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知道席卷了多久,直到眼前撕裂出一道光。


    塞拉模模糊糊睜開眼,忽明忽暗的光線交替。


    她發現自己站在醫院裏,病床上躺著一個金頭發的蒼白姑娘。


    時間過去太久,她都對自己這副模樣都感到陌生。


    她往前走了一步,試圖摸一摸那張熟悉又病態的臉,嘈雜的聲音隨著醫生推門而入,連同那些缺失的記憶也在第一時間將她的腦海填滿。


    原來塞拉在惠特比的海岸邊尋找寫作靈感時,並沒有被海風迷了眼,她被衝上斷崖的大浪衝下了海。


    那也並不是她一個人的旅行,來自東方的同伴第一時間幫她叫了救援。


    她被幸運的拯救了。


    可惜腦子撞到了石頭,一直躺在醫院裏沒能出院。


    朋友幫她交了一筆醫藥費,帶來一束鮮紅的玫瑰和卡片。


    看床頭那束剛枯萎的幹玫瑰就知道,她常來看她。


    塞拉伸出手想碰碰她,明亮的視線忽然又被黑暗侵蝕,熟悉的灼燒感重新進入她的身體。


    平靜的胸腔開始砰砰直跳,塞拉捂住胸口,劇痛開始撕裂她的靈魂,熟悉的窒息感爬上她的喉嚨。


    她踉蹌到退至醫院的窗戶邊,身體輕易穿透那扇灑滿陽光的玻璃窗,從高處墜下。


    無邊的墜落感,觸不到地的恐慌和心悸連同入骨髓的疼痛將她包圍。


    「呼。」


    本該失去呼吸的身體進入氧氣,撕裂的靈魂重新進入脆弱的身軀。


    新生。


    冰涼的吻離開她的唇瓣。


    「塞拉。」


    輕柔的呼喚。


    塞拉緊閉的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


    想象中,她應該是回到了自己的時代。


    她吃力的眨了眨眼,一切跟她所想的似乎不同。


    充滿藝術風的線雕天花板,華麗的床幔,暗色係的牆紙。


    這和剛剛看到的醫院和自己一點也不一樣。


    「塞拉?」洛西德的臉從旁邊出現,一下映入她的視線裏,棕色的瞳仁瞬間收縮。


    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他立即退開一點距離,用著更溫和的嗓音說:「還好麽?感覺怎麽樣?」


    所以。


    洛西德還在她身邊。


    她並沒有回去。


    她被救了回來。


    濃重的失落感籠罩心頭,塞拉張了張嘴想問自己這是在哪,這畫風怎麽這麽眼熟,臥室大門就開了。


    「她醒了?」


    羅斯希爾出現在床邊,緊繃的塑像臉看見她睜著眼睛還算安穩的模樣,有了片刻放鬆。


    他說:「去將壁爐升起來,她的體溫太低了。」


    塞拉有點懵。


    為什麽可以同時看見這兩個人。


    「咚咚咚。」


    走廊上響起一陣跑步的悶響,緊接著埃裏克衝進臥室,擠到羅斯希爾身邊,撲到床頭捧住她的臉。


    「塞拉,謝天謝地,你醒了。」


    他紅著眼眶,英俊又剛毅的麵龐一下湊近,熱乎乎的一枚吻就落在了塞拉的額頭上。.


    「你回來了。」他如釋重負的重喘了口氣。


    她愣住了。


    此時眼前看見的畫麵比她沒能成功回去,給她的衝擊都要大。


    誰能告訴她,這種能讓人當場社死的場麵為什麽還能出現第二次。


    塞拉瞬間牙齒打顫,又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她要好好的從打擊中緩緩,再思考這幅畫麵帶給她的人生二次衝擊有多麽慘烈。


    「塞拉在發抖,有這麽冷嗎?」埃裏克擔憂的問。


    沃利正直盛夏,臥室內燒起壁爐,她的體溫也低的相當不正常。


    羅斯希爾見她嘴唇發白,眉頭緊皺,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毒液影響,她的體溫會低語常人很久。」


    他的身體一靠近她就像給她投了一塊冰,唯一能在這時候發揮一點用處的隻有埃裏克。


    埃裏克立即反應過來,將身上的黑背心脫下,又去解褲子,「我來暖暖她,這辦法最快了。」


    洛西德一看他還要解褲子,都不用羅斯希爾出聲反對,就怒聲阻止:「你敢把褲子脫了試試!」


    他的聲音富有濃重的蠱惑,在埃裏克聽來就是可怕的噪音,他不適的揉了揉耳朵。


    「脫了才能暖她!」


    羅斯希爾瞥了一眼閉眼充當木偶的塞拉,冷聲說:「她討厭你脫褲子,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


    皮膚貼皮膚?他會忍不住把想他這身狼皮扒下來。


    他的警告帶著滿滿要殺人的憤怒,埃裏克不受威脅,但是塞拉的心聲說討厭他,他還是將皮帶重新扣好,隻脫掉鞋子掀開被子鑽進去。


    還好她昏迷的時候他去把自己的身體洗了一下,又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褲,不至於再讓她嫌棄。


    塞拉未睜眼,身邊就擠來熱乎乎的身體。


    她整個人都被埃裏克壓在他那健壯的胸膛。


    毒液確實讓她冷到了極點,這樣一暖和,她悄悄呼出了一口氣。


    「事情查到了麽?」


    洛西德強逼自己轉移目光去看羅斯希爾,見對方臉色同樣沒好多少,心裏又好受了幾分。


    「人在地下室。」他寒聲說:「一個從莫森莊園辭職的仆人。」


    「她怎麽會有吸血鬼的毒液?」


    「很顯然有人給她的,為了傷害塞拉。」埃裏克不經將失而複得的少女抱的更緊。


    洛西德:「問出什麽來了?」


    「讀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羅斯希爾寒聲說:「我砍了她一雙手,也不肯袒露有幕後主使,或許在挖一隻眼睛會更有效果。」


    塞拉聽的心驚膽戰,又礙於會讀心的吸血鬼在場,一點也不敢將安娜希的名字扯進來。


    奧爾丁將煮好的熱湯端進臥室,「塞拉醒了,要喝點熱湯嗎?」


    雖然她閉著眼睛,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是清醒著的。


    跟一群非人生物如此和諧的呆在一個臥室裏,四雙眼睛都盯著她,就是閉著眼也受不住。


    渾身不自在的塞拉不得不睜開雙眸。


    她的一側臉貼著埃裏克的胸肌,磨蹭的點了點頭。


    「要...」


    她嚐試著要發音,但跟巫婆說話似的破碎音調嚇了她自己一跳,立馬閉上了嘴。


    怎麽回事?她驚恐瞪大眼睛。


    洛西德立即解釋:「你在花展上喝的香檳裏有吸血鬼的毒液,它燒壞了你的喉嚨,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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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蘇醒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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