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當然不會“恬不知恥”地在郵件裏加上“漂亮的”形容詞,這不過是家長向別人炫耀自家孩子的一貫做法罷了。


    鬱江聞言沒說什麽,轉身就走。


    皮斯克懵了,連聲喚:“喂!鬱江!”


    鬱江在禮堂門口停下腳步,他沒有轉身,隻有淡淡地一句話隨風飄來:


    “你和他都是。”


    說罷,門一晃一關,很快禮堂就隻剩下皮斯克一個人了。


    皮斯克表示自己很懵逼。


    鬱江這小子去美國待了幾年,好的沒學會,淨學些說話說一半的陋習!


    謎語人滾出訓練營!


    皮斯克餘光一掃,忽然在地板上發現一張便簽紙。


    他撿起來一看,隻見空白的便簽紙上用規整的字體寫著一個名字——puppet


    帕佩特,傀儡。


    皮斯克的瞳孔陡然收縮。


    喂喂喂,我讓你自己起代號,你好歹也按格式來啊!起個帕佩特是什麽意思?這不是明著挑釁那位大人嗎??


    他已經開始頭疼了,到底要不要把鬱江的訴求匯報給上級啊!


    ……


    別看皮斯克平日裏自詡是組織元老,經常不把琴酒之流放在眼裏,但在大事上他還是能看清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的。


    就比如鬱江給自己起的這麽個奇葩的代號,皮斯克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匯報給了那位先生,並在郵件裏將自己擺得足夠卑微。


    這封郵件最終兜兜轉轉落到了朗姆的郵箱中。


    “先生,您有新的郵件。”


    多洛米蒂山脈中心的加迪納山穀風景如畫——


    朗姆已經遠離組織政治權力中心很多年了,他在山穀中擁有一幢小木屋,常年居住在這裏,親自耕雲種月,縫紉烹飪。


    對於他的摸魚,那位大人沒說什麽,隻是每年在年末總結大會上都要點名批評一遍他。


    朗姆赫然已經成了組織的反麵教材,與組織勤勞向上的團隊文化格格不入。


    聽到下屬的提醒,朗姆用還算幹淨的左手抹了一把汗漬漬的臉,看都沒看一眼就說:“發給boss。”


    “呃……”下屬繃不住了,“這封郵件就是那位發過來的。”


    朗姆抹汗的動作微頓。


    下屬連忙再接再厲:“你已經很久不管組織事務了,那位也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已才找您的。”


    朗姆長籲短歎:“看來組織沒有我是真的不行啊!”


    說罷,他無奈地擦幹淨手,接過了下屬遞來的手機。


    然後他就在屏幕中看到這樣一條消息:


    【先生,鬱江申請的代號是puppet,因為含義有些奇特,我不敢妄議,還請您定奪。——pisco】


    朗姆想把手機扔了!


    這就是不得不讓他處理的事情??


    鬱江愛用什麽代號用什麽代號,跟他一個半退休的朗姆有什麽關係?


    嗯?等等,鬱江?


    朗姆將差點被他丟掉的手機重新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著那個名字。


    “嗯嗯嗯,不錯,不錯。”朗姆摸著光潔的下巴,頻頻點頭,“我覺得這個代號很適合鬱江。”


    他啪啪啪敲下幾個字,發給了皮斯克。


    忙完今天唯一的工作,他順便對下屬說:“對了,過兩天你安排一下,我們去阿爾卑斯山滑雪。”


    ……


    訓練營正式閉營,作為笑到最後的人,降穀零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獲取情報的機會。


    他叫上諸伏景光,以“逛逛基地”為由,邀請諸伏景光跟他一起搜尋情報。


    諸伏景光雖然覺得不妥,不過看降穀零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沒有反對。


    “你上次被關押的地方在哪裏?我們順便去看看吧。”降穀零提議。


    “……”


    諸伏景光瞅了眼降穀零。


    “怎麽了,你忘記在哪裏了?”


    諸伏景光繼續瞅降穀零,眼神略有些危險。


    降穀零哈哈笑道:“我隻是去看看,絕對不會嘲笑你的。”


    你已經在笑了!


    諸伏景光無奈歎氣。


    他發現zero變了,再不是當初那個傲嬌嘴硬但單純的小屁孩了!


    最終他們還是來到了訓練營偏僻的工作區。


    青川煜之前受刑的水牢就坐落在這裏。


    水牢裏沒有人,但水位還保持在之前的位置,看來這地方還挺智能,池水都是循環利用的。


    諸伏景光已經對這裏釋懷了,反倒是降穀零看到水牢的場景後倒吸一口冷氣。


    “難以想象你在這裏待了一天一夜。”


    諸伏景光輕鬆笑道:“這點時間還好,最多就是對體能有點要求。”


    他這話不是安慰,一天一夜根本沒有體現水牢的真正恐怖之處,以前公安訓練的時候他也曾兩三天不休息。對於諸伏景光而言,當時最恐怖的事情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在水牢待到什麽時候。


    他注視著水麵緩緩開口:“所以我很感謝鬱江。”


    不管鬱江之前做了什麽,不管他之後會做什麽,至少對於那一夜的諸伏景光來說,鬱江的出現就像一根救命稻草,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希望。


    降穀零悶悶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要去救鬱江了。”


    在此之前他很不理解hiro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給鬱江打電話的行為,在他看來那是特工的禁忌。可是現在他站在諸伏景光的角度再去回顧之前的事情,所有的困惑都得到了解答。


    “還好組織沒有因此懷疑你的身份。”降穀零又壓低聲音感慨道。


    諸伏景光微頓,有些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鬱江已經知道他們身份的事情告訴降穀零。


    說出來或許會給zero一個提醒,但也有可能讓他徒增沒有必要的煩惱。


    而且……


    鬱江應該沒有把他們的身份上報給組織,他這時候說出來或許會打草驚蛇。


    “你怎麽了?”降穀零問。


    “沒事。”諸伏景光笑著搖頭,“我們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吧,基地的資料室你去過嗎?”


    論搜尋情報,沒有比資料室更合適的地方了。


    “好。”降穀零欣然同意。


    資料室就坐落在工作區,距離水牢非常近。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拐了兩個彎就到了。


    出乎他們意料,鬱江和諸星大也在資料室,隻不過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略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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