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著頭,臉上掛著好看的笑:“你可以再教我一遍嗎?”


    赫弋額前細軟的黑發,投下一片陰影,恰好遮在他的眼睛上,使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赫弋?赫弋?”


    女生見赫弋不講話,以為他在出神,於是伸出手指,往對方的肩膀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沒想到被她觸碰到的那個男生,反應很大,像是極其厭惡一樣,猛地往旁邊撤了一下身體,看向她的第一眼,帶著明顯的不善。


    女生滿懷的期待和羞澀,刹那間被一盆冷水給澆滅,她害怕地咬了咬泛白的唇,小心翼翼地問:“赫弋,你……你怎麽了?”


    赫弋從混沌的意識中抽離出來,稍稍清醒。他好看的眉眼重新恢複了柔和,十分歉意地回視女生,“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你。”


    赫弋勾著唇:“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啊,既然你有事……”女生神色變得遲疑,想了想,到底沒把數學卷子湊到赫弋的眼前,她挽了挽耳邊的碎發,盡量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赫弋的眸光從女生手中捏皺的試卷上劃過,也沒多說些什麽,轉動腦袋看向了窗外。


    赫弋:“……”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至於她去了哪裏,其實不難猜。


    既然她能把那些肮髒的巧克力,一顆一顆地撿起來,還小心翼翼地重新裝進禮盒裏,那麽……肯定不是為了把它丟進垃圾桶裏。


    隻能是去找送她巧克力的那個人了。


    見到周哲,她會說些什麽?


    又會做些什麽?


    如果周哲借此跟她表達了心意……


    她會接受嗎?


    還是拒絕?


    赫弋無法控製自己,發散的思緒像瘋長的枝條一樣,讓他有種頭疼欲裂、抓心撓肺的挫敗感。


    在座位上靜默了幾秒鍾,當他的同桌染著一身學校廁所,特有的刺鼻味道回來時。


    赫弋再也忍不住了。


    他倏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擠開他同桌,腳步急促地從後門走出了教室,沿著宋九晞消失的方向追去。


    -


    拿著試卷的女生一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旁邊的女生就湊了過來,悄咪咪地問:“倩倩,怎麽樣怎麽樣?你問赫弋題,他跟你講了嗎?”


    張倩抿了抿唇,拿在手中的筆頓了一下,說:“啊,講了。”


    那女生雙手合十,朝著張倩晃了兩下,“太好了,倩倩快給我也講一講,我也沒聽懂咱們班主任講的。”


    張倩點點頭,抽出一張演草紙,有條不紊地給這女生講起了解題思路。


    這道題班主任在課上,已經講得很詳細了,她又不是那些基礎差的學生,早就弄明白了。


    她不過是尋了個理由,想要跟赫弋搭上幾句話罷了。


    那女生聽張倩講了一遍,還是不太懂,想著等會兒再對著張倩給她寫的步驟,仔細思考思考。


    她轉了轉眼珠,扭頭看著張倩,“剛才你跟赫弋有聊別的話?我怎麽感覺他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張倩抿了抿唇,含糊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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