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分離術”,是田雄踏入“合道境”才勉強領悟的絕技,經過苦修他已經能分離出土屬性的天地元氣。


    而範大誌竟然一口氣施展了“金”、“木”、“水”、“火”,四種屬性分離,且信手拈來,嫻熟無比。


    這個小胖子究竟隱藏了多少厲害手段?一想到這裏,田雄就絕望的有些抓狂。


    “我……認輸!”


    半晌,田雄喟然長歎,扔掉手裏短棍……


    範大誌贏了,連贏三場,不禁讓人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許多人認為這個家夥在台上隻會一味地躲避逃竄,除了和他體型不太相符的靈敏,似乎也沒什麽太厲害的手段。


    直到幾天後,範大誌又贏了幾場,所有人驚奇的發現,那些招式比他精妙的,沒有他靈活;像他一樣靈活的,卻不會操控天地元氣;會操控天地元氣的沒有他神識強大,神識足夠強大的,又沒有他抗揍……


    這個小胖子,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


    隨著被淘汰的人越來越多,選拔賽十個擂台的最終勝利者,也漸漸浮出水麵,何安、顧輕舟、範大誌三人不出意外的成功入圍。


    最終勝出者在止武廳擂台,進行五對五抽簽比賽,由止武堂堂主馮紹唐親自上場監督。


    止武廳內,知行院的兩位院首大人魏知臨與程子涯坐在“止戈為武”的旗子下麵,旁邊是馮棲梧、陳桑榆、林秋池、徐康年、鄒正、邱清兮等人,這麽多重要人物同時出現,足以看出知行院對這次選拔賽的重視。


    馮紹唐環視四周,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台下低聲議論的學子們漸漸安靜下來……


    兩名教習老師手裏各捧一隻箱子,漠然站定。


    馮紹唐從兩隻顏色不同的箱子裏,拿出兩枚蠟丸,捏碎……


    十個擂台最終勝利者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用蠟丸密封,放在兩個箱子裏。


    “第一場!何安對霍懷山!”


    馮紹唐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大聲喊道。


    “嘩——!”


    台下頓時一片沸騰,想不到第一場抽簽比試,就抽到了如今聲名如日中天的何安,圍觀學子們的熱情瞬間被點燃……


    何安整了整衣衫,緩步走上擂台。


    叫霍懷山的對戰者,手裏握著一把銀槍,也緩步走上擂台。


    此人臉頰較長,長眉入鬢,戴著一麵藍色方巾,身材結實而勻稱,站在那裏如槍一般挺直。


    兩人對立,抱拳行禮,然後各自退後幾步。


    霍懷山舉起手中銀槍,台上剛平靜的人群又開躁動起來,一個聲音高聲叫著:“何安,用劍啊,教他做人!”


    霍懷山低頭就看到一個鬥雞眼的家夥,在人群中興奮的揮舞手臂,另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家夥舉著一把長劍,奮力擲給何安。


    可惜他氣力不濟,把劍勉強拋上擂台,落在何安腳邊不遠處。


    何安低頭對兩人笑了笑,伸腳一勾,長劍飛起,已被他抓在手中。


    台下歡聲雷動……


    開場抽簽就對上何安,霍懷山心裏十分憋屈,對方實力之強勁,是有目共睹,他沒有把握能勝過何安。


    但直接認輸,霍懷山又不甘心,十幾年不分寒暑的勤修苦練,自己不就是盼著這一刻一朝成名天下知嗎?


    想到這裏,霍懷山抖擻槍身,槍頭一甩,綻開幾朵銀色槍花,襲向何安。


    何安拔劍,兩人瞬間鬥在一起。


    霍懷山一把銀槍,在手中舞的如風車一般,槍影翻飛,呼嘯生風。


    何安施展《驚鴻劍法》,攸然進退,劍光颯然如水銀瀉地,當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兩人槍來劍往,交手二三十招,不分勝負。


    擂台下圍觀的人群,不時發出陣陣喝彩聲。


    “這兩個小子,打的倒是熱鬧……哈哈,師哥看何安這小子怎麽樣?”


    程子涯轉頭對身邊的魏知臨道:“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能穩勝霍懷山,目前這些個弟子中,這個小家夥實力超群……將來能好好壓一壓龍門書院!”


    “何安天資卓越,當初入門弟子測試的時候,恩師留下的天外隕石早有昭示……隻是可惜啊……我知行院弟子這兩年人才凋零,朝廷那邊又節外生枝扶起一個龍門書院,這次清明校場大比,千萬不可大意!”


    魏知臨說著,有些憂慮的蹙起眉頭,捋了捋長長的胡須,繼續道:“龍門書院那邊隱藏了多少實力,我們尚不可知……對方這次來勢洶洶,必然是有所依仗!”


