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小鎮裏麵已經完全大打出手了啊,看來白天的平和完全就是裝出來的,骨子裏麵還是有很多人想要出去的。”


    自地下離開後,城內的動亂景象越發的明顯了。


    除了幾乎已經被四麵八方的魔力波動和魔法靈光淹沒的瑞貝絲外,城鎮裏麵還有一些奔走疾呼的人,似乎是想要呼籲大家來加入這場動亂之中,而這些人走幾步就會被一些衛兵裝扮的人按倒在地,接著衛兵裝扮的人又被後麵趕來的人砸暈——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騷亂。當然,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些混水摸魚,打砸搶的家夥。


    這樣的景象,仿佛末日一般。


    然而,這是早就被預謀好的。


    或者說,一直有人在為這種時刻策劃著,也許從那個火種在被點燃的那天開始,就已經開始了策劃,無數人口口相傳,然後把所有的一切都聚合起來,細細地規劃著,花費數十年將計劃的細枝末節逐漸豐富、充實,這樣才能在最短的事件內,做到這一切。


    凱爾拉絲自小巷的入口略微探出頭來,看向街道,然而一枚火球很快地就掠過她的眼前,帶起一陣熱浪後遠去了。


    空氣中雖然沒有什麽毛發燒焦的糟糕味道,但是凱爾拉絲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巧踩在我的腳上,略微失衡。


    我歎了口氣,從後麵扶住她說道:“你根本就不怕這種程度火的吧,我相信那個火球就算是正麵直擊在你的臉上,你都沒有什麽問題的。”


    凱爾拉絲轉頭以鄙夷的目光看著我說道:“我確實是不怕火的啊,但是這種東西biu的一下從你臉前麵飛過去,你就真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主要是取決於我能不能反應的過來。


    凱爾拉絲吐槽一句後,轉過頭又看向了現在已經快被照成白天的天空說道:“唔……這裏麵的資深職業者不少啊,而且裏麵有不少用的是相當懷念了的招式。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瑞貝絲完全是遊刃有餘的狀態。”


    我有些奇怪地說道:“這裏的魔力波動不會泄露出去嗎?而且別的不說,這個地方照的跟迪廳似的,我覺得都不用靠近,大晚上的站的稍微遠一點就能看見了。”


    凱爾拉絲抱著手悠然自得地說道:“迪廳是什麽?算了不管了……你現在的想法,大概也就是這些人的想法吧?對於實力上差距模模糊糊地認知到了一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此隻能在一些地方用了小手段——你看那邊的照明術五顏六色,扔的跟煙花似的。”


    “不過你要說的話,這大概算得上是犧地的屬性吧?”凱爾拉絲拄著下巴,微微皺眉。


    接著,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大叫了一聲說道:“啊!用來舉例子,現在的情況大概是和我們遇見的偽冥界略微有些相像的,不過犧地的指向者是瑞貝絲本人,而當時那個偽冥界的指向者是在裏麵的……思念。”


    “講人話。”


    凱爾拉絲輕飄飄地說道:“她現在就是神。”


    她抬起頭看向恍若白晝的夜空,然後歎了口氣。


    “這是一場注定沒有贏家的反抗。”


    我微微沉默,而後說道:“這個樣子,大概也算不上反抗了,畢竟最開始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強行把其他人綁上戰車罷了。”


    “人間好複雜,我想回冥界。”凱爾拉絲撇了撇嘴說道,“可是現世又那麽有趣,實在是令人難以割舍啊。”


    我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某種程度上你這麽認為是對的,不過我們現在是沒辦法出去的吧?”


    凱爾拉絲點了點頭說道:“確實。”


    “那我怎麽忽然覺得在地下反而會安全一點,畢竟現在看起來,這兩邊已經完全糊成一團了,都想要把對麵狗頭給打爆。”


    凱爾拉絲點了點頭說道:“正常來說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我認為地下反而是最危險的地方。”


    我有些驚訝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大概是,某種危機感吧。”凱爾拉絲捏著下吧皺眉道,“大概是屬於女人的第七感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動物的危機感確實更明顯一些。”


    凱爾拉絲毫不猶豫地抬起手在我腦殼子上錘了一拳,然後呲牙道:“你剛才說狗頭我就沒在意,你現在我警告你啊,涉及人身攻擊了都!”


    我擺手說道:“咳咳,這個形容詞確實用的有點問題,不過我又想了想,你的危機感可能是來自於……那麵牆?”


    凱爾拉絲輕輕蹙眉,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地下:“那麵牆……對,大概就是那個地方不太對勁,不如說是因為沒有掌握了,所以才會擔心。”


    “我覺得,最重要的大概是因為吉爾伯特笑著走出去了吧?”


    進來的時候還滿麵愁容,出來的時候卻又胸有成竹了,這樣的變化難免不讓人好奇,當時在那麵牆的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這個時候,我察覺到攻擊的頻率似乎開始了逐漸下降。


    凱爾拉絲也是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她的鼻子微微聳動了兩下,說道:“魔力的濃度,下降了。”


    “瑞貝絲動手了嗎?”我有些嚴肅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得找個可以防禦的地方了。”


    然而,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感知之中整個環境的魔力似乎在一瞬間出現了斷層,本來如同疾風驟雨的攻擊有了片刻的停歇,然而那些已經被釋放出去的仍舊在飛行的途中。


    再接著,我意識到了天空的不對勁。


    明明是蔚藍色的天,可是在視角的一隅,卻看見了兩朵形狀一樣,卻如同鏡像一般衝散的雲團……


    不,那就是鏡子。


    攻擊停滯了,反擊……以暴風雨的方式突來!


    各種角度,各種種類,將所有攻擊者的魔法反射偏振開來,借助這些力量,讓它們成為瑞貝絲自己的攻擊!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自原本美好的小鎮之中傳入耳內,火光此刻,衝天而起。


    “……麻煩了啊。”我歎了口氣,“已經放棄了對於下方城鎮的保護,那麽有些事情大概是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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