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督的馮紹唐怒了,甚至要現場抓鬮。圍觀的學子們無奈,隻好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開始比鬥,擂台上這才開始熱鬧起來……


    轉眼間,已過了三天,選拔賽進行的非常順利,擂台上每天都有人因為勝出而興高采烈,也有人因為失敗而垂頭喪氣,負責監督記錄的教習已經習慣這種場麵,木然的唱名,然後宣布結果。


    “嘿哈……”


    諸葛瓜瓜站在擂台上,嘴裏喊著,丹基運氣拉開了架勢。


    對麵叫沈海的學子也毫不示弱,“呼”地一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光著膀子露出一身排骨,握緊了拳頭打過來。


    “停”——


    諸葛瓜瓜舉起手掌,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退後一步,眯著一雙鬥雞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我……我管你是誰!”沈海梗著脖子道。


    “我是何安……”諸葛瓜瓜嘴裏說著,臉上露出孤芳自賞般的陶醉笑容。


    “哦?”沈海一愣。


    何安這個名字太響亮了,那可是險些打爆黎別,在新晉學子中風頭最盛的人物。就連不可一世的崔家子弟,請了厲害人物約戰,最終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對!你不是何安,你應該叫什麽豬什麽瓜來著?”


    想起剛才監督的教習喊著兩人的名字宣布比武開始,沈海突然警醒,出聲質疑道。


    “我是何安……的朋友!”


    諸葛瓜瓜笑的愈發神秘,煞有介事地道:“何安與我的關係……那是相當好,昨個我們還在一起吃酒,他可是教了我許多絕招!”


    說到這裏,他得意的打了個響指,繼續道:“我看兄台也是個聰明人,主動認輸下台吧……要是兄台覺得這樣臉上掛不住,那我們就做做樣子,比劃兩下,給你個台階下!但是不能太久,我趕時間,還要打下一場。”


    “我呸——吹牛誰不會!”


    沈海一挺雞胸脯,齜著兩個板牙道:“我左青龍右白虎,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十二歲銅拳鐵背,村裏無雙無對。”


    他光著膀子站了半天,凍得有些發抖,說到這裏按耐不住,一個箭步揮拳向諸葛瓜瓜打去。


    諸葛瓜瓜雙掌架住對方拳頭,剛要說話,沈海拳頭一伸,錘在他肩上。


    “呦嗬!你來真的?”


    諸葛瓜瓜抬腿擋住沈海踢來的一腳,瞪著一雙鬥雞眼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怒起來連我自己都怕!先說好啊,不準打臉……哎呀,我操!”


    他話音未落,臉上挨了一拳,台下圍觀的眾人哄然大笑。


    諸葛瓜瓜勃然大怒,他縱身一躍,與沈海纏鬥在一起。


    這兩人長相新奇,又實力相當,拳來腳往倒是吸引不少人圍觀。


    打了足足半柱香時間,沈海頭上挨了兩巴掌,累的氣喘籲籲,諸葛瓜瓜頂著一隻熊貓眼,兩人招式散亂,連帶動作也走形了……


    台下眾人哄笑聲中,諸葛瓜瓜怪叫一聲,一記王八拳,錘在沈海耳根,沈海撲過來攔腰抱住他,張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兩人如街頭流氓打架一般摟抱在一起,甚至連抓,撓,踢襠,吐口水等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惹得台下圍觀人群哄笑不止。


    擂台上監督的教習老師看的暗自搖頭,堂堂知行院煉氣弟子,比武居然如潑婦互毆,成何體統?


    不得不說,諸葛瓜瓜還是有點東西的,他運氣吐息震開沈海,腹中猶如雷鳴,揮拳打的沈海後退幾步,趁他立足未穩,上去一個頭槌,將對方頂下擂台。


    諸葛瓜瓜贏了,興高采烈的站在台上揮舞著雙臂,仿佛是得勝歸來的將軍。


    而另一邊的擂台上,顧輕舟淩空翻飛,一記撩陰腿踢中對手腹部,將對方踹下擂台,手中折扇“刷”地一下瀟灑展開。


    他一身銀色鑲邊刺繡長袍,青玉緞帶,頭上精致藤蔓花紋金冠,麵白似玉,墨眉似劍,手執銀白折扇,麵帶笑容,顯得貴氣逼人。


    台下圍觀的人群轟然喝彩,一些女學子發出興奮的尖叫……


    這已是顧輕舟贏的第三場,望著台下對自己癡迷歡呼的女學子,顧輕舟很欣慰,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


    自從那次何安擂台比武勝了孫彪,兩人在大觀樓酒後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顧輕舟就開始收斂性子,專注於武道修行。


