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山後山。


    江元感覺他現在就像自己養的一隻鴨子。


    宋長春拎著他跑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迎麵的風打在臉上,甚至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


    但江元實在是搞不懂。


    “宋大人?你去抓計道人就去抓,帶上我幹嗎?”江元商量著提議,“你現在放我下來行不行,我幫你們去喊救兵。”


    宋長春專注著趕路,敷衍道:“我覺得計道人是瘋魔,所以一會兒說不定還需你出手。”


    牛蛙,鎮玄司老手就是不一樣,我判斷瘋魔全憑係統,人家則是有真本事……江元有些好奇:“大人如何推斷出計道人是瘋魔的?”


    “從王夫人和玄清觀的十幾個人來看,能指使他們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他不是瘋魔是什麽。”宋長春緊了緊拎著江元的手。


    江元抿住嘴唇。


    這麽草率的嗎?


    迷惑不解道:“按這個標準,那些作奸犯科,窮凶極惡之人不也都是瘋魔了?瘋魔沒有個界定嗎?”


    “沒有,”宋長春搖搖頭,“鎮玄司說他瘋魔他就是瘋魔。”


    江元:“……”


    行吧,你是官大爺你說了算。


    強健體魄到底是有好處,起碼在修士未能禦物騰空前,就算拎著江元,憑腳力追上也是輕而易舉。


    看了眼在前方林間舍命奔竄,但也越來越近的計道人。


    被拎著的衣服勒的很是難受,江元還想再試試勸宋長春放下他:“就算計道人是瘋魔,就算我能將他治愈,等大人你擒住他,我再去治愈可行?”


    宋長春解釋道:“我覺得計道人的修為估計在七品,雖然我也是七品,但武夫擅長捉對廝殺,修士喜歡玩弄術法,我不敢托大必定能拿下他。”


    這我懂,一個戰士,正麵硬剛,一個法師,迂回拉扯,可這也沒必要帶上我吧,我又不能幫你打贏他。


    江元還想開口。


    宋長春突然一個急刹,穩穩站住。


    放下江元的同時給出最後一個理由。


    “若我不能擒住他,希望你的舞還有用,將他治愈,免得他瘋魔起來再去作惡。”


    原因什麽的對江元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計道人已經站在他們不遠處。


    四下開闊,像是一處墳地,起落著大大小小的墳堆,白色的紙錢灑落的到處都是。


    前山是道觀,後山是墳地。


    這麽會玩的嗎?


    和著這計道人不是在逃跑,而是在給他們挑埋骨之地?


    江元主動朝一旁挪挪位置,騰給兩人表演的舞台。


    宋長春朗聲道:“計道人,乖乖束手就擒,把你作案的經過從實招來,或可饒你一死。”


    計道人道:“大人何必廢話,想取貧道首級來取便是。”


    宋長春慢慢走過去,“這麽說,你意已決?”


    “哼!”計道人冷笑一聲,甚至還扭了扭脖子,“大人想取貧道首級,剛巧貧道也十分中意大人的項上人頭。”


    看著這一幕,江元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咎由自取!”


    言罷,宋長春速度突然加快。


    方才被拎著感覺的不全麵,現在江元才意識到宋長春跑起來的速度有多快。


    地上的落葉被跑動的風帶起,白色紙錢像被人灑落一樣旋轉。


    不敢說有追趕急支糖漿的獵豹速度,但博爾特是絕對比不過的。


    宋長春的想法很簡單。


    武夫的強項是近戰,同品級敵手的情況下,一旦被武夫貼身,若是沒有保命手段,基本可以宣告死亡。


    他不知道這計道人有沒有保命手段,但他要以最快的攻勢把他逼入必死的局麵。


    他的戰法如此,想必那計道人的戰法同樣會揚長避短。


    不讓他靠近,並且用術法遠距離進攻。


    自己能否擋住他的術法近身,這便要看兩人的水準了。


    宋長春一邊疾馳而去,一邊時刻提防著計道人的術法攻擊。


    捉對廝殺多了,很容易從對方的抬手投足間看破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眼看著他就要貼近,那計道人卻還站在原地,四肢之間沒有任何動彈分毫的打算。


    江元也察覺到了這點。


    他對這個世界超凡的戰鬥並不了解。


    但前世他蒙古上單玩的可不少。


    提著砍刀戰斧打那些法師萌妹時,無腦往上懟就完事了。


    一對一的情況下,隻要能a到,他幾乎沒輸過。


    當然對於有位移的法師又是另一回事,你提刀砍上去,人家一個位移,你就被風箏個半殘。


    所以眼下計道人對宋長春的正麵進攻不躲不閃,也不作為的狀態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著計道人臉上勝券在握的表情,江元想到某種可能。


    站著不動,沒被控製,除去回城,那麽就隻剩下一種情況。


    這個法師在等cd!


    正此時,宋長春已經來到距計道人五步之遠的距離,拔刀出鞘,左腳重踏一躍而起,對著計道人當頭劈下。


    淩冽的刀鋒帶著不可匹敵之力砍落,這一刀若中,非死即殘。


    宋長春出手就抱著必殺的決意。


    迎著刀鋒,不閃不避,計道人緩緩抬頭。


    江元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出聲:“宋大人,當心!”


    話音未落,計道人猛然甩出拂塵,直指宋長春。


    宋長春看在眼裏,疑在心裏。


    他想幹什麽?拿拂塵當刀?未免太看不起人。


    可下一瞬,拂塵和刀刃擦身而過。


    計道人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的首級,貧道先收下了。”


    宋長春麵色大變。


    江元也看出了這老道的意圖。


    他想以命搏命!


    刀劈在計道人肩上,整個刀身陷入肩背。


    鮮血幾乎瞬間染紅半邊身子。


    計道人一聲悶哼,臉色頓時無比蒼白。


    但他不去管那刀,他此刻的精力全集中在手中的拂塵上。


    灰色的絲線擰緊在一起,此刻的拂塵像是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指宋長春的腦袋。


    計道人眼中帶著瘋狂的意味。


    他看到拂塵落在宋長春腦袋上,隻接觸的刹那,宋長春額頭便已頭破血流。


    壓抑不住的激動浮現在臉上。


    這一刻他已經在心底想好了宋長春腦袋該用到何處。


    當香爐!當香爐最為合適。


    完了完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江元心如死灰。


    宋長春已然領定了盒飯。


    殺完宋長春豈不是就輪到他。


    難道他會和宋長春臨時拚個飯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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