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直視著我的眼睛很嚴肅的說道:“而你卻是我所認識的那些女人之中最聰穎最富有靈氣的那一個。”


    這一件小事是在上海的一個冬日的周末的午後,賈落那間不足十平方的宿舍裏。但是屋子裏的暖氣很充足,還有那暖暖的紅茶,我與賈落相對而坐這非常有默契的品著茶。


    賈落應該是那種物質上略顯清貧而精神上非常富有的藝術家。他很喜歡讀書,在他的那間小書架上都是滿滿的他看過的書。他出版的書,我認真看過的隻有一本而已,其他的他不想給我看。他跟我說不需要看他寫的那些書,直接看他這個人更好。


    “讀你的時候我感覺回到了春天裏。”突然我的心裏想起了這句不知是誰寫的詩。


    在那個冬天的夜晚,我就和他呆在一起,我很滿足的被他緊緊抱在胸前,他身上的溫度暖遍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我一直都很堅定的相信著,這便是我夢想中曾經渴求過無數次的,在人生中曾尋找過無數次的愛情。當小易知道了我與賈落正在戀愛的時候,他說我已經自動投入到了深淵之中。他非常地明白,賈落隻會讓我墜入無底深淵。他一次次的勸告著我,如果這麽輕易的相信和陷入賈落的溫柔裏,我所得到的一定會是失望與悔恨。我一直都覺得這不過是小易太過嫉妒才會這麽說的。


    在我與賈落一起住的頭一年裏,我倆的生活既愉快又充實。但是我們從沒提起過結婚這件事,不過我心裏麵,真的是很希望可以與他結婚。而賈落從沒有說過想要娶我的話,我突然想到了某個作家所說的:“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卻在戀愛長達一年之後還沒有結婚的想法,這一段感情在最後,必定會毫無結果。”我在心裏非常無奈的想著,我與賈落呢,會不會有奇跡。


    每一個周末我都會和賈落一起住,其餘的時候各自生活。我也想到過,要是與他一起住的太久了,那麽我們可不可能有什麽矛盾或者是厭煩對方的事情發生呢?由於我們每個星期隻能見一次麵,因此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都是格外的珍惜。因為不想發生什麽意外事故,每個月我都會定時吃藥,避免意外懷孕。之後某一個月,我決定不吃了,我希望我們之間會有什麽不同的進展,果不其然,沒有過多久,我便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知道我已經懷孕了。


    當我很是高興的將這件事情告訴賈落的時候,察覺到賈落那難看的表情我的心裏隱隱作痛。他隻是對我說:“你盡快將孩子拿掉。”我一時間愣住了,真的沒有想到賈落竟然會跟我說這種話。我還幻想著他能夠像愛我一樣接受我們共同的寶貝。


    “我不要,怎麽會這樣?你為什麽不要它?”我發瘋似的向他吼著。賈落依然堅持著他的說法。他告訴我這一生中我將會是他最後的一個愛人,但是我們絕對不會結婚。他說他恐懼結婚。


    當我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沒有眼淚了。醫生告訴我要將身體照顧好,不可以流太多的眼淚。賈落一臉糾結地望著我離開,而我的頭腦中隻剩一片空白。手術中的那種痛苦,他又能理解多少,我將會永遠記著這個我愛過的男人給我造成的傷害。在離開賈落之後,我的心好像也死了。


    離開賈落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天,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大大的床上望著窗外的天空腦海中想著我們之間的一切。忽然感覺心裏邊空了一大片,這時候我才體會到曾經小易給我說的我一定會懊悔的。我將電話薄打開,一遍遍地翻著,很想找到一個人能夠在這個時候陪陪我。裏麵有那麽多人的名字,但是我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我已經忍受不了內心的痛苦了,不過在別人的眼裏不過是無病呻吟而已吧。


    到最後我還是給還在武大讀博的大學閨蜜陳佳打了個電話。在手機的另一端,她很熱情地約我一起在武大裏欣賞一下景色放鬆放鬆身心。我立刻同意了。武大有一間學生歌舞廳平常的時候當做餐廳,到了放假便被當成學生們的活動的地方。雖然那裏的設備簡單,不過星期天在這裏跳舞的人非常多。這裏麵還包括像我這些已經步入社會的已經工作了的人。他們大都是些畢業還沒有多久對大學生活很是懷念的那些人。而四年前的我正是如此,一到放假的時候便會抽空回到學校裏的娛樂場所盡情的玩著,希望懷念著以前在這裏度過的青春歲月。


