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鬱江覺得琴酒已經上了裝備課黑名單後,琴酒就總能給他驚喜。


    比如這一次,組織新購置的魚鷹武裝直升機,第一個申請到使用權的還是琴酒。


    「有時候我真的會羨慕你。」鬱江感慨,「不過現在我又要慶幸你和裝備課關係不錯了。不然我今天真有可能要交代在這裏。」


    琴酒冷笑:「你以為我會信嗎?」


    阿莫洛斯號是在鬱江逼迫下誕生的,這艘船也是他非要上的,甚至連情報都是他提供的,這種情況下要琴酒相信他的鬼話?做夢去吧。


    阿莫洛斯號的傾斜角度已經有些大了,鬱江又受了傷——盡管他自己不在乎,可血液的流失終究是令他頭昏腦脹,無法自如掌控身體。


    他費力地抓住欄杆以穩住身體,一點一點爬上舷梯。


    琴酒則在通訊器那端給他報點:「定位到船長室了,貝爾摩德,你不會真的打算一直看熱鬧吧?」


    「怎麽說話呢,gin?」貝爾摩德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我不是正在和敵人周旋嗎?日本公安可真是大手筆,船長室門口就有一小隊士兵,我算算……大概12個人的樣子吧。」


    「十二個人嗎?」鬱江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倒是琴酒忍不住皺眉:「這個時候不想著逃命,反而安排那麽多保鏢,公安到底想做什麽?」


    「大概在等我吧。」


    「你?」


    琴酒很想嘲諷鬱江有什麽資格這麽自信,可話語即將出口時他卻忽然想到了boss對鬱江這個繼承人的態度,於是咽了回去。


    但帕佩特的體術之糟糕已經全組織聞名了,這種情況下要琴酒放心,根本不可能。


    看在組織一時半刻還倒閉不了,他們暫時還是一個陣營的份上,琴酒忍耐著無語說:「我讓伏特加去幫你。貝爾摩德,302c進門櫃子倒數第二個抽屜裏有一把am,找個位置掩護帕佩特。」


    貝爾摩德嘴上說著「我可不擅長狙擊啊」的話,屬於她的定位卻正朝302c移動。


    伏特加愣愣出聲:「大哥,怎麽不讓蘇格蘭掩護?他不是專業的狙擊手嗎?」


    「哼!蘇格蘭!」琴酒獰笑著,「那隻老鼠最好藏隱秘點,要是被我抓到,我絕對要送他一場紅色的典禮!」


    鬱江在心中「啊哦」了一聲,有點同情蘇格蘭。正配合波本行動的他恐怕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吧。


    組織,尤其是琴酒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以前他可能還會給叛徒掙紮的機會,但在組織與日本公安的交鋒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的現在,他的耐心也逐漸告罄,隻需要一點點可疑之處就足以讓琴酒下達清除的命令。


    但鬱江還是出於隊友情替蘇格蘭說了句話:「是琴酒你太嚴苛了吧,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伏特加偶爾也是會想要反抗的。」


    說完他就知道琴酒要爆炸,果不其然:「閉嘴!別讓我在這兒幹掉你。」


    伏特加弱弱:「帕佩特,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盡管鬱江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氣,但組織內部頻道吵吵嚷嚷一如往常,竟讓他詭異地感到安心。


    行走在夜色中刀尖上的人總難免產生慕強心態,而組織就是黑色世界最頂尖那一小撮人聚集的地方,如果連這裏都不能給予安全感,鬱江不知道他還應該或者還能去找誰。


    他從不屬於光明。


    與光明接觸得越多,這一觀念就越堅定。


    他終於爬上了最高層,不遠處,大概十米之外的地方就是船長室,那裏是鬱江來阿莫洛斯號的目的所在。


    他躲在走廊逃生出口的門後,與船長室的距離近到連士兵


    們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此時鬱江已經無法在通訊頻道中發聲了,這讓他的頻道短暫安靜了一會兒。


    貝爾摩德立即意識到帕佩特已經就位,她一邊調整狙擊槍的角度一邊說:「順著x軸走,我可以確保在他們開槍之前廢掉主戰力。」


    組織行動課有一套自己的坐標軸,除了可以參考當時的方位外,有時也會出現像在海上難以找到參照物的情況,那麽就要按照規定的坐標軸行動。


    別看貝爾摩德隸屬於情報課,而且經常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不好好幹,她對組織各部門的熟悉程度都令人驚訝。


    在場的都在行動課幹過,沒有任何難度就get到了貝爾摩德的指示。


    「帕佩特你等等,我還有兩層就到了……」


    伏特加的聲音剛在通訊頻道落下,那邊鬱江已經動起來了!


    鬱江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從暗中竄出,輕巧地摸到其中一名士兵身後,連貝爾摩德都很難通過瞄準鏡看清鬱江的動作,更不用說渾身緊張的士兵了。他悄無聲息地劃破士兵的咽喉,而他的同伴們直到士兵倒在地上才猛地反應過來。


    「敵襲——」


    「哇哦。」貝爾摩德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麽早就拿出真實實力了嗎?」


    琴酒的聲音很冷:「再不用他就該死了。」


    由於一些眾所周不知的原因,鬱江所謂的「體術最渣」,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渣。他隻是在十七年前公安的實驗中對身體各器官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大幅度的動作都會給身體造成難以承擔的負重,進而衰竭甚至威脅生命。


    在一些緊急時刻,比如宮本由美被襲擊,鬱江就會被迫暫時性超負荷運轉,以度過難關。理論上這種超負荷可以一直持續到他身體多器官衰竭,持續到他的死亡。


    但烏丸蓮耶一直阻止鬱江透支自己的身體,從17年前警告到現在,甚至為了提高他的自保能力把他丟進訓練營自生自滅,也不知道是愛護多一點還是懲戒多一點。


    伏特加不知道鬱江的情況,但他記得鬱江剛才在爆炸中受了傷,於是擔心地問:「帕佩特,你堅持得住嗎?我還差一層!」


    鬱江沒空回複他,他的口腔裏全是鮮血,血腥味熏得頭暈。可手底下的動作卻依舊幹脆利落,一會兒功夫已經放倒了三個敵人。


    貝爾摩德轉移槍口,按下扳機!


    子彈穿過鬱江的耳邊,正巧鑽進敵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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