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北暮並沒有回到家,而是在博士家住了下來。


    裏美在他懷中哭累了,直接沉沉睡了過去。


    對此北暮也是十分無奈,現在再把她帶回去,那顯然不合適。


    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再把她吵醒。


    隻得在這裏過上一夜,好在博士家還有一間客房,他倆還不至於睡沙發。


    在將裏美輕輕放到床上,為其仔細的掖好被角後,北暮走出客房,準備找博士詢問事情的真相。


    裏美那個亞子絕對不正常,一看就是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所以才會在他懷中放聲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這就讓北暮有些擔心。


    要知道,當初裏美可是麵對精神和肉體雙重打擊都沒流淚的女人。


    精神打擊先不提。


    就從另外一方麵著手,雖然北暮沒有切身體驗過,不知道aptx-4869的威力具體如何。


    但是用小拇指頭想,都知道威力絕對小不了。


    那種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當時可是盡收眼底。


    可問題來了,當初裏美那麽痛苦,鼻涕口水胡亂的飛散,都抹髒了他家的地板。


    這麽痛苦的情況下,她都沒有留一滴眼淚。


    那到底是什麽把裏美逼成了現在的亞子?


    要知道,這比剛找到她妹妹的時候,哭的還要傷心。


    聽的北暮心都揪了起來,懷著這樣的顧慮,北暮走到博士房門前。


    抬手咚咚咚,“博士,我是北暮,有些事找你。”


    片刻之後,房門被博士從內打開,他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阿北你還沒睡啊?有何事找我。”


    北暮輕聲說道,“咱們走到客廳說吧?我看見灰原好像已經睡著了。”


    在博士打開門的一瞬間,北暮就已經對博士的房間進行了全方麵的目光掃射。


    博士的臥室裏麵放著兩張床鋪,一大一小。


    博士睡在大床上,灰原睡在一旁貼著牆壁的小床上。


    兩張床中間的距離差不多一肩膀寬,以供灰原走動。


    奇怪,又不是沒有客房,何必非要睡在一個屋子裏,光倒騰這床怕是就要廢博士不小的功夫。


    不過北暮也沒有細想,人家怎麽睡都是自己的選擇,外人不應該去多嘴。


    就好比他,有時候看電視看累,看困了。就直接在沙發上睡覺。


    再有時候,他一個人在沙發上睡,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兩個人。


    裏美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摸到了他的身邊。


    順帶一提,裏美的睡相巨差。


    北暮這張臉沒少被她的腳丫子懟過。


    ......


    ......


    聽到了北暮的話語,本來就困的犯迷糊的博士更加的迷糊。


    奇怪了,剛剛小哀不是還沒睡麽?還在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怎麽轉瞬就睡著了?


    “嗯,也是。”,阿笠博士嘴上應承著,抽空扭回頭瞥了一眼,還真是光速入睡啊。


    時值夏天,人們穿的清涼,蓋的更是不多。


    灰原平躺在她的小床上,身上僅披著一條薄薄的蠶絲被,很明顯的很看出,她的胸膛一起一伏,開始打起呼。


    今天的確把這孩子累壞了,博士倒也沒多想,跟著北暮就走到了客廳。


    在他閉上房門的一瞬間,灰原睜開了眼睛。


    她也不知為何,在北暮推開門的一刹那,選擇了裝睡。


    灰原朝上平舉著右手,當然昏暗的房間什麽都看不見,不過她也並不是為了看自己的手。


    在腦子做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采取了行動麽?


    為什麽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反應?


    是因為北暮救了她麽?


    那也不應該,幫助她的人不止他一個。


    雨夜碰見的那個莽撞的女警,還有現在的阿笠博士,都幫助了她。


    但是為什麽隻對北暮有這種奇怪的反應?


    這種反應,讓她沒來由的產生厭惡。


    因為這種東西,阻礙了她的理性,影響了她正常的思考。


    這難道是愛麽?


