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心裏惦記著事情, 第一縷曙色出現的時候楚漣漪就醒了。


    身後人溫熱地呼吸吹在她的耳際讓楚漣漪出現一絲僵硬, 而且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僅僅著了肚兜和褻褲。那肚兜說白了不過是一塊小布,哪裏能遮住什麽,最可氣地是楚漣漪還發現唐樓居然是赤著上身睡的。


    兩個人肌膚相貼, 十分地曖昧。


    鑒於精氣足的男人每日早晨的自然反應,楚漣漪的臉“噌噌”就紅了, 也不敢亂動,怕激起唐樓的“興致”來。


    隻是楚漣漪實在沒想到她與唐樓的睡姿如此像一顆粽子, 她牢牢地被包在粽葉裏, 連腿彎曲的弧度兩人都如此契合,而唐樓的手則捉著她的手擱在她的胸口,險險就差一粒米的距離就擱在她的糯米包上了。


    “醒了?”唐樓慵懶的聲音從楚漣漪身後傳來, 很快她就感覺到唐樓拂了拂她頸畔的頭發, 在她脖子上印下一記熱吻。


    唐樓大概還沒睡醒,手很自然地緊了緊, 腿又夾緊了些, 手心很自然就扣在了楚漣漪的糯米包上,可憐楚漣漪雖然嫁人這麽久,但還是黃花閨女,嚇得僵硬如骨,趕緊轉身麵向唐樓。


    唐樓的手往下滑到她的腰際, 另一隻手穿過楚漣漪脖子下的空隙將她圈在懷裏。借著屋子裏那盞留夜等的暈黃光圈,看著楚漣漪那白皙得透明的臉頰和那粉嫩得仿佛春天裏第一瓣櫻花的粉唇,忍不住欺上前。


    楚漣漪睜著水汪汪的眼睛, 眼看著唐樓的唇貼上來,她本能地一躲,可立刻就想起了暗香和劉媽媽,有些投鼠忌器地不敢動,心裏怕如果又同唐樓吵起來,那暗香和她可就真的沒有翻身之日了。


    想及此,楚漣漪不得不柔和了表情和身子,閉上眼睛任唐樓采擷。先開始他的唇仿佛采蜜似的溫柔而閃爍,可漸漸就不再滿足,帶著霸道的溫柔撬開了楚漣漪的唇齒,可憐楚漣漪被唐樓壓得氣都差點兒喘不過來了。


    待唐樓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熱,一手忍不住摸上楚漣漪高聳的胸脯時,楚漣漪又羞又急,不知道是一巴掌打開唐樓,還是繼續忍下去,就怕他老人家早晨興致高,將她就地正法可就難覓後悔藥了。


    唐樓畢竟是花叢老手,幾番撥弄下來,楚漣漪便覺得頭昏腿軟,一雙腿無意識地摩挲起來,想撥開他可惡的手,卻又使不上力氣。


    待唐樓的手往下探入幽穀的時候,楚漣漪驚呼一聲,反射性地收緊了雙腿。


    唐樓深呼吸了一口,停下動作,見楚漣漪那小扇子似的睫毛不停地眨,臉泛桃暈,忍不住又啄了一口,這才低聲笑道:“你這可算是償清前債了。”


    楚漣漪半天後才反應過來唐樓指的是上次他幫九姑娘的事情。


    唐樓見楚漣漪早晨剛醒來時呆呆的,甚好欺負,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著道:“天還早,我讓紫彤把藥給你端來,你喝了再睡會兒吧,不用去請安了,娘那裏我會跟她說。”


    好在楚漣漪清醒得快,眼見唐樓這就要起身下床,她趕緊拉了唐樓的手。都怪□□迷人,楚漣漪安慰自己,女人其實也是有需求的,這算不上什麽丟臉的事情。


    “王爺,我有話同你說。”楚漣漪急著撐起身子,卻見唐樓回頭看了看她,又趕緊別過了頭。楚漣漪正奇怪他的舉動,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身上的肚兜經過剛才那一番“波折”,背後係的帶子早已鬆開,此刻不過是鬆誇誇地掛在身上而已,真稱得上酥胸半露了。


    楚漣漪一陣臉紅,拿手欲蓋彌彰似地掩在胸口,還是唐樓回過身來,將她身子掰過去,為她調整好肚兜係好,兩人這才能進行正常交流。


    “你說吧。”唐樓將楚漣漪的身子按回床上,又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才麵向楚漣漪側躺下,一手支在頭下,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楚漣漪的背部光滑的肌膚。


