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迎來自己第一場先發比賽的這一周,高之野的弦崩的緊緊的,就像二宮教練經常說的,在牛棚裏投得出來不算什麽,隻有比賽的時候能投出來,才算好投,所以日常練習中,能壓製隊友不算什麽,能不能在和其他隊伍比賽時派的上用場,才是衡量一個投手能不能擔大任的關鍵。


    所以,這幾天,高之野把自己崩的緊緊的,他需要一場勝利來說服教練,也說服自己。


    “喂——”算得上身經百戰的朗致看出了高之野的異常,“你別把自己逼太緊了,隻不過是一場練習賽而已。”


    “嘖,你的東西麻煩你放在自己的屋子裏好嘛!”高之野滑著椅子過去,在朗致撅著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喂喂喂,你在偷襲我?不道德!”朗致把半個身子都鑽進了櫥櫃裏,把裝滿漫畫的紙箱塞進最裏麵,等他嘴裏叫囂著退出來,就可以看到他身邊幾乎圍了一圈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都是他的東西。


    “快點把我的東西整理好放進去!”高之野的長腿又躍躍欲試,想越過阻礙再給朗致一腳,但是朗致手上動作很快,他在高之野的麵前堆了兩層東西,來格擋高之野的騷擾。


    “嗨——你不要這麽著急啊,那個,比如你先到床上躺著啊!”


    “。。。”高之野覺得自己現在耐心好了很多,如果是之前,他絕對會把這個人趕出去的,不,他絕對不會同意朗致的想法,或者幹脆不會讓朗致進門。


    “你不會是要把儲物室裏弄出來的那幾箱東西都放在我這裏吧。。。”


    高之野想到今天回到家,就看到佐佐木先生雙目失神的累攤在沙發上,家裏沒怎麽打開過的儲物室被打開了,說是儲物室,其實是一間能照到陽光的小房間,因為之前還是單身漢的佐佐木先生,買了東西就會隨手放在餐桌下麵,等餐桌實在伸不下去腳的時候,才會統一打包搬到沒有人住的一樓小房間。


    就這樣,單身多年的佐佐木先生,僅憑一人之力就塞了不少東西,等到和沈晴相遇,到他的家拜訪,鑒於沒結婚時的形象塑造,他來不及收拾,為了保持表麵上的整潔,就把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去,接著鎖上這個房間,至於東西被塞進去找不到了,放心,再買就行了。


    因此,沈晴在結婚後,打開了那間從來沒打開的房間,也驚到了,不過當時正值她來日本這邊最忙碌的時期,這間房間的東西也隻是簡單堆放,等到朗致被他的媽媽堪稱掃地出門時,帶著的從小到大的各種東西,很多也都沒有打開直接放在了這個房間裏,這麽算來,這個家裏沒有給那個擁擠的儲物室貢獻過力量的也就隻有高之野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高之野用中文念出了自己的心聲,如果他沒有提出讓朗致做那七個任務,朗致也就不會提議收拾嬰兒房,如果朗致不提議收拾嬰兒房,大人們也不會專門休息一天來收拾東西,如果他們不收拾東西,就不會發現東西有這麽多,朗致也不會拿著一堆東西來他的房間亂塞。


    “嗯?你在說中文嗎?是什麽意思。”朗致覺得高之野那個語氣大概不會是什麽好詞。


    “我在說,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高之野沒有什麽誠意的回複。


    “切。”朗致沒有繼續問,他把另一個箱子放進了櫥櫃深處,高之野沒有什麽東西,就連來日本的時候,也就隻帶著身上的一身衣服加上少量換洗衣服,據說是東西都被房東扔了,當然他本身也不是個愛買東西的人,所以櫥櫃一直空空的,讓朗致很是眼紅,正好趁此機會,占領高之野的櫥櫃。


    塞了兩箱分量上來說,肯定是書的東西,高之野以為下一箱估計會是其他東西,結果看朗致吃力的樣子,竟然還是一箱書。


    “這箱又是漫畫嗎?”


    朗致從膠帶縫隙裏看進去,“不,是教科書。”


    “哈?小學的教科書嗎?”


    “嗨!”朗致回答的格外硬氣:“我從小到大所有發的教科書,都沒有扔過。”


    “哦,好稀奇的習慣。”


    “有什麽稀奇的,很多人都會保留的吧。”朗致口是心非的說著,他把這些東西放到高之野的房間也是存了藏起來的小心思,“你就奇怪了,為什麽你東西這麽少。”


    “那是你還沒搬過家,等你開始搬家,就會必須選擇扔掉一些東西,搬家搬得多了,買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少,扔掉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自然就不剩什麽了。”


    “我也不喜歡搬家,不過對我來說,該帶的還是會帶著。”說著,他從一個敞開的箱子裏拿出了小學時,他的同屆手冊,不務正業的開始翻看起來,沒看兩頁,就在高之野威脅的眼神裏合上了。


