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與荒域的交界處。


    這裏的天色都是呈現了一種暗淡的色彩。


    即便是大中午,也都不見明日。


    一域一天日,自成一界。


    邊關,是為兩域空間最薄弱處,至尊都能跨越而來。


    這裏鑄起了碩大的城牆。


    兩域古來也有過數次交戰。


    江塵到來,站在邊關上之上看著遠方壓抑的大地。


    那暗紅色的大地是亙古以來鮮血侵染的結果。


    “仙……仙上……”


    守關的至尊到來,跪行大禮。


    江塵沒有理會她,踏小乾坤界而去,穿過了破碎的界壁。


    那位至尊動了動嘴唇,不知道這事該不該給九洲的皇室說。


    最後決定……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荒域,地域沒有天宇那般遼闊。


    但是修士的質量,曆來一直高於天宇。


    所以荒域的很多修士,都想打碎天域的邊關,拿下天域。


    荒域中州,劍宗遺址。


    江塵此刻站在半塊腐朽的石碑前沉默。


    那上麵,依稀可辨認出劍宗兩個古老的字體。


    四周蒿草叢生,昔日的輝煌在時光的推動下被野草覆蓋,餐桓斷壁爬滿了綠油油的藤蔓,不知名的鳥雀將巢穴築在了枯死的古木上。


    也可見一些布滿銅鏽的殘劍小半截埋沒在土裏,艱難的抵禦著時光的侵蝕。


    這個地方,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


    江塵來到荒域,已經過了十天。


    這十天,他以天帝真眼尋邊荒域也不見仙藥的痕跡,倒是使得荒域的一堆至尊頻頻從閉關中驚醒。


    他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時不時的看自己一眼。


    但是又撲捉不到那個痕跡。


    突然被某種疑是目光的東西看了一眼,總要知道是何用意,是敵是友是吧?


    但是偏偏不能尋到一絲痕跡。


    這種感覺,讓一群至尊特別不好受。


    那些閉死關的至尊更加淒慘,差點都走火入魔了。


    一位大至尊曾在某一夜發出了迷茫的呢喃:“到底是誰在偷看本宮沐浴……”


    江塵也知道他給一些至尊帶去了困擾。


    但是他除了抱歉之外也就隻剩下暗中感歎某些至尊保養得真好。


    劍宗遺址,是江塵唯一看不透的地方。


    眼前石碑之上,劍宗兩個古字依稀可辨。


    就是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碑,讓他望不穿!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凡人盯著一塊原石看,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江塵自認為自己也是凡人,隻不過,是有天帝真眼的凡人。


    那額外的第三隻豎眼,擁有天帝東皇的洞察力!


    以天帝真眼看世間,仿若是天帝在視察,一切玄妙都無可遁形!


    當然,現在江塵可理解不了什麽太過玄妙的東西。


    除了再那天穹秘境之中被壓製過之外,從沒有失效過。


    但是此刻,竟然看不透這石碑!!


    江塵琢磨要不要將這石碑打碎了看看。


    “少年人,這裏不是你能駐足的地方……”


    寂靜之中,一道無比虛弱的聲音突兀響起。


    江塵轉身望去,看到了一個病怏怏的老頭子緩步走來。


    他的身邊,有一妙齡少女跟隨。


    少女唇紅齒白,俏麗靈秀,給了江塵一個大大的白眼。


    一位至尊,道果有缺的至尊!


    在江塵的天帝真眼下,可以看到那位老人枯敗的血液之中,蘊含著絲絲縷縷的劍意。


    那些劍意之中,又蘊含了無比稀少的仙道氣息。


    這是一位曾經凝聚了劍意的強大劍修,或許還一直腳踏進了仙道領域。


    同時,他的至尊道果,也全是劍痕,可謂滿目蒼痍。


    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位不能再隨便出手的老至尊。


    但是一但出手,可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而那少女,則氣血旺盛如上古凶獸,金丹耀目如烈日懸空。


    江塵盯著她看了又看,發現她的心髒之中,竟然孕育著一柄秀麗的小劍。


    那是養劍訣啊,她怎麽做到讓那小劍那麽安靜的?


    之前都沒見過雲宗的修士修了養劍訣,這還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修養劍訣的人,得好好琢磨下。


    這個念頭讓江塵忘了人家剛剛有跟自己說話過。


    反正看的入迷,太玄妙了,竟然可以做到心血流入小劍之中,又循環出來。


    “妙不可言……”江塵下意識的歎道。


    卻忽然覺得四周空氣一寒,有殺氣!而那小劍,也動了一下。


    江塵吃驚後退,退出了一丈距離。


    “不想要眼睛了?”少女淡淡的說道。


    眼中,是毫不避諱的嫌棄。


    她真的好嫌棄江塵,一開始還以為是誤入此地的小修士。


    到竟然盯著她的胸口看?還妙不可言?


    江塵見她臉上有羞紅一閃而逝,轉而是一種純粹的殺意,尷尬一笑,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好像頗為不妥。


    “少年郎,在沒有太強大的保命手段之前,還是不要過份的暴露自己的天賦,天道真眼萬年難得一見,不少世家聖地都想挖去研究一番……”年邁的老至尊無比平靜的說道。


    話語雖然虛弱無力,模樣也有幾分病怏怏的感覺,但卻有一種超脫事俗的感覺存在。


    江塵心驚。


    天道真眼,一定是說自己的天帝真眼,這位衰退成這樣了的老至尊竟然能夠看到。


    想想後又突然醒悟,即便以往天域九州的至尊看到了,好像也不敢說什麽吧?自己在天域裝逼那麽成功。


    “多謝前輩教誨,是後輩唐突了!”江塵笑了笑。


    心裏,卻是多了幾分凝重。


    這裏……是荒域,還是得小心點啊!!


    至尊,不管怎麽說都算是人間天花板,還是得謹慎再謹慎。


    少女收斂了殺意,怔怔的看著老至尊幾秒,才開口道:


    “師傅……他……”


    老至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少女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那我們要不要弄死他?”


    這種宛若要弄死一直野兔的口氣,讓江塵麻了。


    咋們……沒仇吧……


    於是說道,“晚輩隻是見到這裏頗有些玄妙,所以稍做停留而已,可惜了,昔日璀璨一時的劍宗,卻是連個完整傳承都沒有留下……”


    江塵話語之中有幾分遺憾。


    遺憾這荒域沒仙藥,也遺憾那老至尊斷了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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