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殊哲盯著賀蕭,戲謔地揚起唇,眼角微佻,他鬆開雙手,沒有支撐的塑料箱直摔在地上,箱頭著地側躺著,裏麵的籃球與羽毛球拍瞬間散落在四周,有一兩個籃球還蹦得老遠,直到撞上牆才作罷,薑殊哲看著滿地上的器材,攤開手不在乎地說:“太重了,我一個人拿不了。”


    賀蕭呆愣地望著不遠處的籃球,嘴唇微抖著,他聽到薑殊哲繼續說道:“你要撒氣可以,但怎麽不提前跟我說,我好抓緊塑料箱,瞧瞧,這下好了,全摔了。”


    這事倒成了他的錯,怪他了?賀蕭怒睜雙目,握緊拳頭,他仿佛是隻猴子,被薑殊哲耍得團團轉,下一秒他揮拳而出,直奔薑殊哲臉上去,就在拳頭即將打在薑殊哲的右臉時,相離毫米隻差,他的手腕猛地被抓住,他見薑殊哲充滿冷意的雙眼綻射寒光,盯得他直發毛,接著他的腳被狠狠地一踢,臂腕上的那隻手把他整個人的重心往下扯,天旋地轉間,他毫無防備地猛摔在水泥地,那個瞬間,全身泛疼,他似乎聽到身體裏骨頭磕碎的聲音,哢嗒一響,直鑽心裏,刺疼了血肉。


    賀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四肢蜷縮,難受地呻吟著,他感覺全身都在冒冷汗,薑殊哲還真是對他狠下手,他以為自己主動出擊,最多就是被他打幾拳,哪曾想是這般模樣,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狽地躺在地上。


    “我雖說過不喜歡對弱者出手,但沒說不會對弱者還手,賀蕭,話可聽陰白了?”薑殊哲蹲下身子,望著蜷縮著的賀蕭,向他伸出手,可他說出的話卻與他的動作相反,十分不友好。薑殊哲認為自己對賀蕭已算客氣了,隻是讓他摔了一大跤,要是別人,他早就狠打腳踢,哪會輕易讓他趴在地上。


    薑殊哲一貫對橫行霸道最嗤之以鼻,所以他的拳頭從來不對準弱小,而應該是那些恃強淩弱的人,但他也不能讓別人隨意欺負,不過他一般是讓他們吃點小苦,然後在施以口頭警告。


    賀蕭雖對他有意見,甚至可以說厭惡,但他為人不錯,心地也不壞,唯有一點,就是對林夏那種近乎陰顯的愛意行為讓他心裏不爽,準確來說,是煩躁。


    賀蕭偏過頭,斜睨他身前那隻修長的手,默不作聲,也沒打算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回應,就這樣僵持了近一分鍾,薑殊哲無奈地想,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這脾氣蠻大的。


    他默歎一口氣,彎身想把他扶起來,手剛碰到賀蕭的肩,卻被他反抓住雙手,薑殊哲看到賀蕭無力又得逞地笑了笑,心想不好,下一瞬他就被賀蕭整個人抱住,翻身用力壓向地上。


    見賀蕭蒼白著一張臉,薑殊哲不敢太用力掙紮,可是隻要他一動,賀蕭就更加緊緊抱住他,誰也不讓誰,互相撕扯、搏鬥,各自急紅了眼。


    林夏本已走出體育館,隻是背後許久沒有動靜,一轉頭才發現薑殊哲他們根本沒跟上來,連個身影都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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