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哪有如此多的卿卿我我,情意綿綿,該高亢的時候一定要高亢,該低沉的時候一定要低沉。隻有這樣,音樂才能夠顯得多姿多彩。


    “那你看這樣行不?”令狐滈換了一種唱法,這一次他用一種悲涼的聲音唱了一句,“滾滾長江東逝----”


    “也不對,這首歌是一眾高亢的激昂的歌,公子好好體會一下。就像我這樣,滾滾長江東逝水~~”


    時間過得真快,幾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令狐滈連第一段都沒有學會,但他那種認真學習的勁頭倒是讓周卓認可。


    麵對如此笨的學徒,周卓心裏那個著急啊!


    他可不單單是來教你令狐滈學唱歌的,懷裏揣著李商隱的書信,猶如一顆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他送上天。如此重要的事情還沒幹,周卓哪裏有心思跟你令狐滈鬧著玩呢?


    “長公子,我有點內急。你先跟溫先生聊會天,我去去就來。”就在令狐滈學的高興的之時,周卓突然說道。


    “哦,內急?我這就招呼下人領你過去。”


    “不了,不了,我自己能過去。”周卓可不想讓別人跟著,更不想被令狐府的人一路像看犯人一樣看守著在院子裏打轉。


    “也好,那你就快去快回,我還等著學習歌曲呢。”令狐滈說道。


    出了令狐滈的房間不遠處就是大唐宰相令狐綯的會客間。


    令狐綯是大唐的宰相,臥室、書房以及會客廳都是分開的。


    這個地方僅僅是令狐綯會客和偶爾處理政事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令狐綯散朝之後會首先來到這裏,聽取下人向他稟報一天的情況。


    如果有事他也會在這裏處理,如果無事,令狐綯才會回到臥室換好衣裳,然後去書房裏讀會書,直到深夜再次回臥室休息。


    現在周卓要去的地方正是令狐綯的會客室。


    此時,令狐綯會客廳的門是閉著的,周卓左右看了看,確信周邊確實沒人,“咯吱”一聲推開房門。


    “我的媽呀,這古代的房門咋這麽不隔音呢?”一聲門響,把周卓嚇了個半死。


    用慣了當代防盜門的周卓,沒有想到大唐的木門都是有戶樞的,木頭跟木頭摩擦在一起,絕對是有聲音的。震動產生聲音,這是最基本的原理。


    周卓警惕的回頭看了看,屋外並沒有人過來。


    “嚇死嚇死了。”周卓不敢怠慢,趕緊走進屋把李商隱的信放在令狐綯的桌上。


    “李兄,小弟我隻能幫你這些了。”說罷,周卓轉身準備離去。


    “不對啊,這萬一刮個風,冒個雨什麽的,李商隱的書信被風刮走怎麽辦?”


    想到這裏,周卓轉過身,來到桌前拿起硯台壓在信上。


    萬無一失。


    周卓看了一眼李商隱的書信,心滿意足的走了。臨出門前,周卓專門關上門。又是“咯吱”一聲,把周卓氣的牙根直癢癢,“啥狗屁木門,動不動就像放屁一樣作響。”


    周卓快走幾步,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周公子這是作甚?”


    啊?周卓心裏一緊,莫不是被人發現了?


    一回頭,果不其然,令狐府的管家兼令狐雜貨行掌櫃令狐德昌正疾步向自己走來。


    我能告訴你我是來替李商隱送信的嗎?


    “哦,原來是大管家,我準備去如廁。”見到管家,周卓回答道。


    “哦,周公子教了一個上午,不知道效果如何??”令狐德昌一臉壞笑的對周卓說道。


    “長公子天生聰穎,再教幾天應該就能學會滾滾長江東逝水。”周卓對令狐德昌說道。


    “我家長公子那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隻要他自己願意學沒有學不會的事情。”管家說道。


    “那是那是。那管家大人您先忙,我有些內急,去如廁了。”說罷,周卓一溜煙的向茅廁方向而去。


    其實上廁所也就是個借口罷了,周卓在茅廁了蹲了好長一會,放了幾個屁,就是沒有一點大便的感覺。


    嗯?


    這是什麽玩意?


    周卓看見茅廁右手邊放了一個一尺多長,寬一寸左右的木條。


    周卓拿在手上看了看,隻見上麵有星星點點的便跡。周卓頓時明白了,“奶奶的,古人竟用這個擦屁股,也不怕把屁股給劃傷了。再說了這東西一個人用了另一個接著用,也不怕傳染疾病嗎?”


    這東西叫廁籌,也稱廁簡,就是大便後用來拭穢的木條或竹條。


    中國古代物資缺乏,雖然也有用紙或者是絲絹擦屁股的,但那緊緊限於皇室或者是高官貴族府上的老爺們使用。


    管家、夥計,丫鬟、仆人,能用上廁籌擦屁股就已經很不錯。


    像那些整天在田地裏幹活的百姓,直接從地上撿一塊土塊順便就把問題給解決了。


    不就是擦個屁股嗎,值得那麽費勁?看到牆角的廁籌,周卓一點上廁所的意思都沒有了,提起褲子直接出來了。


    回到房間,令狐滈還在賣力的學唱著。這小子學習的勁頭還挺足,莫不是得了他爹的真傳,真是一塊學習的料。


    周卓有所不知的是人家令狐滈也是進士出身,若不是因為他爹是當朝宰相,說不定人家也當官了。


    史書記載,令狐滈,令狐綯子,宜州畢原人。少舉進士,以父在內職而止。


    由此可見,有時候有一個當大官的爹未必是好事。


    事情辦妥了,當下的周卓隻想著趕緊離開了,他可不想等令狐綯回府之後追問李商隱書信的事情。


    “長公子,天色已晚,我們也該回了。”就在令狐滈還在賣力的學唱時,周卓提醒道。


    “回什麽回,今日就在這裏用膳,晚飯後我們繼續學唱。”很顯然令狐滈學習的積極性一下子被調動起來了,熱情高漲,想壓都壓不下去。


    “不了,長公子的美意周某心領了。但這裏乃是相府,我二人都是普通人待在這裏確實不妥,還是早早回去的好。再說了晚上老爺回府之後,看見我們在此,心中總有不快吧。”


    周卓自小就機靈,幾句話就說道令狐滈心裏去了。溫庭筠見狀也隻好說道:“周公子說的有道理,相府事情甚多,我等還是先回了。”


    雖然令狐滈很喜歡周卓給自己教唱歌曲,但人家令狐綯乃是一國之宰相,沒有很深的交情最好不要出現在人家飯桌上。


    就算是令狐滈需要一番解釋,人家老爺也未必願意。若給你冷個臉,令狐滈也不好看的。


    聽完周卓的話,令狐滈高漲的興致淡了下來,“既然你執意要走,我也就不留你了。這樣吧,我讓管家親自送你回去。”


    一想到令狐德昌那種充滿了懷疑的眼神,周卓趕緊道:“長公子沒這個必要的,這裏距離我家也就幾條街,我自己走路回去,很快的。”


    既然周卓要自己回去,而且還要送溫庭筠,令狐滈也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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