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雲肆驚呼出聲。


    老板娘生怕他的大驚小怪會惹得非梧不悅,連忙將他拉到一邊,難得的好聲好氣:


    “小肆啊,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我們望春樓……”


    “不不不,老板娘,您誤會了。”


    他做夢都想離開望春樓。


    “現在這位姑娘看上你了,眼都不眨就替你還完了剩下的五百兩黃金,你呀,這是有福了!


    “我看這個姑娘是個麵善的,從今以後,你好好伺候她,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老板娘苦口婆心的勸著。


    雲肆暗自翻了個白眼,老板娘你確定你開的是酒樓嗎?怎麽對花樓中老鴇的說辭如此熟練。


    他可是個鐵骨錚錚的真漢子,被一個姑娘贖身,這像話嗎!


    這要傳出去了,他的麵子要往哪兒擱啊!


    想著,他的目光越過老板娘偉岸的身體往後方的非梧望去。


    俏麗的黃衣少女斜倚著櫃台,百無聊賴的撐著臉頰,見他的視線看過去,舉起手朝他動了動手指。


    更奇怪的是,自己與她素不相識,她為何要花重金替自己贖身?


    這姑娘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他怎麽有種一旦跟她走了,就是從虎穴跳進了狼窩的錯覺呢。


    ……


    午時過後,非梧終於回到了歸元客棧。


    鳳非池見她平安歸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在見到她身後還跟著兩個拿著包袱的男子時,劍眉一蹙,“師妹,他們這是?”


    童苦他尚且認識,另外一位……


    鳳非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體內浩瀚如海的玄氣,此人的氣勢甚至比羅笛還要強上幾分。


    “童苦之事說來話長,至於這一位,以後就是咱們的廚藝擔當了。”非梧斜睨著雲肆。


    後者登時瞪大了眼,什麽叫廚藝擔當,難不成她將自己贖回來就是為了吃獨食?!


    在回客棧的路上,他的確反複強調不要向別人提起“贖身”之類的字眼沒錯,可這也不能代表他想繼續維持著一個廚子的身份啊!


    非梧好心的安慰他,“雲小肆啊,你要知道,你現在是行走的五百兩黃金,我暫時算是你的金主,而且讓你下廚也不算埋沒了你。”


    讓一個金丹武者下廚,這還不算埋沒?!


    雲肆內心咆哮,他的預料果然沒錯,他就是從虎穴跳進了狼窩。


    “士可殺不可辱,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怒急攻心的雲肆出言威脅。


    非梧兩手一攤,“隨便你咯,反正我師姐會替我報仇的。”


    她的師姐……


    想到那個氣質清冷的女子,雲肆瞬間就沒了脾氣。


    “你要是不想掌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我同意!”


    他已經在望春樓的後廚中待了半年,整個人都醃入味兒了,方才來的路上,不少人與他擦肩而過之時還忍不住稱讚了一句,“好香啊!”


    這樣的字眼怎麽聽都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他一個大老爺們,被人誇好香……


    更重要的是,他們誇的不是體香,而是飯菜香!


    君子遠庖廚,隻要能讓他遠離廚房,他幹什麽都願意!


    “下月月初,幫我捉幾隻鱉。”


    雲肆:“……”


    我看你像個鱉!


    還不如下廚呢!


    “捉完鱉能放我走嗎?”


    非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五百兩黃金,我圖的是你替我捉一次鱉嗎?”


    雲肆眯縫著眼睛看向她,“那你圖什麽?”


    “武鬥大會之後,我們會離開陽海城,說不定會去皇城走一遭。”非梧認真的說著。


    聞言,雲肆眉心擰成了川字,難得嚴肅的開口,“若你們的目的地是皇城,恕我不能奉陪。”


    “為什麽?”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有可能是皇親國戚,他卻拒絕回皇城。


    雲肆長歎了一口氣,見房中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頹喪的拉開凳子坐下。


    “我算是明白你將我贖出來的用意了,不過很可惜,你的計劃要打水漂了。你猜得沒錯,我的確來自皇城,我的父王是天悅國靖王。”


    他的話讓鳳非池和童苦雙雙皺起了眉,靖王之名,如雷貫耳。


    當朝的八位王爺中,要屬靖王的權勢最為滔天,不僅手握重兵,朝中追隨者眾多,他本身還是一位實力傲視群雄的元嬰武者。


    一直以來,靖王都是國君的眼中釘肉中刺,卻又迫於他的權勢和實力而對他無可奈何。


    “我的母妃是東祁人。”雲肆又道。


    天悅國與東祁國常年戰火不斷,皇室中人與敵國往來乃是大忌。


    靖王與娶了一名東祁女子為側妃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更別提孕育骨肉了。


    正是因此,靖王側妃有孕後就一直隱居別院,雲肆自出生起就被靖王府秘密養在別院中,除了靖王和側妃,他的存在隻有王府中幾位老資曆的下人才知曉。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雲肆的存在還是傳到了國君耳中。


    此事惹得龍顏大怒,國君傳旨欲處死雲肆,靖王以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權作為交換,才勉強保下雲肆一命。


    國君還提出條件,雲肆此生不得再次踏足皇城。


    非梧摸著下巴,對這種皇族秘辛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這些可都是茶樓酒館裏聽不著的大戲,平民百姓提起來都要殺頭的。


    “看來我的格局還是小了,你這條命居然是兵權換的。”非梧自顧自的點著頭,又道,“三分之一的兵權也不足以讓你在皇城有一隅安身之地?”


    雲肆滑下滿頭黑線,這人說話的方式還真是讓人極度不爽,梗著脖子反駁她道,“是我不願繼續拖累父王,才自願離開皇城的。”


    他高傲得像隻小孔雀,沒想到在他看來是舍身取義的行為,卻沒得到非梧的讚許。


    在非梧看來,雲肆這種行為與臨陣脫逃別無二致。


    靖王將他保護得太好,以致於他如今的修為和他的閱曆完全不成正比。


    殊不知,他就此離開皇城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皇帝對靖王心存芥蒂,一定會繼續想方設法削弱靖王手中的勢力。


    唯一的辦法,隻有取締那人的位置。


    非梧若有所思的問,“你有沒有想過,謀個反之類的……”


    “非梧!”鳳非池連忙喝止她。


    這丫頭,無法無天得過頭了。


    非梧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勸人謀反好像的確有點不道德。


    誰知雲肆竟認真的搖了搖頭,“父王曾言,‘若非國君不仁,靖王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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