    這句話,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腦子裏。


    如同在湖麵投入一顆小石子,打散了天上垂下的淺藍投影。


    灰原湛藍色的眸子如同水光般開始波動,泛起層層漣漪。


    她把平舉著的右手放到胸口上,輕輕閉上了雙眼。


    腦海中開始構建見到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所聽所聞所見的北暮的模型。


    轉動著記憶的輪盤,她把思緒沉入了比眼眸還要藍的思想之海中。


    心律正常,呼吸正常。


    無任何異常。


    灰原睜開雙眼,眼中的一汪春水凍成了百尺堅冰。


    這不是愛,是毒,是盤踞在她腦海之中,看不見摸不著的毒。


    她永遠不會愛上北暮,永遠不會對不起姐姐。


    永遠不會有這種可能。


    灰原再次閉上雙眼,陷入睡鄉。


    ......


    ......


    博士靠在沙發上,不斷的打著哈欠,畢竟現在已經將近兩點,他這老年人,是實在有些頂不住。


    這一切北暮也知道。


    仁太郎老先生的稿子是半夜零點傳過來的,雖然前後腳的功夫,他們就立刻前去杯戶大酒店。


    但是饒是如此,再快再快,北暮到達博士家差不多接近一點半。


    “博士現在打擾你的睡眠,實在是很抱歉,我就長話短說,裏美她,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北暮坐在博士的對麵,他半彎著腰,支著雙手看著阿笠博士,“你也看見了,她哭的那麽傷心,我很擔心她。”


    聽到這話,阿笠博士的困意都消散不少,他揉揉眼睛,看著對麵的北暮,不由驚了一驚。


    他還是第一次見,北暮露出這種神情。


    博士連忙伸出雙手,好似在隔空安撫北暮,“阿北你先不要擔心,裏美她沒有事情的。隻是今天出了些許的意外,老實說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哭出來。”


    “什麽意外?”


    “額,這個。”,博士摸了摸腦袋,神情有些為難,“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當時看懂北暮眼神的,不止灰原一個,博士也很清楚的知道。


    可是就小哀那幅表情,她顯然不想讓北暮知道這件事情。


    看著博士支支吾吾,開始打起馬虎眼。


    北暮的心情更加的煩躁。


    他緊緊身上的衣服,伸手摸出糖盒,剝開糖紙,含也沒含,直接嚼碎。


    這種吃法,使得檸檬的酸味一瞬間在他的舌尖炸開。


    雖然刺激,但是隻能維持片刻滋味。


    是一種相當浪費的,北暮平日裏絕對不肯幹的吃法。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節省的時候。


    呼,北暮閉上雙眼長出一口氣。


    等再次睜開時,他眼神恢複了最初的純澈,“博士,這也許讓你感到為難,但是我真的需要知道真相,因為我是她的家人。我也可以等到第二天,等到她睡醒。我親自再問。但是我不想等,也等不下去。請你務必告知我,拜托了!”


    “哎,使不得,使不得。”,看到眼前景象,博士的睡意徹底被驚走,內心的老鹿仿佛煥發了第二春,在他心房亂撞。


    這種情況隻會造成兩種後果。


    要不老鹿一頭撞死,要不他心肌梗死。


    老年人哪裏頂得住這刺激。


    博士連忙向前,伸手準備扶起朝他鞠躬的北暮,“快快起來。”


    但奈何他這老胳膊老腿,根本不頂用。


    博士感覺自己仿佛在和一座山脈較勁,並且試圖用手掰下其中的一塊。


    北暮鐵了心,等不到一個回複,他就不起身。


    這種僵持持續了片刻,便以阿笠博士的單方麵潰敗而結束。


    這種招數簡直流氓。


    那他還能有什麽辦法?


    隻得對不起小哀,反正裏美那孩子早上起來也會告訴阿北,那他早些告訴,問題應該也不大。


    大概?


    博士這樣安慰著自己,他鬆開扶著北暮的雙手,一拍大腿,“那我就告訴你,其實事情真沒多大,你先起來。”


    “你請說。”


    “怎麽和你說呢?”,博士撓撓他稀疏的頭發,片刻後,他心下有了思量,“你跟我來。”


    看著朝他招手的博士,北暮起身跟在博士的身後。


    倆人前後腳走進了屋子。


    博士按下手表上的照明開關,四處掃射了一番。


    嗯,路上沒有行人。


    博士稍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要是被外人看到,那真是掉進富士山的岩漿裏,都洗不清,解釋不明白。


    其實不光外人看不懂,就連北暮對於博士接下來的行為,那也是一頭霧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周四木曜日,博士為什麽去翻垃圾桶?


    那裏麵放著的不是有害垃圾麽?


    難不成?


