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發和李純雙雙得手,一招製敵,讓牛大人和隆大人都非常吃驚。二人對視一下之後,眼睛裏都現出了殺意。


    陸永發和李純二人退回到曹頡身邊後,非常開心。曹頡說:“好教二位哥哥知道,剛剛兄弟我教你們的這一招,叫做氣壯山河。以後,你們出招時,隻要記住弟弟我教給你們的心訣與出手的方法,這江湖,差不多可以橫著走了。齊家雙刀在江湖上就是橫著走的人物。以後,你們可以有樣學樣了。”


    三人在那裏聊著,一副笑看風雲的樣子,似乎沒有把大敵當前當作個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接著曹頡對王棟說:“王棟,我教你的那一招,今天,是不是也想試試招?不好意思的是,我教的你那一招,有個不太好聽的名字,叫庖丁解牛。也就是說,這個牛大人如果上來跟你打了,你別怕,你隻管出肘直擊對方的胸部,那是一個人最要命的地方。平常,我們叫它膻中穴,民間的說法就是氣海。你隻管肘擊他的氣海。同時哩,你的腳踢出,隻管踢。估計能踢中他的小腿,踢不足的話,就直接踢他的襠部。這兩樣都不能成,你就踩他的腳。別怕,你隻管按我說的樣式打。你有危險了,陸大人和李大人會出手幫你的。”


    王棟一聽,雖然有點膽怯,但是,當他看到陸永發和李純二位得手後,便也躍躍欲試了。


    那邊牛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這曹頡教的招數,這娘的,全是些小孩子打架用的招數,哪裏是對陣?


    “小子,別得意,我倒不信治不了你。賴老三,給我上去廢了那小子!”


    賴家老三出來了,但他不知道他的牛大人要他去廢了哪個小子。說話的是一個小子,那小子旁的,聽那小子說話的,也是一個小子。


    於是他問道:“大人要我廢了哪個小子?”


    牛大人有點不耐煩,說道:“隨你!你想廢哪個就廢哪個吧!”


    “這個?”賴老三有點躊躇,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於是他指著曹頡說:“你小子,出來受死。我看你有點不耐煩!老子今天廢了你!”


    曹頡對他搖搖手:“你家主人不是要你來打我的。不信你問問你家主人。”


    曹頡看見這賴家老三有點大腦不做主的樣子,便存心想戲弄他一番。


    賴老三還果真回過頭,問牛大人道:“主人,你要我打哪個嗎?這裏四個人哩,我知道,是打那兩個還沒有出手過的當中的一個,主人你告訴我,現在是我打那個抱胸的還是打那個在一旁磨拳擦掌的?”


    牛大人沒了氣性,吼道:“老三,我平時怎麽教你的?你看誰不順眼,你就扭誰的脖子。”


    “我看他們兩個都不順眼!”


    “那就一齊扭斷他們的脖子。”牛大人吼道。


    “好咧!”


    賴老三於是轉過頭來,對曹頡和王棟叫道:“你們兩個一齊上吧!我要一齊扭斷你們的脖子。我家主人這麽說了。”


    曹頡說:“你弄錯了,你們家主人是要你扭斷那個隆大人的脖子,不是扭斷我們的脖子。隆大人是不是?謝謝你贈送的好馬啊!”嘴裏說著,手裏輕輕把王棟往前一送,一邊觀察著隆大人的反應。


    那隆大人似乎是木頭人一般,曹頡這麽說了,他竟然一點兒沒有反應。


    曹頡冷冷地一笑。


    王棟刹那間覺得自己內力陡增。他並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突然跑進了自己的身體裏,但他知道,此刻他好像力量特別大似的。


    賴家老三是江湖上有名的乾坤手。他人有時候有點癡、憨、戇,但是,手段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他的乾坤扭斷了多少脖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曹頡將王棟推進了打鬥圈後,隨後,雙手抱胸,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的打鬥,一邊陷入了沉思。


    江湖上這麽多一流名家,怎麽這兩天突然匯聚到了一起,來到了京城。這,莫非真的是紫禁城裏的那位爺要做什麽大事嗎?


    不太像啊!


    就算皇爺爺要做什麽,也不至於要燒掉天字號提塘署啊!怎麽說這提塘署也是大清國的一個衙門,皇爺爺自己端掉自己家裏的衙門,這不太像啊!


    曹頡何等樣人啊,他已經發現眼前的這位牛大人和隆科多大人,又是西貝貨。剛剛,這位牛大人說程範看了文報袋,所以必須死。但是,真正的牛大人知道,程範是跟他一起來拿文報袋的。程範隻是幫助做了手續,拿回了文報袋,但是,程範確實沒有看到文報袋裏的一個字。


    就這麽點出入,讓曹頡判斷出眼前的這個牛大人,其實又是假的。


    曹頡當然還有一點不明白,這些人,怎麽這麽喜歡冒充牛大人呢?


