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裏森的眼睛裏浮起了慌亂,他肆無忌憚了大半生,能讓他感到害怕的,隻有上次命懸一線,然後,就是現在:


    “芷兒,你……不愛我了嗎?”


    梅芷譏諷的冷笑了下:


    “愛你?你覺得可能嗎?


    一個害死我父母,殺了我丈夫,殺了我女兒,強尖我禁錮我幾十年的惡魔,我是瘋了還是傻了才會愛上你。”


    艾裏森試圖讓她想起愛他的事實:


    “你給我…擋槍……”


    在W國的那次暗殺,她義無反顧的擋住了那顆射向他的子彈,那一次,艾裏森對梅芷再也沒有了懷疑。


    艾裏森想說服她,也像是在給自己一點希望。


    “他根本殺不死你,你穿著防彈衣,我擋槍,是為了得到你的信任,你的疑心太重,不那麽做,你怎麽會相信我。”


    梅芷在擋槍之前試探過很多次,同樣,艾裏森也試探過她是不是真的不離開。


    艾裏森的謹慎讓她不得不出此下策,拿自己的性命冒一次險,打消艾裏森所有顧慮,所以那次明明她提前收到消息可以躲開那次暗殺,她卻沒有那麽做。


    艾裏森不信,她明明是願意為他而死的,他不信:


    “那樣做,你不怕死嗎?”


    梅芷靜靜的解釋,說話間,帶著一些悲涼: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死的,隻要不是立刻斃命,你都會把我救回來。”


    艾裏森眸子閉了閉,他的確不會讓她死,當初她自殺,在沒有找到醫療手段的時候他將她冰凍了十年,直到十年後醫療技術可以治愈她了才解凍,雖然讓她落下了寒症,但是她的命還是保住了。


    為了她,他可以傾盡一切。


    她應該感動啊,她在他麵前那麽柔順,她的眼睛裏隻有他的存在,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艾裏森不死心,她怎麽可能是不愛他的。


    “我不…相信,你就是……愛我。”


    事到如今,梅芷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親口告訴他自己的目的,就好比殺人誅心:


    “知道我為什麽經常瞌睡嗎?我沒有病,我恢複的很好,隻是我需要騙自己,騙自己愛上你。


    每次和你相處,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催眠自己是真的愛你,隻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效果維持不了太長時間,每次發現自己演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裝睡來緩一緩。


    效果很好,你對我越來越愧疚,也越來越信任我。”


    艾裏森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死寂,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場似乎被這灌進來的寒風吹散了。


    他察覺到了自己的手有了一些知覺,他悄悄的伸向了腰間,嘴上,還是在震驚的表達著不信:


    “芷兒,你不會的,我那麽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呀。”


    手雖然恢複了知覺,但是還不能很好的控製,他不能被梅芷發現,便更緩慢了,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是不是回了首城後讓你想起了往事……我們回W國,我陪你去散心……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腰後,有槍。


    隻是,他好不容易摸到那處,卻發現,自己摸了個空。


    梅芷抬起了一隻手,赫然握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艾裏森的太陽穴:


    “別找了,你的槍,在我這兒。


    在你身邊幾十年,還不了解你狡詐如狐的性子嗎?


    艾裏森,我隻是用了一點迷藥,不是毒藥,別再裝深情來拖延時間轉移注意力,把我當傻子。”


    梅芷說完,便扣動了扳機,一槍打在艾裏森去摸槍的那隻胳膊上。


    艾裏森疼的臉抽了幾下,狠狠的咬緊了牙:


    “既然你這麽恨我,美琳達婚禮那晚,你為什麽不讓戰時晏的人抓住我?”


    梅芷手中的槍口重新對準了艾裏森的太陽穴,此刻的她,沒有因為平生第一次開槍的害怕,因為心中的恨意早已經讓她把眼前這個惡魔千刀萬剮:


    “因為我在等今天。”


    “今天?”艾裏森努力的回想著今天有什麽不同。


    梅芷又開了一槍,打在了艾裏森的膝蓋上。


    艾裏森痛叫了一聲,即便此刻他已經恢複了知覺,但是也逃不掉了。


    梅芷下了車,提著槍拉開了車門,對著艾裏森的另一邊胳膊和膝蓋連開兩槍,艾裏森整個人痛的從車裏滾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如同一攤爛泥。


    “梅芷,你殺了我吧,給我一槍,給我個痛快,我們一了百了。”


    艾裏森在地上嚎叫著,他的身體和自尊都無法忍受自己這樣被毀掉。


    “殺了我,殺了我。”


    麵對艾裏森的要求,梅芷置若罔聞,她放鬆了身子,靠在了車上,看著眼前的景色,有些出神。


    寒風瑟瑟,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顫抖,枯黃的雜草沒有一點生機的倒在地上。


    “艾裏森,你還記得這裏嗎?”


    艾裏森閉緊了嘴巴,不願意說出那個答桉。


    梅芷根本沒想過他會記得,她陷入了沉痛的回憶中:


    “你記得,對不對。


    怎麽可能不記得呢?那一天你那麽開心,那麽得意,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兒是哪裏。”


    梅芷說著說著,眼眶裏就盈滿了熱淚,臉上充滿了哀傷:


    “我和南哥兩家是世交,我們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就定了娃娃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貪玩忘記寫作業,南哥就半夜爬窗戶跑我房裏來幫我寫完作業再回家。


    我成績下滑,南哥也故意做錯題,不讓我和他差距太大,被父母懲罰。


    我情竇未開的時候幫好姐妹遞情書給他,他就罰我抄十遍情書給他,然後捧著我抄的情書傻樂。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畢業,結婚,生子,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直幸福下去,卻沒想到,那些幸福是用餘生所有的痛苦來換的。”


    梅芷的臉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她抬手擦了擦,因為想到了丈夫,她的神色恢複了柔軟,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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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們去孤兒院做義工,給災區捐款,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那晚在路邊看到你奄奄一息,我沒有猶豫,選擇了出手相救。


    我從來不曾想過,會因為一時的善念,毀掉我所擁有的一切,毀掉我的信仰。


    你故意設計一出綁架的好戲,把南哥騙來這裏贖我,他來了之後,你將他綁在這裏活活燒死。


    當時我也求你,一槍給他個痛快,你是怎麽做的?


    你現在求我一槍給你個痛快,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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