!”


    “你真的能做到嗎?”方葉拉起了褲鏈,似乎不相信張偉能如此豁達。


    “靠!靠!靠!”張偉好不容易地解開褲子準備痛快地撒一泡尿,尿兜的感應衝水開關好像失靈了,不停地噴水出來,尿兜的排水速度根本趕不上,很快就水漫金山地溢了出來,可張偉才撒到一半,被逼著一邊不停地後退,一邊對著尿兜繼續撒尿。


    派對是一群人的狂歡,而一群人的狂歡中往往隱藏著一些個人的孤獨,張偉看到方葉躲在角落裏一個人已經喝七八瓶啤酒了,他想讓張偉陪他喝,張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張偉和諸葛大力坐在一處安靜的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別人瘋瘋癲癲地吵鬧聲,就感覺到自己身處世外一樣,有一種別樣的寧靜感。


    為了安全起見,張偉還特意在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寫著張偉的牌子,才能安心抱著諸葛大力安穩地坐著。


    “大力……你會離開我嗎?”張偉忽然間有了一種恐懼感,使他忍不住摟緊了坐在自己大腿上的諸葛大力,悄聲問道:“會有這種可能嗎?”


    “你怎麽問這種問題啊?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擔心這個?”張偉莫名其妙的問題讓諸葛大力感到很奇怪,“我為什麽要離開你呢?”


    “比如說你喜歡上了別人,你就會離開我呀!”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上別人了,你相信嗎?”


    “不相信!”張偉搖著頭,“就算現在我看到你坐在另一個男人的大腿上,我也不相信!”


    “那不就結了嗎?”諸葛大力吸了一口手裏的飲料,然後又把吸管塞進張偉嘴裏,“就算現在我看到你抱著另一個女人坐在你的大腿上,我也不會相信你喜歡上別人!所以你再想想,還有其他什麽原因能讓我離開你嗎?”


    “仔細想想,好像除了生死,沒有什麽原因能讓我們分開了!”張偉感覺心裏的害怕感很快就消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偉早飯還沒吃,就坐在了辦公桌旁準備工作了,沒辦法,賺錢嘛!


    可張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客戶,拄著拐杖,穿著樸素,看來也賺不了多少錢!


    “繆大爺,你要不要喝點什麽?”做律師最重要的還是助人為樂嘛,錢多錢少也無所謂了,張偉對待每一位客戶都保持著熱情的態度。


    “你這裏有碧螺春嗎?”


    “沒有……”


    “有劍南春嗎?”


    “也沒有……”


    “吊……什麽都沒有,我還是渴著吧!”


    張偉沒想到這繆大爺要求還挺高的,隻好默默地放下了桌子底下準備拿起來的可樂,同時打消了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麽早餐的念頭。


    “鵝屋企班撲街仔,個個都係食屎大,個個都係甘個嗨樣……”繆大爺開始操著一口粵語,滿嘴髒話連篇地講述他的遭遇,“我請距地好好放低啊……”


    幸好張偉是港片愛好者,對於粵語粗口最熟悉了,起碼能聽懂了繆大爺在說什麽。


    原來繆大爺有兩個兒子,老伴十年前就先一步去世了!繆大爺老伴走了後一開始的那兩三年裏,繆大爺還過得比較舒坦!


    被老婆管了半輩子,繆大爺以為自己會天闊任鳥飛,吹飲嫖賭也隨心所欲了,自己的餘生會一直這樣愉快地度過。


    但沒想到,他的兩個兒子坑爹了!繆大爺的二兒子出櫃了,帶著他的女朋友去環遊世界,說的難聽點就是去流浪了,可能他預想到了傳統保守的繆大爺會打斷他的腿吧。


    而剩下的大兒子倒是老老實實地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大胖孫子!孫子越長越大了,然後呢,繆大爺的大兒子就想賣了老房子,再買一個新房子,再把繆大爺送到養老院去!


    聽到這裏張偉就明白了,是棘手的贍養老人問題!大兒子想要分繆大爺的家產,再把他踢到養老院去,繆大爺肯定是不樂意的,矛盾點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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