    “怕他甚鳥!師哥盡管放心,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程子涯握緊拳頭,捶在自己大腿上,眯起眼睛向台上望去。


    霍懷山銀槍虎虎生風,依然與何安打的難分勝負,何安長劍一橫,擋住破空而來的長槍,槍頭在劍身上擦出一溜火星,劍芒吞吐,削向霍懷山握槍的手。


    霍懷山怒喝一聲,撒手、撤步,同時一腳踢飛長槍,人似疾風般一躍掠出,抓住槍尾擰身錯步,一記“回馬槍”,銀槍似蛟龍出海,閃電般暴刺何安胸前。


    何安曆經幾場比鬥,《驚鴻劍法》漸漸圓轉如意,與隨雲散手融會貫通,趨至大成,此時手握長劍緩慢揮出,好似揮舞著重於千鈞的大錘。


    舉重若輕是功到垂成,舉輕若重也是境界又進一重。


    灌注了何安體內霸道真氣的長劍,重重磕在槍頭上,刺耳金屬鏗鏘聲響起,銀槍狠狠紮在地上,刺的木屑紛飛,霍懷山手掌被震的痛麻,虎口崩裂,鮮血淋漓。


    何安踏上一步,踩住槍身,長劍再次遞出。


    霍懷山急忙拔槍,槍頭紮在地上卻仿佛生了根一般,任憑他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撼動絲毫,驚怒之下他疾速後退,避過何安的長劍,側身施展全力一拳擊出。


    何安不閃不避,手掌一翻,迎向對方一拳。


    “啪”的一聲脆響,拳掌交擊,何安身體微微搖晃,霍懷山卻是“噔噔噔”倒退好幾步,兩者高下立判。


    深吸一口氣,忍受著胸腹間氣血翻湧的不適,霍懷山默默走上前,向何安躬身抱拳行禮。


    剛才那一掌挾帶霸道無匹的真氣,讓他心有餘悸,對方顯然沒有全力施展,否則的話,他的一條胳膊恐怕已經廢了。


    霍懷山心裏明白,這場比試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自己失敗的結局,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這個何安真氣渾厚,招法精妙,之所以和自己打那麽久,完全是在照顧自己麵子。


    想到這裏,他內心不由有些感激,望著何安的眼神也溫暖起來。


    “第一場比試,何安勝!”


    何安不負眾望的贏了比賽。


    隨著馮紹唐宣布比賽結果,台下歡聲雷動……


    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試,抽簽對決的是馮春與楊文龍兩人。


    這場比試一開始就極其血腥,兩人拳拳到肉,刀刀見紅,幾乎搏命的打法,讓馮紹唐不得不數次將他們分開,甚至在關鍵時刻,出手阻止必殺一擊。


    看著擂台上滿身血汙的兩人,圍觀眾人不由從心底泛起寒意,幾個膽子小的女學子甚至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兩人直打得擂台上血跡斑斑,慘不忍睹。最終,貧苦出身的馮春,咬牙忍受手臂被掰斷,背上被劃數刀的痛楚,膝頂掌劈楊文龍,贏得了比賽。


    據說馮春在知行院,平時生活異常艱苦,常為掙幾個銅板幫膳堂打雜,一年四季隻有一件打滿補丁的衣服,他的脾氣古怪,性格又極為沉悶,因此也沒什麽朋友。


    就是這樣一個沒錢沒人脈,又天賦平平的人,為了出人頭地,每天近乎虐待自己一般的玩命苦修。


    選拔賽台上比武,馮春更是奮不顧身,為擊倒對手,他甚至不惜身受重傷,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來,一場一場用血拚到最後,這不要命的打法,讓所有麵對他的對手都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場比試,抽簽抽到的是範大誌,與他對決的,竟然是金彩雲。


    頭發亂蓬蓬的,像頂個雞窩腦袋的範大誌,有些睡眼惺忪的走上擂台。


    他待在場下實在無聊,又不喜歡看擂台上的打打殺殺,心裏早已篤定何安穩贏,就百無聊賴的睡了一大覺,還做了個美夢……


    夢裏有一顆神奇的樹,樹上掛滿了金黃冒油的燒雞、烤鴨、烤羊腿、紅燒肉等吃食,讓他饞涎欲滴直冒口水,他隻要喊一聲“我嘞個娘”,那些食物就會掉下來砸在他腦袋上……


    範大誌在夢裏一邊喊著“我嘞個娘”,一邊揉著腦袋,大快朵頤……


    直到被人喊醒,他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揉了揉眼睛,渾渾噩噩的走上擂台。


    金彩雲穿著一套緊身衣裙,身姿曼妙的站在擂台上,一頭烏黑秀發挽起,額前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俏臉上因台下觀眾的喝彩聲,顯現出了絲絲紅暈,眼波流轉間勾魂懾魄,台下一些男學生對上她的眼神,不禁有些麵紅耳赤,心跳加快。


    金彩雲看到範大誌走上台的邋遢樣子,忍不住用袖子掩唇輕笑,一笑傾城百媚橫生,圍觀眾人頓覺眼前一亮,滿堂生香。


    “我嘞個娘!”範大誌定睛看去,驚呼出聲:“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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