    文若不是討厭紈絝子弟嗎?行,那本國公就做個允文允武、奮發向上的大好青年。為了愛情,為了文若,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還靈丹”很珍貴,但對家財萬貫的顧輕舟來說不算什麽,他在專賣丹藥的黑市高價收購了五顆,還拉下臉麵到處求人買了一枚可重塑肉身、奪天地造化,能夠直接讓修行者進階的“渡元丹”。


    這些靈丹妙藥服下,即使一頭豬也能修成天蓬,何況是原本就有修行天賦的顧輕舟,他硬生生提升了兩個境界,如今已達到了“還虛境”。


    隻是藥物的逆反作用,也讓他吃盡了苦頭,在服用那枚“渡元丹”時,由於原境界尚不穩固,擢升太快導致氣血紊亂,險些送了性命。


    如今苦盡甘來的顧輕舟,站在擂台上躊躇滿誌,心裏抑製不住的激動。


    文若,你看到了嗎?終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文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選拔賽進行到第四天,報名的人已被淘汰了大半,諸葛瓜瓜隻贏了一場,第二場就遇到一個實力不俗的挑戰者,幾招過後,被一掌打成了滾地葫蘆,滾下擂台。


    何安非常鬱悶,他登上擂台報過名號,對手是個魁梧大漢,原本凶巴巴看著何安的臉瞬間變得極為懊喪,大漢幹脆利索抱拳道:“我認輸!”然後很光棍的直接跳下台……


    圍觀的人群發出嗡然議論聲……


    “何安?就是上次打敗黎別那個?”


    “不是他還有誰?厲害啊!”


    “真是晦氣,換個擂台上吧……”


    “唉!那個誰,你他娘的推我幹嘛?你行你上啊!”


    “這個打不過,走,去旁邊擂台挑戰!”


    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一些原本準備上台比武的人不約而同地離開,換個場子找其他人比試去了。


    何安不禁苦笑,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如今他在知行院聲名日熾,一些趕來參賽的人看到是他,一言不發轉頭就走。


    負責監督的教習撚須微笑道:“盛名之下,無人敢攖其鋒,嗬嗬……那就算你三場全勝吧!”


    三場全勝,保留獲勝資格,隨時可以再來比試。


    何安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


    第二天,第三天,何安再次登台,依然如第一天一般,報過名號,對手認輸,其他人呼啦啦的散去,何安不禁啼笑皆非。


    直到第四天,何安登台終於迎來了對手。上官弘,對方是知行院修行三年弟子,一對短槍使得出神入化,何安施展驚鴻劍法,兩人打的旗鼓相當。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上官弘丹基真氣不濟,被何安一劍破掉槍頭。


    上官弘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主動認輸。


    如此以來,更沒有人主動挑戰何安了。


    隨著選拔賽日子的推進,淘汰的人也越來越多,每個擂台都擠滿了呐喊助威的人,隻有何安所在的擂台門可羅雀。


    知行院這場選拔賽,讓所有人最津津樂道、最感到不可思議的人,不是顧輕舟,也不是何安,而且範大誌。


    範大誌登台第一場比試,並沒有展露什麽過人之處,甚至連上台,都是被何安連拉帶拽硬推上去的。


    這家夥邁著四方步,挺著小肚腩笑嘻嘻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牛保國幾次犀利的攻擊,都被範大誌靈活的閃避過去。


    牛保國不禁皺起眉頭,做為知行院修行三年的弟子,十幾招下來,竟然連對方的衣袖都碰不到,他不由的臉上有些發熱。


    身形一晃,牛保國瞬間欺進,左手“閃電五連鞭”封住對方退路,右掌真氣一吐,暗藏化勁,一招“接化發”直擊範大誌要害。


    範大誌胖胖的身體如泥鰍一般,似提前預判到牛保國出手的方位,硬生生擠開一條縫隙,邁著小碎步躲過攻擊,他走了五步,每一步,恰好踩在“閃電五連鞭”的落點間隙。


    可是範大誌再往前走,就被一道無形的氣牆彈回來,對方的手掌,同時拍到了他後背。


    牛保國暗藏化勁的一掌拍在範大誌後背,如同拍在一塊鐵板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讓他的腕骨劇痛,手臂險些脫臼。


    牛保國捂著手腕,亢聲說道:“年輕人不講武德,居然修煉“鐵布衫”這種外家功夫?按照我知行院點到為止的傳統規矩,剛才那一掌我拍在了你背上,你就已經輸了!”


    “我沒有練過“鐵布衫”!”


    範大誌甕聲甕氣的回答。


    “那為何你後背如此堅硬?震得我手腕險些斷了……”牛保國不依不饒追問道。


    “我練的元氣化形啊!”


    範大誌非常誠實的回答,低頭縱身又躲過了牛保國一記左刺拳,一個右鞭腿。


    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圍著擂台轉來轉去。


    直到過了一個時辰,牛保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內心驚恐的發現,眼前這個小黑胖子,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到,即使打到一下,對方皮糙肉厚,就像沒事人一樣。


    突然之間,他有一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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