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吳潔一連跑了好多家店,從頭跑到了巷尾,觀察了不同店裏的老板做生意後,並未發現什麽潛規則後,這才放心下來,開始繼續轉。


    隻不過這次她倒不再是為了那些,而是想要找一個合拍的攤主合作,讓對方將她的攤位租給自己賣東西。


    然而讓吳潔苦惱的是,她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到一個合她心意的地方,合心意的地方,要麽是不願意出租給她,要麽就是沒有出租位。


    在又詢問了一位賣五金配件的老板娘被拒後,饒是吳潔也忍不住有些喪氣了。


    正準備走,卻有人叫住了她。


    吳潔心中一喜,正當她以為是剛才拒絕她的老板娘時,回頭對上的卻是一雙渾濁卻帶著笑意的眸子,吳潔這才發現,叫她的人並不是那家五金店的老板娘,而是她旁邊店鋪的人。


    盡管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吳潔還是走了過去:“嬸子,您叫我嗎?”


    “要不要來坐坐?”


    ……


    再從那家店裏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想起不久前蓮嬸所說的話後,吳潔這次有了明確目標,一出店門便靠右邊走,一直走到第二個路口,然後一路向前。


    蓮嬸,也就是剛剛叫住她的,那個說話溫溫柔柔的,很是和善的老人。


    她開的是一家裁縫鋪,吳潔進去的時候,店裏除了她的老板外,沒有別的人。


    一開始吳潔還以為他們是生意不好,然後又剛巧聽到了她和五金店的老板娘說要租攤位,所以要租給自己。


    但很快,吳潔便知道不是了。


    因為現在的人,相比起來店裏量身定做,更願意去商場裏,買那些款式新奇的成衣,因而,他們這種需要客人上門量數據,然後挑選布料,最後還要等幾天才能拿到成衣的店,生意其實並不好。


    幸好在,他們是本地人,鋪子是早在這條街成為批發市場前,就已經存在了的,自家的自建房,所以並沒有什麽支出成本,得以繼續開下去。


    之所以叫住她,單純隻是因為蓮嬸不忍心看她繼續碰壁,打算指點她幾句:“開在這條直巷上的店呢,幾乎都是自家的店,以前就在了的,除非是要搬遷,否則的話是不會出租的。”


    聽到這話,吳潔原本略有些失望,但蓮嬸的下一句話,卻又燃起了她的希望:“不過你可以去這條巷子的第二個巷口的右邊小巷裏碰碰運氣。”


    為什麽是第二個巷口的右邊,蓮嬸並沒有說,但吳潔還是選擇相信她的話,出了門口,走到右邊的第二個路口便拐了進去。


    緊接著,她便明白蓮嬸的用意了。


    在其他巷子流量都不差的情況下,這條巷子的人流量便顯得略有些蕭條了,待吳潔從頭到尾的逛了一遍後,她便找到了原因:好家夥,這一條巷子,那麽多個店,竟然沒幾家賣日消品的,全都是什麽五金配件、機械等等等等一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平常人家本就不會買,偏偏這些店還紮堆的開在一起,難怪沒人了。


    於是吳潔在選擇合作的攤位時,首先就排除了那種賣五金配件或機械的店,原因無他,那些東西實在很難賣,而她的手表,要賣出完全沒問題,到時候,免不了會有心裏不平衡的人眼紅,所以,她首先就要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


    有了最基礎的排除條件後,再加上這條街除了賣五金配件和機械的店,就沒有幾家賣其他東西的店了,吳潔能夠選擇的餘地也就變小了,也就那麽三四家而已。


    不過在轉了一會兒後,吳潔心中便有了目標了——


    一家賣各種箱包等物品的攤。


    為什麽會選擇這家呢?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相對於那幾家店,這家店算是賣日消品中,生意最差的一家,如果吳潔租其他那幾家的話,一旦她生意好,說不定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蹭了他們店的客流量,從而引發出矛盾。


    但她直接選擇了一家生意最差的店的話,就不會存在這個問題了,再加上,對方賣的是高檔打火機、錢包、皮帶等物品,和她的手表倒也挺搭配,說不定,她還能帶帶對方店裏的生意。


    就像後世,某些電子品牌的店,就喜歡開在一起,你挨著我,我挨著你,抱著的就是互相吸引客流量的想法。


    你看不上我沒關係,你也可以去旁邊看看的。


    沒有什麽關係,會比互利互惠來得更加和平了!


    想到這裏,吳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自己的書包和三輪車拿了出來後,這才又重新回到這個地方,停下車,走進了這家店裏。


    店裏隻有一個女人在,沒有別的人。


    女人的穿著很樸素,長得也還可以,前提是她的牙骼麵不是畸形。


    牙骼麵畸形,也就是俗稱的齙牙。


    大概是太久沒有客人光顧的緣故,那女人在看到她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用熱情的笑容招呼著她:“來姑娘,隨便看,我們家的東西都是很不錯的,好看又實用。”


    “不知道你是像拿來送給——”


    沒等她說完,吳潔便直接說明了自己來意,直奔主題:“你好大姐,我想租你的半個門麵可以嗎?價格好談。”


    出乎吳潔意料的是,女人並沒有立刻就同意或是拒絕她,而是轉頭去給她搬了條凳子給她坐。


    看她這樣,吳潔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姐,你是有什麽顧慮嗎?我說了,價錢咱們可以好好談的,我……”


    “不是的!”女人一臉為難的表情看著她。


    “那是為什麽?”吳潔不解。


    “是因為……”女人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是那種窘迫中帶著一次難以啟齒。


    隻是吳潔看她沒有立刻回絕自己,便覺得有希望,所以不肯放棄,繼續追問:“可以告訴我你不願意的原因嗎?”


    終於,女人閉了閉眼睛,像是豁出去一般的道:“妹子,不是姐姐不願意,而是你沒發現,我這個店裏,除了你以外,就沒有別的客人了嗎?”


    大概是因為說穿了緣故,女人臉上的表情反而輕鬆了一些,轉而勸起她來:“我倒是沒有什麽不願意的,但是我不能坑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所以,你還是去找個生意好一點的店租吧,租我這裏,你會虧到哭鼻子的。”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我說不定也撐不了太久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道這話是在說給吳潔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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