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二位爺,素雅姐姐的確不接待客人……”


    小廝歉意的笑了笑,他偷偷觀察著兩人臉色,本以為他們會不滿,沒想到這兩人不約而同的釋然放鬆下來。


    “沒什麽,既然是這樣,那也不打擾了。”白蘭地禮貌道。


    他扭過頭,對咕噠使了個眼色:“撤,快撤!”


    “等等,二位爺,小微姑娘她……”


    話沒說完,兩玩家已經走出閣樓,飛速的溜遠了。


    “位置記住了嗎?”


    “我在地圖上做了標記。”咕噠點開了地圖。


    地圖功能是實時更新的,走過一遍或者到了附近才會進行記錄。


    正因如此,走過一遍的路就不會迷路,但沒走過的路還是容易繞錯的。


    “很好,我們悄悄繞到後麵去。”白蘭地使了個眼色:“這個素雅不接待客人,雖然說得通,但不代表她沒嫌疑,咱們悄悄繞進去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走正門。”


    “完全同意!”


    兩個不敢入青樓也支棱不起來的處男對視一眼,互相握手,旋即從北曲坊邊緣迂回,選擇小路前行。


    ……


    縣衙,後院。


    “大人不必如此堤防我,我不過一位弱女子,不會危害他人。”


    在燈籠的火光下,宋夫人,一針一線的繡著絲巾。


    白離坐在走廊上,隔著十幾步遠,也不去看窗戶邊上的婦人。


    “我不是在堤防你,而是在等你想通。”


    宋夫人手上動作不停:“想通什麽?”


    白離回道:“什麽都可以,你想通了,就會說一些不想說的話。”


    “既然不想說,為什麽想通了就會說?”宋夫人搖頭:“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你很快會明白。”白離繼續說:“我有個手下失蹤了,在你的家裏失蹤的,雖然他跟我還沒多久,但我很缺人,那家夥不算討喜,卻算聽話。”


    “他失蹤的蹊蹺,我也查不到什麽線索,但也不像是死了,和那幾具屍體的情況截然不同,所以這案子不是那麽簡單的妖魔殺人。”


    “我暫時還搞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倘若三天內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能會采取一點非常規的手段,哪怕這和斬妖司的慣有價值觀背道而馳。”


    他側過視線,透過窗戶看向宋夫人,月光下,鎮撫使的眸子黑白分明,宛若一頭夜下臥虎。


    “希望你早點想通。”


    他起身離開走廊,腳步聲漸行漸遠。


    這時,宋夫人指尖微微一縮,針頭紮破了手指,鮮紅溢出。


    血液染紅了潔白絲巾,她卻不著急,反而舒展了眉頭,撤下針線,用染血的指尖輕輕擺弄起未完成的刺繡。


    “這樣就來得及了。”


    ……


    走回正廳,白離聽到了馬蹄聲,一名衙役下馬抱拳道:“大人!”


    “他們兩人呢?”白離問:“為什麽沒回來。”


    “兩位斬妖衛調查到了新的線索,去了別處。”衙役回道。


    “哪裏?”白離心說難道是去天麓山作死了?


    “北曲坊。”衙役低著頭:“春滿樓。”


    此言一出,白離眼瞳驟然收縮,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玩家們的下限。


    讓你們去查案,你們第一反應就是去逛青樓?!


    我自己都沒去過呢!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真讓你們嫖了那還得了!我這遊戲項目還能不能辦的下去了!


    “好……不愧是!”白離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衙役聽著都覺得渾身寒毛豎起。


    旋即他奪過馬鞭翻身上馬,握住韁繩絕塵而去,直奔北曲。


    ……


    春滿樓小院落,二樓,沐浴間。


    婢女隔著屏風說:“娘子,來的客人已經勸走了,該是不會進來了。”


    “知道了。”屏風後麵,水汽氤氳,女子正在沐浴,膚若凝脂,人若白玉。


    素雅不是花魁,但距離花魁很近,因為她的肌膚極好,哪怕詩詞歌舞都弱一些,也仍然有大批人買賬。


    “娘子進來不接待客人,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就想要見娘子一麵呢。”婢女笑著說:“想必不久後也能爭個春滿樓色甲的花魁。”