    灰原和博士一起做實驗?不小心搞出大岔子了?


    裏美表麵看著沒事,其實已經是身負重傷?


    現在醫院還開門麽?


    要不要去給她做個檢查?


    這垃圾係統為什麽沒有心法模塊?


    他要是能掌握了鬥氣,就能和一代逼王一樣,把氣凝結在雙手,來給裏美舒筋活絡,打通關節。


    可惜就是沒有,哎,這就很氣。


    在北暮內心日常鞭屍係統之際,博士探著腦袋,快把半個身子懟進垃圾桶,他一把抓住裏麵大黑塑料袋子,挺起老腰奮力揪出,然後吭哧吭哧的努勁提了回來。


    回過神的北暮本想伸手接過,但是看著博士臉上手上衣服上的不明黑色汙跡,他又瞬間把手背到身後,“博士你辛苦了。”


    博士沒有搭話,而是彎腰放下袋子,然後長出一口氣。


    這人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一會功夫就累的夠嗆。


    這裏麵裝的東西,其實很好猜。


    就是灰原的失敗大作。


    其實北暮想的沒錯,本來這玩意按照它原本的材料,應該是廚餘垃圾,可燃物。


    要在周一月曜日統一打包扔進垃圾桶。


    但是博士實在是忍受不了。


    一是糟糕的氣味,那好家夥,仿佛夏天被汗水浸潤的草墊子,再加上十幾天沒洗的汗腳長筒襪,一氣倒入大鍋裏,架在大火上猛燒,汩汩蒸發出來的氣味。


    酸臭苦辛。


    二是博士嚴重懷疑這玩意已經不能算做廚餘垃圾。


    別的不說,有一部分,博士嚐試風幹脫出了水分,好家夥,金剛石的硬度,煤炭的色澤。


    這東西能燃燒損壞?阿笠博士覺得不可能。


    而且萬一被野狗叼走,他這可能算投毒。


    還是當做有害垃圾,早早打包處理了算。


    看著這肚子裏相當有貨的黑色塑料袋,北暮陷入沉思。


    剛才的想法要被推翻了。


    啥實驗能造出這麽多的垃圾,這袋子立起來有他半個人高,都到他腰這裏了!


    “博士,這裏麵裝的是啥東西啊?”


    “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唄。”,博士揮了揮手,“你現在先離的遠一些。我要打開這個袋子了。”


    北暮內心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但是為了得知真相,他還是沒有出言製止,隻是腳下步子邁的大了一些,離的博士遠了一些。


    “博士,我ok了。”


    “嗯。”,阿笠博士沒有張嘴,而是用鼻子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他雙手抓住大黑塑料袋子,深吸一口氣後,把頭歪到了一邊。


    開袋!


    臥槽,臥槽,臥槽!


    一股難以想象的氣味,在博士打開袋子的一瞬間,直接鑽進了北暮的鼻腔。


    他感覺自己的鼻子和腦子,被人用錘子給硬生生的砸開,然後把各種調料不要錢一般灌了進去。


    酸甜苦辣鹹臭。


    這塔喵什麽東西?!


    北暮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饒是如此,他現在腿都是抖的,他扶著門框,盡量不讓自己跌倒在地。


    至於眼淚,就讓它放肆的自己飄吧。


    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


    博士晃晃有些昏沉的腦袋,這味把他搞的也上頭了,沒想到在密封袋子裏悶了一會,好像又產生了一些莫名其妙,讓人害怕的反應。


    半晌後,兩人都慢慢緩過勁來。


    北暮抬手擦拭著眼淚,他到底有多久沒哭過了?


    現在止都止不住。


    “博士,這就是你說的答案?”


    “嗯。”,博士點點頭,思索片刻還是選擇站在原地,他把袋子朝北暮的方向撐開一些,“這是裏美和小哀一晚上的工作結果。”


    這回北暮頭上沒有緩緩打出三個問號,因為他現在頭上的問號多的數不清。


    “她倆,在研究什麽?”


    “就是你剛去小蘭家那會,裏美開始教小哀做飯,這就是結果。”


    北暮沉思片刻,“這倆人是在燉屎麽?”


    no,no,no。


    博士大搖其頭,一臉滄桑的說道,“燉屎還算好的。起碼隻是味道難聞。”


    他指著袋子中的不明物質,“這玩意,還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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