    楚漣漪被唐樓這種摸小貓似的手法給徹底迷住了,隻覺得舒坦萬分,“真的不能成全暗香和華安嗎?”楚漣漪也不待唐樓答話就徑直將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你倒是有本事,那華安的前程威脅劉媽媽,怪不得將她逼得跳牆了。”唐樓沒好氣地道。


    有求於人時,楚漣漪也是不介意表現得很柔和恭順的,撅嘴道:“我那也是不得已的,你不知道劉媽媽有多強硬。”


    “好,我知道了。”唐樓坐起身。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啊?”楚漣漪如果不問出結果是絕不罷休的。


    唐樓起身喚了紫彤進來,將藥親自喂了楚漣漪,又為她掖好被角這才緩緩道:“如今自然得讓華安娶了暗香,難不成還真毀了華安的前程,等會兒請了安,我就跟劉媽媽說。”


    楚漣漪轉了轉眼珠子,覺得自己既然已經犧牲到了這個地步,要是不震一震劉媽媽,隻怕今後自己同暗香的日子都會十分難熬的,便道:“王爺請劉媽媽到內書房來談好不好?”楚漣漪拉著唐樓的手,微微晃著。


    唐樓見楚漣漪水汪汪的大眼裏滿是期盼,那神情又仿佛是要糖吃的小女孩似的十分可人,心裏一熱,她此刻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是不會拒絕的,“也好,你先睡會兒。”唐樓低頭又在楚漣漪臉頰上親了親,這才起身洗漱離開。


    楚漣漪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卻沒有聚焦任何東西,心裏隻覺得空蕩蕩的,十分難受。這才不過小半個時辰,唐樓就親了她數次,這般的親昵仿佛熱戀的情人似的,可惜楚漣漪十分清楚,她同唐樓的矛盾並沒解決,如今不過是她妥協了,想著利用他的身份行事,再不是感情的糾葛,反而兩個人之間成了交易似的。


    可是用身體做的交易,從來都是不雅而令人悲哀的。楚漣漪不願將自己比作那種從業者,可是心裏始終揮不去那種罪惡感。


    如此輾轉了半天,終聽見了唐樓的腳步聲,也聽到了丫頭給劉媽媽的問好的聲音,楚漣漪坐起身,輕輕喚了紫彤來伺候她洗漱穿衣。


    唐樓和劉媽媽是在西暖閣談話,楚漣漪這邊並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麽,所以她穿戴好後,悄悄走到西暖閣,也不進去,就站在幔子後,半晌後聽見劉媽媽提高了聲音道:“老奴這就去請太妃做主,請她將暗香配了華安。”


    劉媽媽除了在太妃麵前偶爾稱一下奴以外,從來不自稱奴的,今日當著唐樓的麵卻自稱老奴,心裏想必是十分氣憤的,卻又無可奈何。


    “華安和暗香成親時,我也去討一杯喜酒。”唐樓這便是補償了。


    “那老奴就多謝王爺了。”


    旋即又聽得唐樓低不可聞地歎息了聲,“華安如今外放了縣令,又要娶妻了,劉媽媽也該享享兒孫福了,我替華安買一處宅子,劉媽媽以後便住那兒吧,也不用到娘跟前伺候了,隻多回來看看就是了。”


    劉媽媽愣了半晌沒說話,雖說人人都不願意做伺候人的,可是以她如今在王府的地位,簡直就是半個主子似的,除了太妃和王爺,誰不是禮敬她三分,就是太妃和王爺平素對她也是十分愛重的,劉媽媽萬沒料到為了華安的婚事,唐樓如今居然變相地請她走路。


    楚漣漪適時地挑開幔子,劉媽媽眼光側一側便看見了楚漣漪,心裏一沉,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位王妃。其實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楚漣漪在唐樓的眼裏真有這般地位,劉媽媽也是不會反對暗香同華安的,因著華安私下求了她數次,可她想著華安的前途都沒同意,可如今她同楚漣漪之間早演變成了意氣之爭,在她那等行事後,如果還期望同楚漣漪和解那是絕無可能的。


    “老奴去回了太妃,再請她決定吧。”劉媽媽不肯正麵回答唐樓,行了禮,告辭出來。


    楚漣漪也不回避,就直愣愣地同劉媽媽對上眼,兩人頗有默契地一同走出門。


    “王妃臉色看起來不好,可是病了?”劉媽媽冷冷一笑道:“王妃可以多保重身體,以後暗香他們小兩口還等著王妃提攜呢。”


