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這中年男子便想要出手了。


    可是學宮管理處的人可不慣著他們。


    直接上前冷哼一聲:“學宮之中私鬥,廢除修為,永世不得再入學宮,宴仲你可想好了?”


    宴仲聞言,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行動,然後麵色陰沉的看著那楚國青年男子:“可敢留下姓名?”


    那青年哈哈一笑:“有何不敢,我是楚國熊槐,又待如何?”


    呦嗬。


    這兩家都不是一般人啊。


    宴仲,齊國姓宴的,多半就是那位晏嬰的後人了。


    就是那位《晏子春秋》中的晏嬰。


    能夠被稱為子,可想而知這位的修為。


    多半也是聖人中人。


    就是不知道這位晏子修的是那一道了。


    至於這位熊槐,肯定是楚國王室的人了。


    說實話,當王羽聽到熊槐名字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震了一下的。


    這為就是那個楚懷王了吧。


    想到這位的身份,王羽不由的看了一眼魏無忌。


    他有點搞不懂,這些王室公子為何都喜歡到處浪呢,真不怕別人直接幹死你啊。


    就算不弄死你,綁了你挾持一下你們的父王,那也是能撈到不少好處的。


    魏無忌被王羽看的一愣。


    “鴻漸兄,你看我作甚?”


    王羽嘖了一聲:“無忌兄,難道你不知道這為熊槐的身份嗎?”


    魏無忌很是奇怪的看了王羽一眼:“知道啊,不就是楚王之子嗎,怎麽了?”


    還怎麽了?


    王羽無語:“無忌兄,你們這些國君之子到處浪,就不怕死的嗎?”


    魏無忌頓時明白了王羽的意思。


    哈哈一笑:“鴻漸兄,你怕是忘了天子之令了吧。”


    天子之令?


    什麽玩意?


    魏無忌看到王羽一臉茫然,就知道王羽不知道了。


    直接解釋道:“天子曾經召集天下諸侯國,頒布過一條法令,那就是諸侯國君之子在未接任國君之位時,任何他國之人不得加害,否則天下共討之。這下你明白了吧。”


    臥槽!


    周天子居然還頒布過這樣的法令?


    周天子是傻了嗎?


    這些諸侯國早就把你當成傀儡了,你還下天子法令保護他們的兒子。


    腦袋怕是被驢踢了吧。


    你不應該鼓勵他們亂殺一氣,你暗中蟄伏積蓄力量,然後一舉掃平諸侯,恢複你姬家天下嗎?


    現在這種操作,王羽委實有點看不懂。


    魏無忌似乎看懂了王羽的想法,淡然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天子此舉有些昏愚。”


    王羽點點頭。


    “那你就錯了,天子此舉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高深之極。”


    ???


    高深之極?


    你確定你不是在說反話。


    “是不是理解不了?”


    王羽點頭,他確實理解不了。


    魏無忌麵帶回憶的說道:“其實,一開始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後來父王告訴我,周天子此舉就連他都有些看不透,可是絕對不是昏招,因為自從頒布了這條法令之後,各諸侯國對天子的尊重比起以往可是要強了不少,甚至有很多小國已然開始了重新貢奉,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羽若有所思,照魏無忌所說,這周天子有幾把刷子啊。


    能在這種情況下讓幾個小國重新開始貢奉,這已經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天子的威嚴早就被幾大霸主給折磨的近乎沒有了。


    竟然能夠扳回一些,這說明這一招很好用啊。


    就是不知道周天子具體如何操作的了。


    不過,不管如何操作,各大諸侯國都要領這一個情。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兒子老是被人刺殺。


    王羽也想不通周天子這一招的厲害所在,不過這不重要,暫時放在一邊。


    現在看戲才重要呢。


    熊槐這話說的可是一點都客氣,把那宴仲氣的又不輕。


    而且說實話,晏子的後人並不比一國的公子來的差了。


    宴中臉色陰沉的看著熊槐:“熊槐是吧,既然學宮之內不允許私鬥,可有膽跟我爭鳴一番,讓我見識一下楚國國君之子的風範。”


    熊槐又如何會膽怯,直接應道:“正合吾意,待我弟從爭鳴台上下來之後,我們便往爭鳴台上走一遭便是。”


    宴仲臉陰欲滴:“不怯戰便好!就讓我看看區區蠻夷有何道理可言。”


    熊槐直接一笑,無視了宴仲的譏諷。


    好在此時爭鳴台上那位開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證。


    此時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明傳千古的屈原。


    熊槐之所以說屈原是他的弟弟,那是因為屈原也是楚國王室之後。


    他是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故此才稱其為弟弟。


    當然這是族弟之稱,並非是親弟弟。


    不過兩人關係自幼便好,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至於說為什麽要到稷下學宮借助學宮的爭鳴台開竅修煉,主要還是因為順路。


    本來屈原就想到稷下學宮這個聖地學習一番,兼之在路上的時候靈感大發,定下了自己的道路,故此也就順便借用一下學宮的爭鳴台開竅了。


    此時在爭鳴台上的屈原已經調整好了,直接開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證,引動天地異象。


    開口便是天問。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誰能極之?


    馮翼惟像,何以識之?


    明明闇闇,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斡維焉係,天極焉加?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天何所遝?十二焉分?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出自湯穀,次於蒙氾。


    自明及晦,所行幾裏?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


    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


    伯強何處?惠氣安在?


    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


    不任汩鴻,師何以尚之?


    僉曰“何憂”,何不課而行之?


    ……


    隨著屈原一句句的吟誦天問,那股欲究天地萬象之理,存亡興廢之端,賢凶善惡之報,神奇鬼怪之說的追問精神開始逸散開來。


    其中散發出來的意境頗有整齊百家、是正雜說之韻味。


    正合了那一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正是一個求道者的完美展示。


    這便是屈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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