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兩隊都是王牌先發啊!”


    “真的。”


    “後天就是決戰了,這個時候就直接用底牌了啊。”


    觀眾們多是感歎,經過好幾天的造勢,甲子園已經擠得哪裏都是人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決戰已經開始了。


    “呼——”高之野將這份燥熱吸進肺裏,大概是身體更加火熱的緣故,這空氣竟然有些涼涼的。


    防空警報的聲音響起,高之野踏著響徹全場的聲音,投出了他的第一顆球。


    眼前揚起的些微塵土。


    刻入身體潛意識的投球感覺。


    那一瞬間爆發出的肌肉力量。


    以及,最重要的——


    “巨魔大的首棒,應該是他們的不動一棒。性格沉穩,非常有耐心,因此在整個甲子園的12個打席裏,除了4次安打,5次三振外,他還有3個保送,選到四壞的比例可以達到三分之一。”


    昨天在討論對策,禦幸從第一個打者講起時眉頭就已皺起。


    但不是沒有破題的方法。


    “內角的變化球,這是他的打擊冷區。”


    所以,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高之野全身拉成一道滿弓,隻等球至出手點。


    “刷—”格外專注後,耳邊的破空聲也就愈發明顯。


    那顆白球灌注著投手全部的力量,一脫手就直朝外角而去。


    一路擠壓著阻擋它前進的空氣,擠壓著打者視網膜裏的距離,最終棒子隻動了一下,就又忍住。


    並不是判斷出這是一顆壞球,而是——


    ‘這顆直球,果然還是很難跟上。’


    既然注定打不好,索性不要出棒。


    “好球!”


    一顆壓在外角低位置的好球,主審撿了。


    禦幸咧嘴一笑,大概探出了主審的外角好球帶邊緣。


    那麽接下來,就是繼續鋪路。


    投手對著下一球的暗號點點頭,並不意外後麵的配球,這是昨天教練團研討後的結果。


    再度抬腳踏步,銜接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在巨魔大一棒的眼中,對麵的投手丘連同周邊的空氣全部都和那個投手融為一體,已經隨著投球的穩定節奏,慢慢呼吸了起來。


    “啪——”


    打者揮棒了,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但就在球呼嘯而來的那一刻,一種想要行動並與之對抗的心情無比強烈。


    “好球!”


    但是最終球棒沒能對上時機,揮了個空。


    “nice!”背後的捕手站了起來,打者臉頰上一滴汗滑了下去。


    ‘很好,把他的節奏帶起來了。’


    ‘不好,被帶進他們的節奏去了。’


    緊緊握住球棒,巨魔大一棒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將頭腦中前兩球全部都拋在腦後。


    ‘就像是第一球一樣。不要有任何的印象。’


    與此同時,捕手在和投手打著暗號,‘趁兩顆外角的記憶還沒消退!’


    高之野點點頭,這時候才是用內角變化球的良機。


    下一刻,如鷹一般的注視掃過對麵的打者,最終的目的地正是內角位置。


    球場上,觀眾們相互聊天、抱怨天氣,球探們用掛在脖子上的遮陽布擦著汗水,更遠的地方,在甲子園外,擺攤的小販正和其他攤主閑談。


    所有的一切外部世界,都如往常一樣喧鬧、平靜,而在這個尋常的薄膜下方,則是冒著煙塵和智慧的對決。


    這一刻,處於困境中的人,身周都是喧鬧,更覺自己變成了鬥獸場中的角士。


    白球到來之時,命運已到懸崖,球棒就是氣若遊絲的最後一根線。


    “啪——”從後方傳來,棒球沒入手套的聲音。


    “好球,打者出局!”


    主審裁決還未下,一棒就已踏過本壘板,朝板凳席走去。


    除了剛剛走下場的人,場內所有的人,都隻不過是看到了開局青道的第一k罷了。


    嘴裏嚼著的東西順著喉嚨下去,在坐席裏找位置的人,隻在大家喧鬧的高峰期抽空抬頭看一眼,就又低下頭去小心不踩到別人的東西。


    競技體育就是如此,不躬身入局,體會到的永遠都是激情的殘渣,而競技中最凶險刺激的對決環節,隻有場上的選手可以體會到。


    “呼——”


    一棒和隊友擦身而過,什麽都沒有說。


    一直走到板凳席入口處,麵對新田監督的冷臉時,他才能稍微從剛剛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下一輪打席不要這樣了。”


    “嗨。”


    兩人打啞謎似的交流,引起幾個人的側目,但更重要的還是二棒的對決,眾人又轉過頭去。


    “咕嘟—咕嘟—”猛喝兩口水之後,巨魔大一棒腦中那種混沌的感覺,就如同被一斧子劈開,交織在一起的細小信息都清晰可見,“青道研究了我們。”


    大家都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青道研究巨魔大,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我們巨魔大也研究青道了啊。


    但這次不同,巨魔大的一棒沒有繼續表達,隻是盯著場內。


    此時已進行到了第一顆好球。


    “好球!”


    二棒鬆下全身的勁兒,‘這樣也算好球嗎?’


    一顆外角擦著邊緣的球,成功將好球帶的範圍往外拉扯了半顆球的距離。


    巨魔大二棒再度擺好打擊姿勢,轉過頭看著投手,也就錯過了背後捕手打量的目光。


    “二棒是傳統的安打型選手,同時短打送壘的技巧很好,整個甲子園12個打席,4次安打,都是一壘安打。當壘上有人的時候,謹防他擺短棒。”


    12個打席4次安打,聽起來樣本數據不是那麽多,但實際上每個打席不一定隻看3顆球,可能是五顆、六顆,這樣就幾十顆球了。


    照落合教練的說法,沒有性格測試的時候,姑且就用星座分析。


    而這個二棒,大概是因為臂長的限製,相比來看,外角球他更願意等待或者更打不好。


    就像現在,一顆外角擦邊線的球,巨魔大的二棒會傾向於看一看。


    ‘再來顆外角,稍微向內偏半顆球,給他一點誘餌。’


    畢竟打者不能站在這裏不揮棒子,給了兩顆連續的外角好球之後,再給一個外角偏壞球半顆球的位置,打者就很難放棄揮棒,而這種壞球區域本身也打不好。


    “碰——”果然第三顆球,巨魔大的二棒沒有等下去。


    “可惡,被耍了”,三顆在邊線遊離不清的外角球,想也知道是踩進陷阱了。


    “out!”


    同樣的,被戲耍的二棒,心中突地產生一個想法,‘青道好像有點不同了。’


    ()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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