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墨菲定律,人越是害怕什麽,就越容易發生什麽!


    對此,趙豐年表示深以為然。


    昨晚在臨睡之前,他非常害怕自己又夢到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才硬拉著趙晟一起回到房間裏喝酒,一直喝到了下半夜,本想著以這樣一種方式死扛著讓自己累得做不出夢來。


    誰曾想,當他終於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躺在床上剛剛閉上了眼睛……


    便見那猴子正手持丈八蛇矛,很是威風凜凜的騎在變成了驢子的馬多多身上,瞧那情形,似乎已經在鐵馬酒肆的門口等了趙豐年很久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天寶,要不我待會兒再去買隻老母雞回來給你補補?”


    一大清早,趙晟的臉上寫滿了關切,看著趙豐年那愈發顯得羸弱不堪的形容,他是真的非常心疼,連帶著買回來的早餐都比平時豐盛了許多。


    “老母雞沒用!”


    接過了趙晟遞來的早已剝好的雞蛋,趙豐年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語氣略帶些痛苦道:“我得吃匯仁腎寶!”


    “……”


    趙晟不禁滿頭霧水,認真思考了半天也沒弄明白趙豐年所說的“匯仁腎寶”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你待會兒有空就幫我跑一趟安濟堂吧!”


    不等趙晟再開口說點什麽,趙豐年吃了兩口雞蛋,又接著說道:“找張老頭開兩副補腎的藥,記住,得是溫和一點的方子!”


    “你這應該算是氣血兩虛,補腎有用嗎?”


    “腎好,什麽都好!”


    “……”


    趙晟頓時有些無語,總覺得趙豐年怕是有點魔障了!


    良久,他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開口滿含擔憂道:“天寶,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在夢裏反抗一下?”


    “怎麽就沒反抗了?”趙豐年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一臉欲哭無淚道:“老子差點兒就被那兩個畜生給騸了!”


    “……”


    “我就在想啊!”


    難得一桌子美味豐盛的早餐都沒有激起趙豐年的任何食欲,隻見他緩緩放下了碗筷,尤帶驚懼道:“莫不是,我被城隍爺給找上了?”


    “別瞎想,天寶!”趙晟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複雜,好幾次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開口說點什麽,可臨到末了,卻隻能化作了一聲長歎,意味深長道:“常言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這,保不齊是得到了什麽機緣呢!”


    “我機你老木啊!”


    趙豐年聞言忍不住啐了趙晟一口,頗有些沒好氣道:“沒看我都虛成了這樣?再繼續折騰下去,我都不用被人搜魂,就得變成幹屍了!”


    “好吧!”趙晟無奈搖頭,苦笑道:“那你想怎樣?”


    “待會兒你給我抓完藥,再多跑幾步,去城隍廟那兒請個道士過來,再家裏上跳幾下,看能不能緩解一點!”


    “……”


    吃完飯,等到趙晟收拾完桌上的殘羹冷炙,趙豐年便帶著他一起出了門去。


    不一會兒,兩人並肩來到了東市大街。


    “被這日頭一曬,我感覺好多了!”


    抬手在額前搭了個帳篷,趙豐年眯起眼來朝著太陽的方向多看了幾眼,臉上這才多了點笑容道:“你快點去安濟堂抓藥吧,這邊我能自己解決!”


    “真不用我陪著?”


    趙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雖然趙豐年的臉色的確要比在家裏的時候好看了很多。


    “不就是把自己當個傳染病人,將病毒散播給那些無知群眾嘛……簡單!”


    趙豐年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道:“反倒是有你跟著,我很難去接近別人,懂嗎?”


    “那萬一,你碰上荒人祭司了,咋辦?”


    “說你蠢你還不信!”趙豐年頓時翻了個白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宵小豈敢冒頭?找死嗎?”


    “……”


    眼看是沒辦法拗得過趙豐年的性子,趙晟隻能像往常一樣,聽之任之,一臉無奈道:“那好吧,我先去給你抓藥,你自己小心一點兒……若是遇到危險,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拔刀!”


    “知道了!”


    聽得趙晟的囑咐,趙豐年下意識的就伸出左手按在了斜插在腰間的長刀的刀柄上,不斷頷首應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嘛!”


    “……”


    大街上車水馬龍,趙晟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趙豐年的眼前。


    聽著耳邊傳來的那一聲聲熟悉的吆喝,趙豐年哂然一笑,在人群中隨意找了個目標就貼了上去。


    “喲,這不是賴月京賴兄嗎?你怎麽在這兒?”


    “你誰啊?”


    被趙豐年一把摟住了肩膀的某位仁兄聞聲回過頭來,滿臉無辜的盯著趙豐年看了好久,硬是想破了腦殼也沒搞明白自己什麽時候改名字了,賴月京又是什麽鬼?


    “哦?”


    隱約中趙豐年似乎是看到了那位仁兄腦袋上冒起了一連串問號,當即故作驚訝道:“原來你沒有賴月京呐……搞錯了,抱歉!”


    “……”


    不等那仁兄再度開口說點什麽,趙豐年趕緊轉身遁入了人群,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嘿,這不是馬冬梅嗎?”


    “……”


    又轉到了下一個街口,趙豐年在人潮人海中一眼就相中了某個身穿鵝黃色襦裙,手提長劍,長相十分清麗的女修士。


    稍作思忖,他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假裝不小心的碰到了人家一下,還好,沒有像當初遇見龐子琪的時候那樣被一圈看不見的氣牆給彈開……


    隨即他膽子大了不少,連忙故技重施道:“冬梅妹子,你不認識我了?”


    “什麽冬梅?”女修士聞言瞪大了眼睛,顯然是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馬冬梅!”


    “我不叫馬冬梅!”


    “……”


    聽得那女修士略帶委屈的小聲反駁,趙豐年臉上順勢就露出了一副既失望又難過的表情,特別是他那欲言又止的小模樣,在旁人看來可謂是像極了曾經的那個春天,躺在床上臨死之前的武大郎……


    “大哥,我們……我們認識嗎?”見周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女修士顯然有些不太適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眼看都快被急哭了。


    “不認識!”趙豐年突然紅了眼眶,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接著又深深的凝望了那位女修士一眼,麵上裝得像是心如死灰一般,幾欲哽咽道:“相見,不如懷念吧!”


    “……”


    說完,他便轉身回過頭去,飽含落寞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徒留那女修士迎著眾人的指指點點,獨自一人在風中肆意淩亂……


    堪堪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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