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之間的戰爭,非常殘酷,特別是當下。


    強大的魔神擁有許多眷屬,祂們往往會在親自出手之前,派出眷族消耗對手的體力。


    很多時候,魔神的眷屬們大多是被當做消耗品,死再多魔神也不會心疼的。


    “若愚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他是一名真正英勇的戰士。”


    流螢帶著小甘雨,走到林雨的身邊,神情有些傷感。


    從林雨將甘若愚抱回奧藏山開始,他便屬於奧藏山,是奧藏山的一員。


    “你說的不錯,人類的環境,非常適合若愚生長,不,應該是適合所有人的生長,那小子,在那裏僅用幾年時間就將人類的習慣學了個一幹二淨,甚至還在人間成婚”


    流螢好像要一口氣將甘若愚的所有事情都講出來。


    “剛開始,她對什麽都很好奇,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性格......”


    流螢一口氣講了很多,甚至有的地方不知說了一次,顯得她有些絮絮叨叨的。


    但林雨並沒有打斷流螢的講話,而是靜靜地聆聽著。


    “所以啊,若愚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安靜的聆聽完流螢的講話,林雨不由得感歎一聲。


    “這小子,沒給我丟人。”


    流螢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側目,仔細的盯著身旁的人。


    明明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卻老氣橫秋。


    當然了,以人類的歲數來說,林雨一件很老了,老到不能在老,不過以魔神的年紀來說嘛。


    歸離集的每年七月十五日,被定為哀悼日,用以紀念和哀悼為了守護家園而死去的英雄們。


    作為戰死的將士之一,甘若愚列入了紀念儀式之中的一位。


    出席紀念日的那一天,林雨與流螢出席了紀念日,不過與其他人不同。


    兩人是偷偷摸摸來到歸離集的。


    甘若愚的丈夫,也就是甘雨的父親,很遺憾,兩人並沒有在出席哀悼儀式的人群之中發現他。


    因為他也是戰死的人之一。


    甘雨的父親並不是璃月人,而是自東北方向古蒙德而來的人。


    他能夠掌控並運用元素力,據說是某一位魔神的眷屬,但是因為後來那位魔神與其他魔神發生戰爭,並且戰敗。


    因此,才流亡至古璃月。


    在哀悼儀式,兩人也隻是遠遠地觀望,並沒有打算靠近的意思。


    小甘雨就被留在了奧藏山,此時的她才出生不久,就是一坨毛茸茸的萌物。


    智力水平還沒有發育太高,與其帶她來參觀這樣淒涼的畫麵,還不如把她留在奧藏山。


    不過就在人群快要散場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把他們給叫住了。


    “小雨!”


    喊住兩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歸終。


    不過此時的歸終,卻是一臉的倦色,並且,渾身披帶縞素。


    自從林雨來到這個世界,或多或少的就會向別人灌輸自己所在那個世界的知識。


    而提瓦特大陸,一直遵循著一個道理和原則。


    誰找到的,誰發明的,誰開創的,就歸誰所有。


    所以,從邏輯上來說,林雨其實也是喪葬之神。


    當然,這麽些名頭林雨都不會在乎,但是一開始讓他吃驚的是,提瓦特大陸居然沒有對於人死亡後的流程。


    “你身邊的這位?”歸終有些疑惑,她並不知曉流螢人的形態。


    一直以來,以本體顯現是流螢等人的習慣。


    這下變成了人類的模樣,倒是讓別人看不出來。


    “這是流螢啊,留雲借風真君。”


    林雨趕忙給歸終介紹道。


    世人難得一見仙人,更別提仙人的人類模樣,就連同為魔神的歸終恐怕也沒見到過人類模樣的流螢。


    “原來如此,其實流螢,你人類模樣還挺好看的,為什麽不以人類的姿態活動呢?”聽完林雨的解釋,歸終疲憊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


    人形模樣的流螢,依舊保持了其本體的整體配色,冰藍色的長服外套,裏麵是雪白的裏衣,而在流螢的的頭上,插著一根鑲金星空藍的文釵。


    值得一提的是,流螢的長服,是林雨記憶中漢服的模樣。


    流螢的整體氣質,猶如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高貴冰冷,不食凡間煙火。


    流螢沒有回答歸終的提問,或許在她看來,以本體的姿態才最舒服。


    “對了,小雨,你既然回來了,那......”


    也許是看著林雨回來了,歸終不由得想要挽留林雨。


    然而,林雨卻搖了搖頭。


    “我是回來看一看的,若愚那小家夥在此次戰役中陣亡了,聖遺物中的殘留已經淨化了大半,我現在的情況其實並不能出來。”


    林雨的話,讓歸終的表情更加暗淡了。


    “若愚啊,那小家夥,我是知道的,但是,很抱歉。”


    她低著頭,許久說不出話來。


    林雨搖了搖頭:“這是她選擇的道路,我們不能插手,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不過,小家夥倒是留下了另一個小家夥,就在奧藏山,有空你可以來看看。”


    林雨的話有些感歎,任誰也不會想到,前來偷襲歸離集的魔物大軍之中居然潛藏了一尊魔神。


    而且那家夥居然還是搞偷襲,不在正麵戰場露麵的那種。


    也是那尊魔神,偷襲重創了流螢,不然以流螢的身手,也不至於回來的時候看上去那麽慘,而甘若愚,明知對麵是一尊雷元素魔神,毅然決然的衝了上去。


    與其同歸於盡。


    或許是在歸離集的二十多年,讓那個頑劣不堪的皮孩子成長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想請你最後主持一下,這一場送別的最後一幕。”


    歸終知道,林雨暫時還回不來,但一場儀式需要有儀式該有的樣子。


    作為戰爭之神,喪葬之神,對於這些陣亡在保衛家園第一線的戰士們,或許由林雨來負責主持是最好的。


    林雨環伺了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悲慟和哀傷。


    “誒,那好吧。”


    林雨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接過歸終遞給他的神杖,一步一步走到送別祭壇的最高處。


    “他們應該被人記得,因為是他們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換來家園的平安。”


    “沒有任何人應該死在這裏,但總需要有人去做,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我們大家......”


    伴隨著激昂的語調,所有人都慢慢抬頭。


    天空,突然炸響一道雷霆,在紫色閃電的映照之下,林雨高舉手中的神杖。


    黑白分明的兩色神力如同虯龍一般肆意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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