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呂子淩點破存在後,李元清楚的感知到,有兩股不同的意誌力,作用自己的身上。


    他猜測這肯定是修真者的探查手段,察覺到這意誌力僅作用於體外,而且沒有任何威脅後,李元便不再理會。


    沉吟片刻,李元索性一躍而來,落在田雨靈與呂子淩二人之間,靠左側的位置。


    李元落地以後,在場幾人表情各異,卻始終沉默不語,一時間,李元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於是他也懶得開口,隻是氣定閑神的站在原地,目光卻一直盯著田雨靈,腦中思索著收其入門之事。


    田雨靈見李元從房梁下來後,不想著想辦法脫身,反倒鬼迷心竅,毫不掩飾的盯著自己,這讓她心裏有了幾分慍怒。


    但李元之所以麵臨如此危機,皆因自己慌不擇路,逃至此地,才無意將其卷入。


    想到這裏,田雨靈感到無奈之餘,更有一絲愧疚。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所以她不希望李元就此殞命。


    “你莫不是以為,他是我依仗的人吧?”猶豫一番後,田雨靈敲定了注意,便冷笑一聲,出言對呂子淩嘲諷道。


    “是與不是,重要嗎?區區一介凡人,順手料理了便是。”呂子淩極為平靜的說道。


    他雖表現得毫不在意,心裏卻對李元恨意十足,畢竟李元一介凡人,卻令他鬧出了這麽大的笑話,他又怎能容忍?


    “哼,與一個凡俗之人計較,可見你心胸之狹隘,著實令人恥笑。像你這樣的人,就算苟活下去,在修真路上,注定走不長遠。”田雨靈冷哼一聲,絲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她這麽做,無非是想激起呂子淩的好勝之心,為李元爭取一線生機。


    可呂子淩聽了她一番言語後,麵色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反倒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嗬嗬笑道:“師侄我的前途如何,就不勞田師叔您費心了。不過,田師叔你似乎很在意這凡人的生死啊!”


    呂子淩不懷好意的陰笑一聲,直接對一旁的張亮冷冷下令道:“師弟,去殺了他!”


    “是,師兄!”張亮領命,然後轉過頭來,不善地看向不遠處的李元。


    “你敢!”


    田雨靈見狀,心裏頓時一驚,嬌喝一聲後,她嘴裏念念有詞,一把玉質的小傘出現在其頭頂。


    小傘懸浮於空中,突然綻放五彩光芒,然後瞬間張開,迅速變大,幾乎將田雨靈籠罩在其中。


    “啟!”


    田雨靈再喝一聲,變大後的巨傘光華流轉,傘身急劇轉動起來。


    這時,她合攏的右指,指向欲對李元痛下殺手的張亮,輕吐一聲“去”。


    霎時間,巨傘邊緣對著張亮的位置,激射出數尺長的光箭,向張亮極速射去。


    隨著巨傘極速轉動,激射出的光箭,一根接著一根,似要將張亮穿成篩子。


    見此一幕,張亮臉色驟變,他修為不及田雨靈,若不及時應對即將抵達的光箭,他性命堪憂。


    “我來對付她!”


    正當張亮欲祭出法寶應對時,耳邊卻傳來了呂子淩的聲音。


    隻見呂子淩大手一揮,一個圓形的銅色盾牌,出現在兩人跟前,他手掐法決,然後點向身前的盾牌。


    嗡的一聲,黑色盾牌折射出透明光幕,在兩人正前方,形成一個透明的巨型盾牌。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得一陣乒鈴乓啷的清脆響聲,光箭狠狠紮在舉盾之上。


    霎時間,光華四濺,原本昏暗的廟宇,變得奪目明亮起來,陣陣光雨反射向四周,將廟宇的牆壁、屋頂,穿出一個個筷子般大小的窟窿。


    見攻勢被阻,田雨靈心生急切,連忙扭動身體,調整光箭的方向。


    可呂子淩操控的盾牌,如附骨之疽一般,硬生生擋在了張亮與田雨靈之間。


    田雨靈目露絕望之色,以她現在的法力,催動的法器,根本打不破呂子淩布下的防禦,如此一來,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凡人,慘死於張亮手中了。


    張亮見呂子淩順利擋下了田雨靈,心裏總算放心了下來,他轉移目光,驚愕的發現李元非但沒有畏懼之色,反而饒有興趣看著呂子淩與田雨靈鬥法。


    張亮雖驚愕,卻沒多想,他來到李元跟前,以居高臨下口氣,裝模作樣的問道:“凡人,可看夠了?”


