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絕對不是稱職的老師,他要不就失蹤不上課,要不就抓著他唯一的學生姚季妃一講就講超個把小時。姚季妃人是聰明,也勤學好記,但動手能力實在太差,簡單微操都會連續失誤。


    “過去機甲時代裏,機器不會主動去想要知道你人類要做什麽,而是隻能被動的去接受你的指令。他們對人類的指令理解,都會通過無數個是與否,1和0來進行分流,最終給出相應的操作結果,哪怕你鳥語花香給他說出一句感人肺腑的詩句,他對於機器來說也不過是光電信號而已。”阿鬥對姚季妃說道“我想這也是為何人類想要使用擬態戰衣的原因。”


    姚季妃化身好奇寶寶,每天都會追這問上許多新鮮問題,但照例的,她不太願意靠近阿鬥,因為身上穿著的戰衣反應太過激烈,那隻是憑空一種情感的傳達,很是激昂,說是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仇恨。


    “老師,擬態戰衣真的比機甲要性能更好吧,你也承認這一點,那麽對於我們來說,機甲存在的目的是什麽呢?”


    “我隻人為,在對龍人的角度上,擬態戰衣的可塑性更強。”張鬥衡猶豫了一下“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手段,戰爭的目的是對人而不是建築或者其它任何的動物,所以過去我們建立的所有熱兵器的目的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何更有效的將人殺死。這大概就是現代戰爭對人類最後的憐憫,也一束強光之下,人類根本連反應都沒有,就連皮肉帶骨頭被蒸發殆盡。但龍人的出現,我們忽然發現遠程打擊失去了意義,所以被迫使用機甲來拉近戰鬥,用高能粒子刀來摧毀對方的鎧甲,這並非是我們的戰鬥方式退步了,從半自動化全自動化部隊回到了依靠人肉搏的戰鬥,而是敵人改變了,戰爭的方式和含義改變了。”


    “那是否意味著,機甲隻是一種人類現有的全自動化作戰,過度到原始肉搏方式的一種階段性武器?”姚季妃點到了要點。


    “這點讓我也思考過很久。”阿鬥揉了揉黑臉笑道“曾經我們都以為自動化機械化戰爭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麽,但結果卻被迫回到了肉搏戰爭,但這矛盾螺旋上升,我們並非倒推,而是找到了更加進步的殺戮方式而已,那就是學會用龍人的方式來戰鬥。”


    “這就是戰衣麽?”


    “戰衣是極致化的機甲,關鍵在於其中的材質。”阿鬥麵色一冷“小姚你要記住,任何一名出色的機甲設計師,本身絕對是優秀的高分子架構師,為了應對龍人,我們的化學在過去兩百年,發明了上千數萬種材質,有的過於堅韌有的過於柔軟,有的堅韌卻柔然但無法維持形態無法保留,始終我們都製作不出能夠戰勝龍人的材質。”


    “那種不被高能溶解,不會被普通刀刃子彈擊破的鎧甲?”


    “那是龍人的肌膚,柔軟卻又堅硬,戰衣高昂的時候會收束隆起,我們都知道解剖過龍人屍體的結論,它們體內會生產一種生物金屬,是我們無法複製的可以根據意識操控改變形態和硬度的金屬,又稱之為擬態金屬。”


    “但這些我在課本上都沒有學到過耶。”姚季妃苦惱道。


    “課本隻會給你它想讓你知道的東西……今天講太多了,下課。”阿鬥說完,看了看躲在樓上偷聽的老頭子,有扭頭看向了正走來的學生會長柯妤,腦袋頓時大了一圈。


    “張老師,講東西可不要超綱哦,讓小妃妃知道太多,可會讓她晚上痛疼。”


    “你和她關係很好麽?”阿鬥反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柯會長有何指教?”


    阿鬥其實來了幾天後算知道了,柯妤這個學生會長權力大的很,這權力不隻是針對學生的,還有對老師的。


    “張老師最近工作量不保和,就帶一個學生上午一堂課,我們想要給張老師的肩膀上添點擔子如何?”


    “無妨啊,能加工資不?”


    “你的工資因為鄭校的緣故已經是級別很高了,如果讓別的老師知道了那都是要去拉橫幅抗議的,還請千萬不要和其它同事分享薪資情況。”柯妤笑道“那張老師,以後每周添加三節通識課程,加入到一階選課的公共選課裏頭,主題就關於機師日常反應與意識訓練,您看可否?”


    阿鬥一聽,這老頭蔫壞,但也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教點操作上的東西,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行。”


    機師訓練簡答來說便是駕駛員的修行課程,實際上是十分複雜而龐大的一套體係,經過過去百年的調整,已經優化到了極致。機師作為機甲的一部分,對於體重是有著及其嚴苛的控製的,這也導致了曆史上曾經更傾向於培養骨骼密度較少,平均體重更輕的女性機師。同時機師需要有優秀的平衡感,機甲可沒有肥大的翅膀能夠輕易調整重心,四肢是手腳的延伸,等同於裝了一堆假肢,想要控製好別人的手腳,那就需要長期的訓練。其次機師需要超絕的反應速度,這是所以操作的前提,最後則是機師需要一念無明,腦袋意識要明確且清晰,不能有雜念,因為部分操作需要腦電波來傳達輔助操作,如果不能時刻保持冷靜,意念分明清澈,混雜的指令信號就會讓機甲當機。


    簡單的說,情緒波動過大的人,不能當機師,這也是為何女性機師在機甲操作越發複雜的曆史長河中,又被駐步淘汰的原因,女性相對仍舊感性些,腦電信息較為複雜,當戰況劇烈變化,很容易和機甲的同步性下降。


    鄭袞這老賊果然不是讓那個自己過來享受退休生活的,這群夾雜在機甲時代和戰衣時代的變革青年,最需要的便是在意識和反應上跟好戰衣的步驟。


    “也就是,當下的戰衣,根本就是處於主導地位不是麽?”阿鬥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衝鋒衣,看了看裏頭宛若緊身打底衣貼合著自己皮膚的獵龍戰衣,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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