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趙高今日起的很早,之前在直殿監當差時,都是臨近上差之時才會起床。


    如今來到了司禮監,自己的行動更加自由,自然是喜歡睡到自然醒。


    但是今日,趙高還是決定早早的起來為小妹準備早飯。


    無他,趙大官人突然良心發現,想要做個貼心的好哥哥。


    打開靈食譜,隨意的翻動著。


    如今這靈食譜對趙高來說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無法助長修為,隻能做些吃的來討姑娘們的歡心。


    選定了菜式之後,趙高便忙碌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趙荷來到了前廳,發現趙高已經將飯食準備妥當。


    霎時大感詫異。


    “哥哥莫不是又做了什麽虧心事兒了?”趙荷覺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自己的哥哥這賴床的毛病是由來已久的。


    “小妹莫要瞎猜了,為兄隻是簡單的想要為你做些好吃的,哪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


    趙高招呼趙荷過來坐下,親手為其盛了一碗米粥。


    小丫頭見狀自是樂的合不攏嘴,哥哥是極其愛護自己的,她心裏清楚。


    但是如今日這般,可真是極其少見。


    兄妹兩在一陣歡笑聲中吃完了早飯,趙荷便出門上差去了。


    百無聊賴的趙高便躺在了院中的搖椅上,懶悠悠的曬著太陽。


    這搖椅,在大秦朝是沒有的。


    但是趙高又是個寧願躺著也不願坐著的人,成天的賴在床上又要被趙荷埋怨,於是便憑借的前世的記憶,做出了這個搖椅。


    殊不知趙荷對此物也是喜愛至極,纏著趙高為她也做上一個,趙高實在是禁不住小丫頭的軟磨硬泡,終是答應了她。


    就在趙高昏昏欲睡之時,一聲沉嗬驚醒了他。


    “豎子!一日之計在於晨,你怎可如此疲懶!”


    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老頭,趙高一臉懵逼。


    丫的這老頭誰啊?


    老子自己在自己的家裏休息,礙著你什麽事兒了?


    看著趙高一臉呆呆的樣子,老者被氣的胸膛欺負,一隻手指著趙高,竟然半晌未說出話來。


    趙高起身來到老者麵前,執了一個晚輩禮,“不知道老先生說來為何啊?”


    見著趙高還算是知些禮數,老者的氣終是消了一些,“老夫吳韻!”


    “吳韻?”趙高翻了翻記憶,發現並無老者的信息,麵上更加的疑惑。


    老者見狀,歎了口氣,說道:“老夫乃是國子監祭酒,前些日裏聽聞你做了一首《鵲橋仙》,讀過之後覺得很是不凡,今日便來與你見上一見。”


    國子監祭酒?


    饒是趙高心裏有著無數的想法和準備,還是被老頭的子的話嚇了一跳。


    如今大秦文官,大多出自這位大祭酒的門下,就連當今的陛下,也是在老先生的引導的下啟蒙的,如今居然親自來見自己?


    意識到失禮的趙高趕忙讓吳韻坐下,一溜煙的跑進屋內準備茶水。


    不勤快不行啊,這老家夥可是條大腿啊,倍兒粗的那種。


    如今人家給自己麵子,以趙大官人的脾氣,自然是要抱緊了。


    忙碌了一番過後,趙高緩了口氣,坐在了吳韻麵前,“先前不知先生身份,怠慢了先生,還望先生勿怪。”


    吳韻擺了擺手,“無妨,老夫亦是不請自來,有失禮數。”


    抿了口茶水,吳韻眉頭一挑,問道:“這是什麽茶?為何與平日裏喝到的不甚相同?”


    趙高笑了,就怕你不問!回答道:“此茶就是一種普通的茶葉,但是在泡製之前在鍋內翻炒了一番,我稱之為炒茶。”


    吳韻又喝了一口,回味著那種甘甜,“炒茶?倒是新鮮。”


    話鋒一轉,吳韻又說道:“你能做出《鵲橋仙》那等詩文,自是飽讀詩書的。你看看你,如今是何樣子?”


    吳韻看著趙高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接著數落道:“滿腹經綸,居然自己作踐自己入宮為奴,整日研究這些旁門奇巧,你如何對的起自己肚子裏的聖賢之言啊!”


    見吳韻如此說道,趙高低下了頭,“老先生有所不知,學生自幼家貧,若是不入宮,我與幼妹便要餓死在街頭,如此行事,也是沒得辦法。”


    見趙高以學生自居,吳韻很是受用,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你雖為生計所迫淪落至此,但也不可自甘墮落!”


    吳韻說著說著,神色便柔和了下來,“你很有天分,應當珍惜。不可因為暫時的困苦,而放棄了聖賢之道。”


    趙高見吳韻是真心在關心自己,也便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


    雖然自己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便去走那什麽聖賢之道,但是這真實存在的關切是趙高不能忽略的。


    趙高低頭應道,“先生所言極是,學生受教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吳韻見此大感欣慰,“那我問你,你可願做我的弟子,在國子監中潛心修習?”


    這可難為住了趙高,雖說對吳韻是有所崇敬。


    但是讓趙高每日裏搖頭晃腦的之乎者也,那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幹脆。


    因此,趙高回絕的很堅決,“先生,學生怕是要誤了您的好意了。”


    “怎麽,嫌棄國子監廟小,容不下你趙五爺麽?”老頭子對趙高倒是了解甚多,這剛剛出世幾日的綽號都被他給知道了。


    “還是擔心萬安那個老東西?若是如此,我找他當麵說去,晾他也不敢違逆老夫的意思!”吳韻霸氣的說道。


    趙高連忙回應,“並非如此,如今朝堂內外暗波湧動,學生自持有些武力,想要盡些綿薄之力。”


    吳韻聞言皺了皺眉,他雖然身在國子監,但是對朝中之事也是頗為了解。


    趙高之言並非危言聳聽。


    但是現下吳韻又是犯了難,平日裏別人求著他拜師他都未必肯答應,今日一個小太監,居然不把這當回事兒。


    轉念一想,對趙高又是高看了一眼,作為讀書人,就應當心係家國,他做的也沒有錯。


    自己也是見獵心喜,心急之下反倒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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