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仔細看去,不由嘴角微彎,雙錘大漢齊天賜,上台時手持一對擂鼓甕金錘,端得威猛。


    這擂鼓甕金錘可不是尋常兵器,乃是金銀銅鐵四大錘排行第一的金錘,不是天生神力誰個兒能真使動?


    雙錘是馬上重兵,鬥將逞威,衝鋒陷陣,罕有人步戰用它,不過如此重錘,就算步戰不靈活,恐怕想傷使錘者也非易事,因為這錘不像刀槍棍棒細窄,占空間狹小,這大錘卻是橫在前麵,便能擋住大半麵身體。


    所以想要突破進去擊殺用錘者,難免不被這錘子的邊邊角角磕碰著,如此沉重大錘,一但揮舞起來,不說挨著死碰著亡,恐怕刮上一下,亦有骨斷筋折之危。


    對上這種兵器,想要擊殺對方,便要首先做個受傷或同歸於盡的準備。


    遼國武者動手之前,心中便存了此種想法,想要避戰是不可能,他出身遼東虎豹庭,遼國兩大江湖勢力白頭山和虎豹庭都與遼朝有千絲萬縷聯係,說是遼朝在後麵支持,將這兩方做為清洗江湖綠林的刀子亦不為過。


    所以虎豹庭和白頭山才會派出人手參加這次擂台,這些人盡說高手倒也談不上,但見識卻是有的,是以這遼人一見對方大錘,便心中叫苦不迭。


    遼人自家的武器亦算半個重兵,乃是六棱镔鐵雙鐧,這雙鐧有些份量,對上刀劍槍都不會吃虧,隻是對上這大錘,怕是要被直接打爆。


    兩人交手,遼人不敢兵器硬碰,便在一開始就被齊天賜壓住,但他經驗豐富,越打越感覺不太對勁。


    天下若真有這般神力之人,能將兩柄擂鼓甕金錘耍得舉重若輕,行雲流水,那上了戰馬豈不是橫勇無敵?


    遼人偷眼瞧對麵的大胡子齊天賜,發現這宋人其實年齡並不太大,隻是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些老相。


    他心中便納悶,如此猛漢,怎在遼國未聞一二?兩國之間互相滲透數年,此人既能上台打擂,便不會是隱藏的手段,不可能從未聽說過對方事跡。


    遼人心中生疑,便要試探,他武藝不俗,見那大錘一個泰山壓頂砸來,便扭腰向後稍退,接著雙鐧用個舉火燎天式,向上搪去。


    鐧錘相交,突然發出“哢嚓”一聲脆響,遼人隻用了五分力,他存著虛招繼續後退的打算,可哪怕隻有這五分力,對上大錘卻還是心中忽悠一下仿佛踏空般難過,雙鐧都險些因為用力過猛順手飛出。


    那雙錘之上哪來的千鈞之力,根本就輕飄飄沒甚力量,遼人此刻目瞪口呆,方知受騙,這分明就不是鐵做的錘子,眼前這大漢乃是唬人的。


    而那“哢嚓”一聲響,似乎碎木聲音,對方八成用的是木錘,被他雙鐧打爛。


    遼人怒氣衝天,血氣上撞便要用手上镔鐵雙鐧把這宋國大漢砸死,須砸得體無完膚,骨斷筋折,腦漿崩裂,方解心頭之恨!


    遼人念頭亂竄,卻不料這時頭頂有粉末灑下,那灰白色粉塵不知從哪裏來,卻是一蓬兜頭蓋臉扣下,一蓬散在他周身。


    “啊!”遼人立時大驚,覺得雙眼火燒針刺般難過,便是那鼻子嘴裏也吸進不少,喘氣都有些艱難。


    “疼煞我也!”遼人目不能視,想要揮舞雙鐧防身,卻又哪能夠,隻是用力幾下,便丟去了鐧,雙手捂麵,嚎叫不止。


    他知這是石灰,可如此多石灰哪個身上能攜帶?定是藏於那木錘之中,自家打碎了對方木錘,落出石灰,坑殺了自己。


    “宋人奸詐!”他不甘心一聲怒吼:“某不服……”


    話音未落,遼人便覺得脖頸處一涼,卻是那齊天賜見石灰落得差不多,屏了呼吸,眯眼上前,用一把快刀,直接將首級割了去。


    台下百姓這次倒沒有叫好,你瞧我,我瞅你,咂巴著嘴想要說點甚麽,卻又不知如何說才好。


    花篷上第二排,禮部主客司郎中兼鴻臚寺少卿皺眉道:“這,這也太丟我大宋顏麵了,怎能如此行事,怎能如此行事!”


    前排童貫聞言回頭,陰惻惻看他:“曲郎中,那你說該如何行事?兩軍陣前廝殺,你若不手段盡出,對麵亦是要用陰謀詭計,難不成等對方不擇手段殺光我方,才叫不丟顏麵嗎?”


    曲郎中聞言嘴角抽了抽,禮部清貴,他自不願與這閹宦講話,卻又懼怕對方權勢,隻好賠笑道:“童相公所言極是,倒是下官見識短淺了。”


    台上齊天賜割了遼人頭後便跳下台去,他也不走,隻是笑嘻嘻望著台上,似乎是打算再看幾場熱鬧。


    這時的擂台,黃孤幾人紛紛連擂,盧俊義更是直接將貳號擂殺穿,最後逼得貳號台擂主出現,但盧俊義卻跳下了台去暫時罷戰。


    按照規矩,十座擂台,宋國這邊隻要殺敗六座便算這次打擂勝利,眼下已經拿下一座,那就隻餘五座擂台。


    那一邊黃孤幾人包括少年蕭長空,依舊霸擂,武鬆和齊天賜打贏後,倒是空出了兩台。


    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無人接擂,經過幾天的消耗,雙方都是死傷慘重,遼人那邊是擺擂方必須堅持守到無人上台,或者一台的三十人全部死光。


    大宋這邊五六天下來,遠遠要比遼人更為慘烈,死了數百,重傷也有幾十,但這卻遠遠不及當初報名的數量,隻是很多人來了後,見到擂上慘狀都臨陣怯場了。


    不過那兩座擂並沒有一直空著,片刻後有人登台,反複消耗,直到其中一擂同樣打穿,擂主出現。


    這卻是三號擂,眼下壹號擂打破,貳號擂和叁號擂都見了擂主。


    這叁號擂的擂主卻是名女子,穿著白色衣裙,身材高大,臉龐豐滿,眉間點了朱紅,隻見她冷冷看向台下,道:“大遼白頭山無圓聖母,待宋國挑戰!”


    趙檉看了看台上女子,意味深長地道:“竟是聖母……”


    歐陽北在旁納悶道:“王爺,聖母怎麽了?”


    趙檉看他一眼,搖了搖頭:“本王說了你也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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