    “我知道了,我的東西塞在最裏麵,你的東西還擺在原位。”朗致拖長聲音,手上麻利的幹著活。


    高之野自己看著書,沒再理朗致了。


    朗致叮叮咣咣的搞完一切,臨走時,突然想到什麽,把門板捂住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隻冒出頭,囂張的說:“對了,給你說哦,別把自己逼太緊,反正現在沒有誰把你看做王牌投手。。。。”


    後麵的話,被猛地關門的聲音蓋住,因為朗致一看到高之野站起來,就趕緊衝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高之野站起來活動了活動,又坐了下去,沒有去找朗致的事兒。


    別說,經過朗致這麽長時間的一段打岔,高之野的思緒早就跑得哪兒都是了,不再鑽牛角尖去想第一場比賽,畢竟就像是朗致說的,現在誰都不把他當做真正的王牌投手,他也不必抱著王牌投手就不能輸的心態,從現在開始,每場比賽,給自己的王牌之路加塊兒磚就行了。


    很快,第一場比賽就來了,周六下午,在木下俱樂部的室外球場,高之野第一次以正式身份進入了板凳席。


    不知道是不是教練的仁心,高之野站在第一局的投手丘上,回頭望去,二三壘之間是佐佐木朗致,是覺得這樣我就能更安心的比賽了嗎,這個老頭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朗致可不知道高之野的心情,被這麽打量了一眼,有點緊張,如果漏接球了,之後會不會被高之野報複呢,或者是在能幫自己打掩護的時候選擇袖手旁觀呢。


    “呼——”朗致吐出一口氣。


    二壘的吉野,察覺到了旁邊遊擊手的異常,在朗致的餘光裏無聲的搖了搖拳頭,朗致接收到了,也給與回應,吉野一直是正選,也是這個月新隊伍重建後,才開始和朗致合作,談不上默契。


    投手丘上,高之野已經熱好身,陌生的打者在本壘處打量著他,不過高之野沒有在意,對著早川的暗號點了點頭,投出了內角球。


    第一棒,麵對木下少棒的陌生王牌,完全沒有信息,也不了解投球節奏,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執行教練的任務——多看幾球。


    所以早川秋完全沒客氣,一連兩個好球,最後一個擦著邊線的外角球,打者以為會被判壞球,結果卻是站著被三振。


    第一棒沒敢耽誤,趕緊跑回板凳席,對著頭發有些花白的教練說:“教練,全是直球,而且控球很好,擦著外角的球都被判定成好球了。”


    吉永少棒的教練點點頭,第一局他們要收集足夠多的信息,他給前麵打者的任務都是多看幾球,但既然今天主審的好球帶範圍比較寬,那隻看球,就有些冒險了,於是他給打擊區的打者打出暗號,讓他把模棱兩可的球都認定是好球,該打就打。


    第二棒摸了下帽簷,又重新做好了打擊動作,既然教練這麽說了,就專心找個好打的球吧。


    早川打量了下這個打者,很快比出暗號:外角低,這個打者的個子不高、臂展不寬,外角低對他來說會是很難打。


    果然,這球投出,第二棒打了個二壘附近的高飛,朗致和吉野都擠到一塊等待球落下,卻又在相互讓著對方的時候,讓球從手套間落地了。


    高之野看到必被接殺的球變成了安打,忍不住叉了下腰,但瞬間想到了野澤前輩洗腦的“平常心”,又迅速把自己的手放下來,在朗致第一時間望過來的時候,還語氣平淡的說了句:“沒事吧。”


    朗致沒回應,就是壓了下帽簷,高之野也沒等著他回應,第三棒已經來到了打擊區。


    一出局一壘有人。


    仍然是外角低,早川的手套比在了將將是壞球的地方,果然第三棒在高之野投球出手時,擺出了短棒,球打成了投手丘前的滾地,高之野快速處理,拿到球時,聽到背後朗致的喊聲,沒有遲疑,直接回身扔到二壘,朗致接球踩壘,又快速傳到一壘,第一局結束,以朗致的失誤開始,又從朗致的雙殺結束。


    一局下半,吉永少棒的投手直接用一個變化球開局,木下少棒的第一棒是二壘手吉野,他打出一個左外野的超遠界外,直接被接殺。


    第二棒,是中外野的大野,球速130前半的直球內角球,緊接著是一個變化球,第二棒明顯在等直球,這次出棒擦到了球的上緣,被吉永的遊擊手快速傳球到一壘刺殺。


    短短幾個球,就已經兩出局,高之野的水也才喝了兩口。


    第三棒,是一壘手中島,首球曲球壞球,投到外角,緊接著一個內角直球,中島忍不住出棒,右外野前被接殺出局。


    高之野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紙杯,杯子裏的水還剩個底兒的功夫,自己這方就已經三上三下,雖然是0比0,開局氣勢卻已經到了吉永少棒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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