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崇眼皮動了動,還來不及睜眼。


    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喝止了他的行動,“哎哎哎,別動!”


    夜崇的記憶逐漸回溯著,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快回到歸元客棧了,晃神之時好像被什麽人襲擊了。


    難道是那個女人將自己打暈再帶了回去?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


    不對。


    他的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房間內的裝飾十分熟悉,這裏是歸元客棧。


    那剛才的聲音是?


    正想著,一顆紮著花苞頭的腦袋就橫亙在他的視線範圍中。


    “是你?”


    非梧嘿嘿一笑,“是我。你先維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雖然不知她要作什麽妖,夜崇還是皺著眉頭保持著靜止。


    接下來就聽到她小聲的數著什麽,“一、二、三、……


    “三十九、四十……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夜崇終於耐不住性子,開口道:“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六十……六十幾來著!你別吵,讓我數完!”


    非梧正數到他左手臂處的愈符,乍一被打斷,狂躁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出聲。


    夜崇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


    “七十。”鳳非池的聲音從非梧的身後傳來。


    “七十嗎?我怎麽記得是六十八?”雲肆努力回憶著。


    “七十,我師兄說七十就是七十!七十、七十一、……”非梧對自家師兄抱有絕對的信任。


    雲肆:“不可能是七十,你重新數數。”


    夜崇:“……”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他的房間裏會有這麽多人,難道在他昏迷的這幾天內,落星閣已經成了別人的後花園了?!


    “出去。”他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


    又一次被打斷,非梧大手一揮下令道:“九十三、九十……雲肆,讓他閉嘴。”


    “好嘞!”雲肆歡樂的答應,體內的玄氣一湧而出,將夜崇死死的鎮壓。


    感受到那股屬於金丹強者的氣息,不等夜崇有所反應,他全身的玄氣驟然凝滯,整個人也變得動彈不得。


    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境界竟達到了金丹!


    夜崇微怔,大哥不可能放任金丹強者出入客棧,難道真是落星閣遭遇了不測?


    非梧總算是數清了愈符的數量,滿意的拍了拍手,轉身看向門口的麗娘,歡快的招了招手,“麗娘。”


    聽到她口中喊出麗娘的名字,夜崇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他是安心了,麗娘卻心頭一跳,忐忑的走到非梧的麵前。


    “方才你是親眼見我數的,一共是一百三十三張一品愈符。


    “按照一品愈符五十兩一張的市場售價,總共價值六千六百五十兩。


    “由於你們已經預先付了三千兩,剩下的你就四舍五入給我三千七百兩吧。”


    說完,非梧眨巴眨巴眼,灼灼的看著麗娘美麗端莊的臉。


    麗娘幹笑兩聲,“梧桐姑娘,這向來隻聽說做生意少收人錢的,你這……不太合理吧。”


    “不合理嗎?三千六百五十,四舍五入不是三千七嗎?”非梧義正嚴詞。


    “是……”


    但四舍五入是在這個時候用的嗎!


    麗娘為難的開口道:“姑娘,是您親口答應少主要對三公子負責到底的。”


    現在又算起賬來了,你的節操呢!


    非梧回頭朝床上看了一眼,夜崇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也動不了。


    此時那雙眸子正生龍活虎的瞪著自己。


    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床上的夜崇道:“負責到底了呀,這不是醒了嗎?而且你看吧,醫館的大夫也聲稱對病人負責,你見哪個醫館看病不收錢了嗎?”


    麗娘:“……”


    她說得很有道理,可全都是歪理,如果不是她用窗子砸到了三公子,他又怎會陷入昏迷。


    非梧若有所思,“對了,上次雪夭是為了追殺於天齊才受的傷,算起來應該是工傷,繪製六品愈符的經費……”


    麗娘連忙行了個禮,“麗娘這就去給姑娘取剩下的三千七百兩!”


    一張六品愈符的價值起碼抵得上六千張一品愈符,非梧若真要深究起來,那銀兩可就不止這三千四千的了。


    滿意的看著麗娘匆匆離去的背影,非梧轉身朝雲肆示了個意。


    “嗯?”雲肆一副不太上道的樣子。


    “我讓你放開他。”非梧無奈,這家夥是怎麽活到二十三的,真是讓人堪憂啊。


    夜崇剛恢複了自由坐起身,貼了滿身的符紙就簌簌掉落下來。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沉,若是其他人在場,定會被他的氣勢鎮住。


    可非梧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坐下,不疾不徐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邊喝著茶邊安撫著他的情緒,“夜公子,病剛好不要輕易動怒嘛。”


    夜崇也不想動怒,可這個女人偏偏就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


    從她和麗娘的對話不難得出,她會出現在自己的房內,是大哥默許的。


    低頭看著那堆因失去了效用而如同枯葉般的符紙,夜崇盡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


    這個女人方才說,雪夭追殺於天齊?


    夜崇在文舟山秘境中遭劫,雖不知於天齊做了什麽,不過淬體方鼎中玄氣的暴動十分古怪。


    他當時就懷疑是於天齊動了手腳,如今非梧和麗娘的對話讓他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於天齊的背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他更好奇的是,自己是如何從淬體方鼎中活著走出來的。


    他至今還能記起,鼎中暴動的那一瞬間,自己全身的經脈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損傷。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陸寧那張恬淡的臉。


    很快他又否決了這一想法,於天齊彼時就站在石門之前,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將自己救出來。


    況且以那個女人的修為,下到第五層就已經十分艱難,更別說救人了。


    莫非當時秘境的第五層中還有其他人存在?


    能悄無聲息的避過於天齊的感知,那人的實力必在於天齊之上。


    究竟是誰救了他?


    是否有其他目的?


    那人是否也來了陽海城?


    夜崇揉了揉眉心,試圖想起些什麽。


    隻可惜,被暴動的玄氣衝擊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之後發生的一切他都毫無印象。


    上次在那個女人那裏醒來時,他隻想著第一時間趕回歸元客棧提醒大哥於天齊叛變之事,一時之間竟忘了問問她是在何處遇到的自己。


    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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