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希爾還是像坐古板的塑像坐在壁爐前的沙發裏,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漠然看著前麵烤火的安娜希。


    她和塞拉一點也不像,柔弱的外表,內心一片空白,很無趣。


    見他看自己,認為自己會是那隻吸血鬼心中唯一的一片淨土,安娜希微微紅著臉,“您覺得這章樂曲怎麽樣?”


    “一般。”


    “莫斯音樂劇怎麽樣?首都最出名的歌唱家,詠歎調是我聽過最美妙的。”


    “俗氣,誰會去聽?”羅斯希爾說起話來的時候不光冷的紮人,還很紮心。


    塞拉豎著耳朵聽安娜希不停的吃癟,乖巧坐在一邊端著茶杯,內心嘀咕在不吃點東西都要餓死了。


    又聽見她心聲的羅斯希爾偏過頭,看向雙眼都餓放空的少女,下意識平緩了語調,“塞拉,去找奧爾丁,櫥櫃裏有餅幹和水果。”


    塞拉高興站起身,“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她乖乖去找奧爾丁,早在聽見客廳裏主人的需求,他就把壁櫥裏的餅幹罐和果籃拿出來了。


    餅幹玻璃罐上貼著一張彩色紙,上麵寫著卡莉達的親切慰問,而果籃是她家裏帶的...


    羅斯希爾還挺物盡其用。


    等她抱著裝滿曲起餅幹的玻璃罐和拆開的果籃回到客廳,正好聽見安娜希找不出話題開始把油往她身上潑。


    “昨天貪玩的塞拉和埃裏克相約一起進山玩,到第二天才回來,把我和家人都嚇的夠嗆。”安娜希看見她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你最近進深山裏太頻繁了,多不安全。”


    “埃裏克會照顧我啊,他的大家庭都很照顧我。”塞拉坐回沙發裏,無辜道:“更何況,昨天我是因為有事要幫助他們才進去的。”


    “他們家裏出什麽事了?”利齊問。


    “隻需要點錢吧。”塞拉回應,“我會解決好的。”


    羅斯希爾一聽埃裏克,就想起那個憤怒砸窗害怕他把塞拉吃了的少年,是個尚未變形過的狼人。


    他皺了皺眉,不喜歡這個話題。


    吃了幾塊餅幹,塞拉拿起水果刀和紅蘋果問:“羅斯希爾先生、爸爸,你們吃蘋果嗎?我也給你們削一個?”


    “我來吧,你自己先填飽肚子。”安娜希立即走過來。


    “好吧。”


    塞拉轉過刀尖麵向自己,將刀柄遞了過去。


    安娜希麵帶微笑握住刀柄,唇角的弧度多了一絲深意。


    她的手腕微微用了點勁,讓刀鋒在抽離塞拉的指腹時,側著狠狠劃開了她脆弱的皮膚。


    “嘶!”


    像被鋒利紙片劃開的感覺,再第一秒就產生了劇烈的痛意,血液滲出的刹那間塞拉就忍著疼把手指塞進了嘴裏,眼神十分震驚的看安娜希。


    真狠。


    “哐當!”


    廚房裏傳來玻璃碗摔碎的聲音。


    察覺到異常的利齊和喬茜一回頭,就看見奧爾丁悄無聲息的站在客廳裏,手上還掛著蔬菜葉,黢黑的眼睛饑渴又貪婪。


    從廚房到客廳有幾扇門的距離,他卻在聲音落下後的幾秒鍾就出現在了這裏。


    “晚餐做好了?還是廚房出什麽事了?”喬茜夫人的心底莫名因為他的眼神滲出懼怕。


    奧爾丁沒回答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安娜希手裏水果刀上殘餘的血,聲音詭異,“有人受傷了。”


    羅斯希爾靠在沙發裏,西裝襯衣下的肌肉繃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掌心,將木質扶手直接搓爛一角,粉末和小木塊掉在壁爐邊,沒引起什麽動靜。


    血液的醇香很淡,但足以吸引客廳裏兩隻吸血鬼的進食欲望。


    比較出安娜希意料的是她知道他們是嗜血的生物,卻沒有人撲過去直接咬斷塞拉的脖子。


    “滾出去。”羅斯希爾對快要露出紅眼睛的奧爾丁下令。


    一陣電扇雷鳴,狂風刮開了窗戶,濕漉漉的雨和泥土味的風吹進來,將香甜的血液擴散的更廣。


    奧爾丁見自己的主人完全能撐住誘惑,僵硬著臉往後退去。


    喬茜和利齊都覺得很詭異,不管是公爵還是他的仆人,一切都很詭異。


    “塞拉!真抱歉!”安娜希慌慌忙忙的丟了刀在沙發上坐下,把她的手從嘴裏拔出來,任由血液繼續流出,偏頭去找自己的手帕。


    羅斯希爾的注意力此刻全放在了那隻細嫩誘人的手指上,他鋒利的獠牙開始止不住的發癢,沒什麽情緒的臉也呈現攻擊性。


    安娜希是希望今天直接把她送走啊。


    塞拉一把推開她,“我自己去樓上衝水。”


    她握住受傷的手指,試圖阻隔羅斯希爾吃人般的目光,匆匆往樓上走。


    “你把你妹妹劃傷了?”利齊看著刀尖上的血,麵色沉了下來。


    安娜希愧疚道:“我沒想到她把刀口都捏的這麽緊。”


    身為惡毒繼妹的死亡結局,就是因為血液太香被羅斯希爾直接給吸幹了。


    這腦殘設定。


    塞拉跑進二樓的衛生間反鎖上門,打開水龍頭猛地給自己流了一手的血衝洗掉。


    冰涼的水流衝過指腹,絲絲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咬住了下瓣唇。


    “嘶!”


    下瓣唇又是一陣刺痛,塞拉連忙抬起頭,就見鏡子裏那個滿眼驚恐的少女,淡粉色的嘴唇結痂處正重新裂開流出血液。


    ...


    她今晚是非要被劇情按著頭走被提前吸成幹屍了?


    “叩叩。”


    衛生間的門突兀響起敲門聲,嚇得塞拉一個機靈,“誰?”


    “開門。”


    是羅斯希爾的聲音。


    塞拉心髒快嚇停了。


    開還是不開?


    不開,他可以輕易把門把手卸下來闖入吸幹她,開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來吸幹她。


    好像結局都一樣。


    “塞拉,開門。”羅斯希爾沉著聲,語氣帶點命令。


    塞拉心一衡,扯下一塊毛巾壓住手指,舔掉唇角冒出的血珠打開門。


    羅斯希爾站在門口的黑暗裏,光影在他身上浮動,隻見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看上去上了年份的小醫藥箱。


    “羅斯希爾...”她很驚訝他竟然還有這個。


    青年跨進門裏低下頭,正好看見她柔軟的唇瓣上一個小血珠慢慢滲出


    本來已經給自己做好建設的他,心裏防線因為這幅勾人進食的畫麵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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