    “我自會保重的,媽媽也請保重,隻要我在一天,自然會惦記著暗香一天的。她夫妻二人能得結同心,全是媽媽的功德,以後定然會更加孝順媽媽你的。”楚漣漪如今深有點兒嫁女兒的感覺,雖然同劉媽媽不睦,卻又忌憚劉媽媽對暗香使壞。如今既然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再假裝麵子已經沒有什麽意思。


    楚漣漪低頭靠近劉媽媽的耳側笑著道:“昨日還真是多謝媽媽鎖了牡丹園。你瞧王爺是不是更肯幫我一些?”


    劉媽媽臉一黑,氣得手發抖。


    “媽媽別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暗香此去同華安一同赴任,定然會做個稱職的縣令太太的。”楚漣漪萬幸暗香不用在劉媽媽跟前討生活。


    兩個人一番唇齒下來,劉媽媽是詛咒楚漣漪早逝,楚漣漪則是威脅她打狗還要看主人,也是要讓劉媽媽看清楚,唐樓會站在自己這一方,讓她以後打壓暗香的時候多多想想。


    劉媽媽去後,楚漣漪進了屋,看著唐樓道:“暗香的婚事多謝你了。”


    唐樓歎息一聲,劉媽媽從小看著他長大,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是絕不肯傷了她的,隻是楚漣漪偏偏同她對上了,讓唐樓不得不做了選擇,“這樣對暗香也未必是好。”


    楚漣漪咬咬唇,“如果前夜王爺同意幫他們說合婚事,又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當時不是我不肯幫你,是劉媽媽早看中了司畫。”


    “兩個人成親自然是男女彼此有感情是最好的,難道為了劉媽媽看中,就要硬生生拆散暗香同華安嗎?”楚漣漪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隻覺得同唐樓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他的眼裏有救命的恩情,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就是沒有男女的情意。


    楚漣漪心裏委屈直泛。


    唐樓心裏卻總覺得楚漣漪話中有話,那是怪他拆散了她同另一個男人。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氣氛冷得下人,終究是唐樓先軟了下來,“好好,如今不是依著你了嗎。你昨晚著了涼,還是再去躺會兒吧,早晨我讓江太醫去看了暗香,將那肺病的事情給散了,牡丹園也開了,你不用擔心。我去一下娘那邊,就怕劉媽媽同娘說什麽,徒生波折。”


    楚漣漪也惦記著三秀庭院那邊的消息,也不再同唐樓賭氣,撫了撫自己頭疼的腦袋,點了點頭。


    楚漣漪這一躺便到了晌午,她醒過來時,正聽見窗外廊下董姨娘的聲音。


    “聽說王妃病了,我過來看看,看有沒有什麽熬藥試藥的容我盡盡心。”


    “董姨娘有心了。隻是這是內書房,平日沒有什麽事,閑人都是不能入的,還請姨娘包涵。姨娘的心意紫彤一定替你向王妃轉達,姨娘還是請回吧。”因唐樓如今宿在內書房,所以連楚漣漪身邊的杏丫也不得入,楚漣漪的所有事情如今都是紫彤和秀彤二人在伺候。


    “無妨,伺候王妃本就是我該做的,我去幫王妃煎藥吧。”董氏很識趣地去了耳房,那裏杏丫正守著給楚漣漪煎藥,也不讓她近身,董氏隻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楚漣漪一聽見董氏的聲音就煩躁,她昨夜隻想著怎麽低三下四地為暗香的事求唐樓了,卻忘了如果她真同唐樓和好,卻要日日受這董姨娘煎熬,以後還指不定要進來多少姐姐妹妹,從此妻妾和睦,湊幾桌麻將。


    一想及此,楚漣漪便覺得自己沒有信心,還不如在牡丹園被圈死算了。


    沒多久楚漣漪就聽見了唐樓的聲音,又聽見董氏在他跟前低聲回話,片刻後就聽見兩人的腳步進了東暖閣。


    唐樓掀開床幃,見楚漣漪睜著眼睛,便問了句,“好些了嗎?”又親手將床幃掀開掛在床側的透雕纏枝蓮紋魚形金鉤上,這才扶了楚漣漪坐起。


    “王妃萬福。”董氏守禮地上前給楚漣漪行了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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