    我很喜歡與現在已經是研究生的陳佳一起。看見她我就會想起從前我們在學校的那些日子。那幾年真的是無憂無慮啊。與陳佳在一起,在她的身上我還可以看見自己從前的青春痕跡。在離開賈落之後,我總覺得我的心已經老了。


    沒多久,便有一個又高又瘦得男孩過來邀我共舞,我同意了。從前在我還是學生時候的那種清高孤傲,在如今的我看來不過是一種幼稚而已。這個男生很能將人帶動起來,他非常禮貌地與我維持在一個很好地距離上。我可以聞見他的身上那微微的煙草香,忽然便對他有了一種很莫名其妙的好感。當歌曲停下,我說道,你跳的很好。他隻是微微的笑著,說道,那我可以再邀你跳一曲嗎?


    第二首歌很節奏很慢很舒緩,當樂曲響起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可以在一個還沒有認識多久的男生的懷裏想這麽多呢,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我想到了關於我初次戀愛的一切美好的事情。


    忽然我聽見他問我:“你是讀什麽專業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說道:“外語係。”他接著問道:“那你是哪一屆的?”我也笑著問他:“你覺得我比較像哪一屆的呢?”他想了一會兒說道:“通常大一的那些女孩子都忙於功課很少會來這裏玩,二年級的女孩子才剛開始學不會跳的這麽好;而大四的女孩子正在急著找工作或是考慮著這一生中的婚姻大事。而像你這種跳的如此熟練、輕鬆自在的女孩子,我覺得一定是三年級吧?”他勝券在握的望著我期待著我的肯定。我很是模糊的問著他:“你覺得我大概的年紀是多少?”他立刻說道:“應該是二十一二吧。”我笑了笑難道我這麽不顯老啊,都二十七歲的老姑婆了,竟然會被別人認為是二十一二呢。我馬上回應道:“我想你應該也是三年級吧,因為三年級的時候功課都是最少的。”他微笑著說道:“你沒有猜對哦,我今年就要畢業了可以直接去讀研了。”一時間我愣住了。我想還是不要告訴他我的真正消息好了。


    我們跳完了舞,之後又告訴了對方名字。我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名,說我叫吳彤,他的名字是郎明。我們約好了下星期天還是在這裏相會。在離開的時候,他望著我與陳佳向著外語係的宿舍樓裏走去。


    很快到了有一個星期天,我一個人去了武大的學生歌舞廳裏。郎明還真的已經在等著我了。我們好像是已經認識很久了一樣在一起坐著,那天晚上,我們跳完了一整個舞會。


    離開了歌舞廳,武大裏的空氣很清新,已經是夜晚了。郎明提議一起在校園的小路上逛一逛。我們在在一個人工湖的周圍走了很久。


    我與郎明十指相扣,坐在湖邊的一個長凳上。而這裏已經有好幾對情侶坐著了。夜晚有些許涼氣,郎明用他的胳膊將我摟在懷裏。此時的這個小動作很好,既用心又很有氣度。與郎明一起在這裏說這話,我覺得非常地溫馨浪漫。


    已經很晚了,明朗將我送到我們的宿舍樓下。在一個稍顯黑暗的角落裏,他突然一下子將我抱緊。我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心砰砰的跳著。我將雙眼閉上感受著他的吻。在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沉迷於這一個突然降臨的愛情。我真的感覺得到我是很渴望擁有這種感覺的。


    我來到陳佳的宿舍裏,剛巧她的兩個舍友都沒有回來。陳佳很是擔心我。我一進去就對她說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又遭遇愛情了。”


    陳佳問道:“難道是小易終於打動了你的心?”我望著她認真的說道:“不是的,是另外一個比我還要小四歲的就要念完大學的男孩子。”陳佳一時間很是吃驚,提醒我別弄假成真。我隻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常常到武大裏和郎明約會。郎明從來都對我很信任。很多次我想跟他說真話,不過又覺得開不了口。我真的很怕再一次受到傷害。在郎明畢業要離開學校的那一天,我到他的寢室裏送送他。那間宿舍裏就隻有他一個人還沒走。我想幫他整理一下東西,他讓我不要忙,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他親吻著我,我清楚這應該是我們兩人最後一次親吻了。


    一想到我們就要這樣分開,而郎明將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我突然有些難過,有種很想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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