    李元聞聲回過神來,看向欲自己痛下殺手的張亮,臉上始終沒有一絲神情。


    見過田雨靈與呂子淩兩者相鬥的激烈程度後,李元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終於平定了下來。


    兩人相鬥的手段,雖然詭異,但卻讓李元感受不到任何威脅。


    田雨靈頭頂的巨傘發出的光箭,其攻勢迅猛,李元若以肉身相抗,肯定扛不住,但他憑著身法,可以輕鬆躲開。


    而呂子淩的舉盾,雖防禦無雙,但能不能擋下李元全力一拳,還難兩說,畢竟沒有親自試過,他亦捉摸不準。


    “你們修真者,對待凡俗之人,是不是都如你這般?”李元皺了皺眉問道。


    “嗬嗬。”張亮嗬嗬一笑,說道:“我等修真者,超脫於世俗之外。爾等凡俗之人,卻如螻蟻一般。你可曾見過九天之鵬,低頭與螻蟻言語?”


    “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李元點了點頭,認同了張亮之言。修真者若不高高在上,又豈隱於世俗之外,卻又暗中掌控著世俗,掌控著百姓的生死。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張亮越看李元,越覺得眼熟,細想一下後,他露出恍然之色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兩日前的那個凡人!”


    張亮湊上前來,距離李元不足兩尺,肆無忌憚打量起來,隻聽他繼續說道:“嘖嘖,你一個凡人,才短短兩日,就跨越了數千裏的距離,真是怪哉!當時就覺得你有點兒問題,本想回去審問一番,卻被師兄攔住了。唉,可惜現在沒時間了,否則定要好好看看,你是不是藏著什麽小秘密。”


    張亮頗為失望的搖了搖,然後立馬又變了個臉色,正兒八經的問道:“對了,你想好要怎麽死了嗎?”


    “這個我倒是沒想好,不過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李元煞有介事的說道。


    “你倒是說來聽聽!”張亮眼睛一亮,臉上笑意十足。


    “我要告訴你的是,與武者近身,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李元兩眼冷漠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張亮。


    說話間,他運轉內勁,然後右手握成拳頭,猛的出拳,一拳打在張亮的心口。


    李元拳速之快,宛若電光,再加上距離如此之近,張亮根本反應不及。


    他隻覺得胸口仿佛被上萬斤的巨石砸中,一股霸道且極具破壞力的力道,瞬間傳遍其五髒六腑,以及周身經脈。


    短短一瞬間,其心髒破裂,周身經脈盡損。


    隻聽見“嘭”的一聲,張亮倒飛出去,與此同時,他口中如柱的鮮血,在空中灑落成一道血色的弧線。


    接下來又是“轟隆”一聲,其身體在廟宇厚厚的牆壁上,砸出一個大洞,卻仍然沒有停下的趨勢。


    最終,在距離廟宇數十丈外的斷壁殘垣中,張亮的身體激起陣陣塵土飛揚。


    另一邊,田雨靈不忍見李元無辜慘死,雖然知道自己並不一定能阻止,但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不願放棄。


    所以一直都在全力催動法器,毫不間斷的向呂子淩發動攻勢。而呂子淩目的,隻是為了帶田雨靈回宗,並不想重創於她。


    田雨靈不要命的催動法器,正合呂子淩心意,畢竟催動法器是需要消耗法力的,田雨靈如此不顧後果,法力隻會消耗得更快。


    等她法力徹底枯竭時,呂子淩輕易便可將其擒拿下,正因如此,所以呂子淩才一味的防守,並未采取其他手段反擊。


    然而劇烈的聲響,讓僵持狀態的田雨靈以及呂子淩,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兩人迅速看向李元二人所在的位置,卻隻看見李元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以及他揮出拳手的動作。


    而張亮,已徹底沒了蹤影。


    兩人順著李元拳頭的方向,隻看到滿地的血跡,以及牆壁上一人之高的洞口。


    來不及多想,兩人展開神識,終於在斷壁殘垣中,發現了死不瞑目的張亮。


    “師弟……”


    呂子淩不可置信地看著張亮慘死的模樣,他猛地收回神識,將目光轉移到李元身上。


    此時此刻的他,眼裏再也沒了剛才輕視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


    他修的為,比張亮要高上一些,他自問可以輕鬆戰勝張亮,但卻做不到像李元這般,一擊斃命。


    “你……究竟是何人?”呂子淩壓下激蕩的情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此時的田雨靈,也不由得把目光看向李元,相比之前,她現在的目光,多了一份異樣的神采。


    李元收回拳手,負手而立,淡淡的回答道:“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一個凡人,也可以看做是一名武者。”


    “凡人,武者?”


    呂子淩自語一聲,臉色卻瞬間陰沉了下來說道:“我承認確實小看了閣下,但閣下如此愚弄於我,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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