    算了,這些燒腦的問題,留給柯巴他們去查吧。自己隻是一個小吏,無意中被卷進了這場風波,他跟這件事,應該是沒有關係的。柯巴和他的隆大人一定不會放過這件事。


    曹頡當然是看出來了,那牛大人是假的,這個站在身邊隆大人勢必也是假的。曹頡剛剛對隆大人贈送他汗血寶馬表示感謝,可是,眼前的這位隆大人,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情況似的,毫無反應。這隆大人,不用說了,無疑也是假冒的。


    隆大人是假的,包圍他們的這些兵勇,也一定不是巡捕營的。既然如此,曹頡心下打算,準備放手一搏了。反正,最後,有柯巴他們的巡捕營來收拾殘局。


    再說,這事,真不能怪到他曹頡頭上。那些巡更的兵丁,那麽無辜,卻被活生生地扭斷了脖子,慘不忍睹。曹頡早已怒火中燒了。今天,不把他們放倒,讓他們血債血償,曹頡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場上賴老三和王棟其時正打得難解難分。賴老三有點不耐煩,他明明知道眼前這個跟他打架的小夥子,根本就沒有學過武打的招數,甚至內功的根底也沒有。你看看吧,打起架來,那麽拙巴拙巴的,除了出肘攻擊他,就隻曉得腳下亂踢。可是,饒是如此,賴老三就是無法拿下他。


    王棟按著曹頡的話,不斷地使著這兩招。可憐見的王棟,連第三招也使不出來。當然,這實在怪不了王棟,這王棟,哪一天打過架啊!好人王棟,除了平常私下接點私活賺點小外快以外,他連殺雞都不敢的。可今天,他卻要打架了。


    王棟也明白,這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有時候,打架是免不了的。隻有像曹頡那樣,該出手的時候就得出手,這才是能確保活下去的原則。不然,沒個原則,你都不知道哪一天也會像這些被扭斷脖子的巡更兵丁一樣活活死去。


    這不行。這堅決不行。


    我必須活著!


    想通了這一點的王棟,出手就不再猶豫了。不再猶豫的王棟,甚至發現自己哪怕現在眼睛閉上,隻要按照曹頡教給他的,別人就奈何不了他。


    他心裏佩服死曹頡了。這個曹頡,簡直就是個大救星啊!


    在賴老三眼裏,王棟就是在亂打。


    可是,聽說過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說法嗎?王棟今天的這頓亂打,還真的就要把賴老三往死裏打的節奏。


    陸永發和李純在一旁也看傻了,兩人眼睛圓睜,嘴巴張得很大,但是,滿臉的興奮。一邊看著,還一邊比劃著,學著王棟的那些個亂打的招數。


    這樣差不多快到一百招的時候,王棟有點撐不住了,他不想打了。於是,他跟賴老三說:“賴老三,我不想打了。我得歇一會兒。你滾開吧!”


    賴老三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折辱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一個沒有一點武打根基的人,卻逼得他一百招下來了卻沒有得手。現在,這家夥竟然說不打了,要歇會兒,賴老三哪裏肯依呢?不打?不行。我得打。我就這樣耗死你。


    賴老三心裏是靈光的,打起架來,腦子更加好使,他決定要與王棟耗下去了。


    真要是耗下去,王棟可能還真的撐不住。眼下,王棟已經有點撐不住了。所以,王棟想結束這場打鬥。


    王棟想結束這場打鬥,賴老三老賴一般地纏著遊鬥,這下王棟有點心浮氣躁有點光火了:“我說賴老三,你不想歇息會兒我還想歇息會兒。我又不是不跟你打了,歇會兒後再打,也是個說法。你這樣纏著幹什麽?去你的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嘴裏說著,心裏是氣憤不已了。心裏氣憤不已,手上就用盡了全力。


    這下,情勢突然大變,用盡全力送出肘部的王棟,腳下也是用盡了全力,你看王棟吧,失去了耐心的王棟,心浮氣躁的王棟,其實是將自己的內力全都爆發出來了。這一來,王棟的爆發力就非常強大。王棟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強大的爆發力了。他跳了起來,兩腳並攏,照著賴老三的小腿就踩過去。賴老三一見,急了,這要是被他踩到小腿上,小腿肯定會“哢叭”一聲,斷裂成兩半。賴老三心裏一急,想要縮回小腿,但是,還是慢了一點,小腿是沒有被踩著,但一隻腳已經被王棟踩住了。


    這一踩,竟然就傳出“哢叭”的一聲,賴老三的一隻腳,被王棟生生地踩斷了。


    曹頡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早就看出,這一場王棟是要這樣收場的。剛剛,他借著推出王棟的時候,把一縷真氣注入了王棟的氣海。這一縷真氣,借著王棟的每一個出肘、出腳,直接擊打在對方的身上與周圍。賴老三再怎麽著也沒有想到,這個王棟身上的真氣是如此強大,他在一開始接下王棟的第一招時就感覺到了,王棟的每一擊都力似千鈞。他原以為王棟是剛剛跟曹頡學會的武藝,不會高強到哪裏。哪曉得這一大意,便連連失去先機。


    王棟雙腳踩下去時,肘部沒有停止攻擊。這樣一來,上下齊攻,賴老三上下都受到了打擊,腳被踩斷後,那一肘擊,正中他的膻中穴。這下好,賴老三斜刺裏被拋出了幾丈遠,隨後,一口血狂吐出來,人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牛大人和隆大人見些情形,驚嚇得眼睛珠子都要蹦跳出來似的。


    曹頡卻是風輕雲淡,說了一句:“王棟兄弟手下留情了。要是我的這兩位哥哥中的一個出手,賴家老三,走不過三招。”


    曹頡心裏太有數了。因為,曹頡教給他們的,全是攻其必救的招數。而如果救招,接下來的一招,又是攻其必救,一點兒沒有給對手回轉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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