    “還需要等等,時間太短,還不到兩三月。”素雅低頭看著手裏的一朵花兒:“想要在春滿樓裏出名,僅僅是恩客多有什麽用?得物以稀為貴,如何抬高自己身價才重要。”


    “娘子肯降身價接納那秀才做幕下之賓時,大夥可還嘲笑了您挺多次呢,大嬤嬤當初氣的鼻子都歪了,現在倒也不念叨這個了。”婢女喜笑顏開。


    “文人雅客惦記這個,在青樓的女子有些不知真的傻還是裝的天真,會愛慕些書生的才學和才名,教坊司不就有位清倌人被個窮書生給……最後也落的淒慘下場,那書生也是不見了蹤影。”


    “娘子,那書生可不窮,家底厚實著呢……也給了不少銀錢和禮物,真奇怪,過去他出手沒這麽大方,反而最近送的越來越多了。”


    “可他一人給的再多,又哪裏足夠花魁的萬眾矚目?我想要的不是金錢,要說錢,這些年的積蓄早已能給自己贖身了,我想要的是名聲,他若是個國子監的才子,或者名揚大炎的那位探花郎……我就算贖身後嫁給他又有什麽?可惜他不是啊,況且他已經有了妻子。”


    素雅嘲笑:“我不過是利用了那秀才替自己揚名而已,他的文章寫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也看不出來,既然能讓‘文人雅客’們替我抬高身價,何樂而不為?這幾月清閑日子,我還可以好好清閑著練練舞,下次讓那青煙把舞甲的位置讓出來。”


    婢女也連連誇讚個不停。


    煙花巷柳風流地,總道妓子是無情。


    兩女笑聲連連,一言一語中展望著光明的未來。


    殊不知這些言語一扇門窗根本擋不住,恰如錐心之刺,紮入人的心底,留下千瘡百孔的傷口。


    傷口裏流出血液,等到鮮活的血液流幹,再剩下的或許也不再是人心。


    居室內,素雅起身擦拭著肩頭和胸脯上的晶瑩水珠,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噤,皺眉道:“怎麽突然有些冷?翠兒,窗戶怎麽沒關?”


    “奇怪,我慢慢關上了的啊?”婢女奇怪的說著,她走向窗戶邊上,正要抬手把窗戶給關上,旋即注意到了視線下方有什麽東西,下意識低下頭。


    燈火沒照亮的院子陰影裏,有什麽東西抬起眼睛,眸子鮮紅。


    婢女發出聲嗚咽,什麽東西扯住了她的脖子,半個身子掛在窗戶邊緣,不斷往外扯動。


    她的指甲在窗戶邊上留下了五道暗紅的印子。


    整個人被吞入了黑暗的夜景裏。


    背對著窗戶的素雅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卻什麽都沒看到。


    她喊了聲:“翠?你在哪?”


    內心生出些許恐懼,她急忙披上一層外衣,壯著膽子往窗戶走去:“翠兒?”


    她走到窗戶邊緣,卻看不到黑暗裏藏著什麽,於是伸出手想要關上窗戶。


    可這時,黑暗裏傳來古怪聲響,忽的一陣冷風吹進來,室內的燈籠燭火一陣顫動搖曳。


    嚇得素雅往後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她的右手摸到了什麽東西。


    女子驚詫的低頭看去,結果發現是一雙熟悉的鞋子,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你嚇唬我做什麽,當心我扣你……”


    她說著,帶著疑惑抬起頭看去,本以為會看到熟悉的臉。


    她的確看到了,不過是一張沾著血,已經徹底歪曲的頭顱。


    脖子擰成麻木狀,血流不止,隻有一層皮肉連接,耷拉著掛在胸前。


    染著血的頭幾乎貼到了她的臉上,血液滴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


    女子的血液霎時凝固。


    她半張著嘴,正要尖叫時,一隻手繞過她的後頸,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別害怕……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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