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課程是試講,你可以先看看哪個老師好。”沈晴是這麽說的,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大概是高之野和她說了的當晚,就已經在聯係老師了。


    “好的。”高之野不至於不領情。


    結果對麵那個大胡子老師一上來,就直接雷了下他,“聽你的媽媽說,你之後要去大聯盟?”


    這都哪兒跟哪兒?


    “不是的,這前麵還有進入日本職棒,以及在日本職棒稱霸這兩道坎。不過最後,我想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大聯盟吧。”高之野用著英語和日語,混在一起解釋。


    對方大概也是一個很喜歡棒球的老美,“那很棒。你知道的,很多亞洲選手到了大聯盟後,都會不適應那邊的打球情況,如果本來就不是球星的話,大概就要從農場爬起。你的時間浪費掉了,黃金時間能掙到的錢也浪費掉了,最重要還是你的手臂,可能保質期也過了。”


    這個大老粗,說到保質期的時候,還雙手舉起打引號。


    “哈哈,你的主隊是哪個?”高之野放鬆了下來,主要外國人的表情都好豐富,挺大個人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從小住在洛杉磯,所以,你知道的,道奇。棒球在美國更多是一種家庭文化,我爺爺是道奇粉絲,我爸爸是,所以我也是,等到我有了孩子,說不定他也是。”


    “你還沒結婚嗎?”結果一問,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其實才不到30歲。


    這位的經曆也很豐富,本科是英文係,準備當作家,書沒寫出來,在準備材料的時候,對生物感興趣,研究生申請讀了生物,結果到了最後,又變成了外教。


    “......所以我所有的高於2年的長期計劃幾乎都完全——沒用——”他總結,“人生最大的變數其實就是你自己,說不定到了半年之後,你就是一個新的你自己,曾經的計劃根本就沒有作用。”


    “那你還準備寫書嗎?”高之野曾經設想過有人會過的這麽肆意,但還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樣的人,是社會福利?還是社會的氛圍?或者是社會的規訓?


    “也許吧,等我到了30多歲的時候?我現在的計劃就是邊旅行邊做外教,一兩年的時間換一個國家。”現在這個外教在京都。


    高之野學著對麵聳聳肩,語言倒真是其次,交流到一個小時的時候,除了一些專用名次,基本就是那些詞匯量。隻在結束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要學語言的,這個本意在中途就被他忘記了,‘交流才是主體,語言隻是工具。’


    想明白這點,他對出去交流的恐懼就少了一點。


    而一直沒冒頭旁聽的朗致,這時候才敢過來,看看兩人的主頁麵,“結束了?”


    “哎——如果你想加入的話,今天我就讓媽媽也給你交錢如何?”


    “不用啊,這樣我聽著,不就省了一份錢嗎?”


    “你不說話,就這麽聽著有什麽用?”高之野算是對這個弟弟無語了。


    沈晴隻給哥哥報了,雖然是正當的理由和需求,但弟弟總就覺得自己少了點啥,他自知這種心態的錯誤,就以不浪費錢的理由,隻在這邊旁聽。


    “我聽懂了啊,是在聊棒球吧,我聽到了baseball。”


    “......這對你太難了,回頭給你報個幼兒園的外教吧。”


    “你嘲笑我!!”朗致憤而離席。


    “碰——”關門聲表達著他巨大的不滿。


    其實高之野從禦幸那邊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比如某天,朗致突然要看交流的資料,很認真的研究了一個晚上。


    同寢的禦幸轉頭就把後輩給賣了,還調侃說:“你這個弟弟也太粘人了吧。難不成你走到哪裏,他就想跟到哪裏嗎?”


    “嗬嗬,那他可要看緊我了。”


    兩個慢慢脫離家庭的人,在即將走向獨立的過渡階段,目前精神上朗致要更依靠高之野一點。


    ‘可是這個家夥,他自己的目標是什麽呢?’總不能他自己進了職業,朗致也要追著進吧。


    現在正好是大賽之間的準備時間,也許該抽出一點時間,和這個家夥聊一聊了。


    但是首先——


    “高君,你好了嗎?”是要解決蹲在一邊的降穀,還有那個在床上剛被關門聲震醒的榮純。


    “嗯......下次請不要和朗致一邊一個人好嗎?”像是左右護法一樣,讓他說話都很別扭。


    “嗨!”


    榮純也從床上跳起,“終於到了自主練的時間了嗎?”


    其實對麵的外教不知道的是,在網絡的這頭,除了高之野,還有三個人在,分別是從一開始就睡著的榮純、開始沒多久就坐著打瞌睡的降穀、以及聽了一個小時隻聽懂一個詞的朗致。


    “不覺得這個房間太擠了嗎?”高之野還沒說完這句話,就被兩個人推著出了門,“喂喂,你們兩個休息了一個小時了,我可是一直在學習啊!”


    “按照之前約定的,請教我成為王牌吧!”降穀一臉認真,話說什麽時候約定要今天開始了!


    “太狡猾了,為什麽又是你先說!”榮純站定,“我來到東京,就是為了成為王牌的!是時候想起這個初衷了!”誰管你來東京幹嘛的!


    一時間,高之野又記起來去年的這個時候,兩個投手完全什麽都不懂,為了教給他們一些常識知識,他有段時間每天給他們開課來著。


    ‘現在是plus版本嗎?為什麽最後都變成我來帶同屆投手了?’


    不過反正也被拉出來了,高之野就帶著兩個人去了曾經練趴雙投的器材室,“既然你們兩個想要成為王牌,那麽就先從肌肉開始吧!”


    “啊——哥哥大人,你每次自己都做不滿,還監督我們?!”榮純想起之前的事兒,腿都有點發軟。


    “那是當然了啊,我來監督你們,總不能搞得太累吧。而且晚上做太多體能訓練,容易睡不著的。”


    “那你還讓我們做??!”


    高之野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著說:“那說明練得還不夠,練夠了就能直接攤睡!”


    “哥哥大人,你簡直是惡魔啊!”


    反觀降穀,他突然燃燒了起來,“我不會放棄的!”搞得跟什麽宣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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