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非池打坐入定的第七天,非梧終於忍不住喚醒了林老。


    “無需大驚小怪,修煉境界越高,突破所需的時間便越長。到了元嬰大乘境,甚至可能需要數月的時間,像老夫,上一次突破境界之時花費了足有五年的時間。”林老寬慰她道。


    “五年?!”非梧驚了。


    五年時間啥也不幹,就光打坐,真是浪費生命,還是異能適合她……


    一時間,非梧看向自家師兄房門的目光竟帶上了一絲憐憫。


    林老聽出她的驚呼中夾帶的那麽一絲嘲弄,不由得惱羞成怒,“總之,非池有天人之姿,突破境界花費的時間長也情有可原,你且耐心等著便是!”


    語畢,氣鼓鼓的藏進了非梧的眉心之中。


    有了林老給的定心丸,非梧也不再糾結,又拿起身邊的狼毫筆專注的繪製著難度更高的愈符。


    這兩天來,她一直坐在夜崇的房間中繪製愈符。


    有了先前繪製滅符的經驗,非梧的進度比最初長進了許多。


    估計到了晚上,就能成功繪製出第一張完整的愈符了。


    算起來,非梧學習符術僅僅七天,就能完整的繪製出品質上佳的滅符和愈符。


    若是連清得知此事,定然會捶胸頓足,高呼老天不公。


    他潛心研究了數年還隻是一個一階符師,這位僅僅用了七天就晉入了一階符師之列。


    這哪是人啊,這分明就是妖孽!


    其實,除去非梧本身的天賦之外,林老給她的那卷符術手劄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位高階符師的製符心得,極大程度的減少了非梧在摸索符術時可能走的彎路。


    若是將非梧繪製的符紙和坊市中出售的同類符紙做對比,可以輕易看出二者之間的差別。


    非梧繪製的紋路更為精簡,對符水量的掌控卻更為細致。


    就像是為了到達某個目的地,一人彎彎繞繞走了一大段路,另一人則以直線朝目的地走去,前者到達目的地已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而後者卻餘力充足。


    因此,非梧繪製的符紙效果也會好於同一品質的普通符紙。


    對非梧來說,照顧夜崇隻是換個地方練習符術而已。


    可對於天齊來說,就是一種極其漫長的煎熬。


    那個女人一直待在夜崇的房裏,自己就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還真是水性楊花的賤蹄子,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竟沒有絲毫羞恥之心。


    不過也是,夜崇那小子畢竟也是落星閣的三公子,與他扯上關係,這一生基本上就能高枕無憂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於天齊暗想。


    聽說那個女人是符師,若是真讓她將夜崇治好了,那小子醒來了一定會揭發自己,到時候他必定會被少主碎屍萬段。


    他還不想死。


    他要活,夜崇那小子就得死!


    亥時方至。


    非梧滿意的抖了抖手中剛繪製完成的一品愈符。


    這次她不用去找織影試符了,床上躺著一個現成的實驗體。


    想著,她抖摟抖摟已經有些酸軟的腳,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邊往床邊走去。


    驀的,她的眸子一暗,窗外出現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下一秒,一根不起眼的棉條從窗口的縫隙擠了進來。


    於天齊一直關注著房內的動靜,等那女人將手中的符紙貼在夜崇身上時,他便用棉條將迷藥引入房中。


    待她昏迷,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夜崇。


    到時,別人隻會覺得是她的符紙出了問題,而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了。


    於天齊嘴角勾出一個猙獰的弧度,小姑娘,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眼看那張符紙就要接觸到夜崇的身體,那女人也已經將右手食指貼在了嘴邊,隻要咬破手指取出血液便可。


    沒想到她竟又站起了身,氣得於天齊扯著棉條的手都抖了抖。


    “雪夭!”非梧朝著房門口大喊了一聲。


    於天齊一驚,連忙將棉條抽了出去,同時心中暗咒了一聲,‘該死!’


    他心有不甘,並未離去。


    等雪夭走了,他再下手也不遲。


    奉命守在門外的雪夭聽到她的聲音,連忙推門進來。


    “小妹妹,叫我何事?”


    依舊是妖媚入骨的聲音,聽得非梧渾身發麻。


    不自在的佯咳了兩聲,非梧揚了揚手中的符紙,道:


    “這是我剛才繪製出來的愈符,現在要用在夜崇身上,你在此給我做個見證,若是某一天他病情惡化一命嗚呼了,可別怪是我動的手腳啊。”


    聞言,雪夭先是一愣,隨後用絲帕掩唇輕笑。


    “小妹妹,你放心好了,少主將人交給你,就是對你有足夠的信任,你放手醫治便是,若三公子真的遭遇不測……”


    非梧才不信她的鬼話,夜岸對他這個三弟的確是冷淡了些,但她也看得出,夜岸極其看重夜崇。


    果然,雪夭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讓她失望,“你與之同去便是。”


    非梧毫不掩飾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利落的將愈符貼在夜崇的眉心,咬破手指滴上鮮血。


    再次感知了一番。


    非梧忍不住嘀咕道:“還不走?”


    雪夭沒聽清,脫口問著,“什麽?”


    “我是說,病人不能老是憋在屋裏,病沒好,身子倒是先憋壞了,我去開窗透透氣!”


    話音未落,她就已經走到了窗邊。


    於天齊頓覺不妙,連忙遁走。


    由於動作匆忙,不小心蹭到了外牆,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摩擦聲。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雪夭的耳中,“誰!”


    非梧適時往旁邊讓了讓,雪夭的身影瞬息間從窗口追了出去。


    見那兩個人的身影逐漸遠去,非梧若無其事的關上了窗。


    論實力,築基境的雪夭定然不是旋照境的於天齊的對手。


    非梧也沒指望雪夭將那人抓回來,能將那隻討厭的蒼蠅趕走就萬事大吉了。


    她拍了拍手,不緊不慢的回到床邊觀察著夜崇的情況。


    一品愈符的效果十分有限,奈何夜崇傷得太重,但凡愈符有一絲效果都會表現得十分明顯。


    愈符生效之後不久,夜崇身上的外傷便有了愈合的趨向。


    至於他的內傷,非梧細細為其探查過,他體內的筋脈正在被一股溫和而持久的藥力緩慢修複著。


    看來陸寧照顧他照顧得挺用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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