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齊換了新氣自然不會停止進攻,周武右手廢了,自己專攻右手就贏了,想罷,迅速向前壓去,圈子範圍有限,他遲早要和自己對上。


    周武後仰不斷向後閃躲,可是侍衛圍成的圈實在太小,還是被王烈齊追上了,隻能接招,隻見他拳拳都朝著自己的右手打,周武左手以拳化掌,次次倉皇間把他的拳頭擋在身外。


    遲遲不能把周武拿下,王烈齊有些急了,佯裝攻右手,在他左掌推挪的時候,扣住他的手腕,一拳就擊在他的麵部,一擊得手,乘勝追擊,連續擊打在他的臉頰上。


    周武單手防守還是被抓住了破綻,一拳就感受到鼻骨險些斷裂,嘴中一口腥甜,緊接著的連環拳,意誌在被迅速摧毀,就在即將昏厥之時,“爹!”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聲讓周武瞬間清醒,在兒子麵前的第一戰,我不能輸!


    “啊!”一聲怒吼,本已失力的左手瞬間倒扣住王烈齊的右手,把他往自己扯,頭一歪堪堪躲過王烈齊慌神的一拳,抬起右手朝著他的太陽穴狠狠肘擊,王烈齊抓著他的手頓時無力地鬆開,反被周武掐住脖子,一擊又一擊的肘擊讓他頭痛欲裂,眼睛充血恍惚到眼前一片漆黑。


    王烈齊兩腿一軟,手伸到周武麵前不停揮動,周武才送開了手,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止不住幹嘔。


    周武朝著白芷和周逸清的方向咧著血淋淋的牙齒說道:“武夫相爭隻有一個能站著,那就是你爹!”


    周逸清內心激蕩不已,爹贏了!雖然贏得艱辛,但是這股子精氣神深深地影響了他,他不知不覺捏緊了雙拳,恨不得立刻衝到周武身旁,支撐住他有些晃動的身子。


    白芷捂嘴痛哭,自己的男人一直都是這樣,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倒下,帶著自己奔波,為自己甘願為奴,像大樹一樣擋住風雨。


    周武又轉向高台,對王守業抱拳鞠躬,身後王烈齊慢慢撐起身,晃晃腦袋,眼前一片恍惚,但還是開口說道:“二少主,我...”


    王攻之沒讓他把話說完,置於高台之上對他就是隔空一拳,王烈齊頓時橫飛向侍衛,雖被侍衛齊手接下,但已斷了氣。


    這時,王攻之才開口說道:“王烈齊私用氣力丹比武,簡直丟侍衛隊的臉,我已懲戒,希望各位引以為戒!”


    “是!”台下眾侍衛齊齊答道,王攻之才擺出笑臉,手往前一伸對著王守業說道:“大哥,你來。”


    “啪!”王守業收起折扇,瞟了他一眼才挪步向前大聲說道:“周武贏了,根據約定,可回侍衛隊!”


    “謝大少主!”周武再次抱拳行禮,他整張臉都是腫的,雖盡力想把話說得清楚,卻還是有些含糊,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內心的興奮,終於可以帶妻兒去城裏了。


    王攻之被一瞥之後,先是心中一慌,緊接著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王守業似有所覺,回頭看去,隻見攻之麵色自然,朝他微微一笑。


    王守業轉回頭對周武擺擺手,朝台下喊道:“十六歲以下到高台前。”聞言,一個個孩子走出人群站立在高台前,選拔即將開始。


    周武找到白芷和周逸清,他左眼皮青紫耷拉著,隻能露出眼睛的一條縫,但是右眼仍然明亮,觀察周逸清的狀態,看他隻有一臉興奮,放下心說道:“爹贏了,接下去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兒子。”


    “爹你放心,我肯定可以進!”周逸清說著把拳頭伸到周武麵前,示意自己的決心。


    周武哈哈笑著,拍拍周逸清的肩道:“去吧。”


    周逸清點點頭,一路小跑與一眾孩子排在一起。


    白芷摟住周武的手臂望著周逸清的背影擔心地說道:“不會受傷吧。”周武搭住她的手,因大笑扯到傷口麵部有些猙獰,但仍清清楚楚回答道:“你就看好吧。”


    王守業環顧站在他麵前的一排孩子,看到周逸清也在其中,對他笑了笑,周逸清自然還記得這個送他玉佩的大伯,禮貌點好,大伯大方得很呢,他也笑盈盈地揮揮手。


    六十四個少年並排站立,王守業開口問道:“自願加入侍衛隊的向前走一步。”


    周逸清聞言想都沒想就一步邁出,第一個站出隊伍,其後年紀偏大的陸續與周逸清站成一排,十歲以下的,大多數回頭在人群中找尋自己的爹娘,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現在還沒動和回頭找過爹娘的,都回去吧。”王守業朗聲說道,一批孩子摸不著頭腦,怎麽出來站了會兒就讓自己回去了,人群中也冒出窸窣窣的議論聲。


    “孩子哪知道什麽侍衛隊。”


    “我兒子天賦好得很,回個頭就被淘汰了?”


    “這算哪門子的選拔。”


    ......


    “安靜!”場上的侍衛隊齊聲喝道,上百位武夫以氣力怒喝,眾人連忙捂住耳朵,人群才把注意力重新投到高台之上。


    四周寂靜,王守業才一聲嗤笑反問道:“孩子不懂,老子也不懂?公告一年前就出了,連什麽是侍衛隊都講不明白?侍衛隊就是保你們,保王家的盾劍,不是自願入隊,會甘願赴死嗎!一個個的以為侍衛隻是監管你們的仇人是吧?你們不知道他們死了多少人才保住這片礦場!保住你們安穩的生活!”他越說越激烈,台下眾人這才知道好脾氣的大少主發火也是這般讓人畏懼。


    “不怪孩子,要怪就怪他們的爹娘,隻知道讓他們來參加選拔,卻連何為侍衛隊都沒交代!”王守業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鄭重說道。


    全場鴉雀無聲,隻是開始有人拉住剛回去的孩子離開人群,往家走去,王守業也沒有出言留下他們,孩子還小,隻要他們的爹娘能聽懂自己的這番話,以後也不是沒機會再入隊,因為他堅信王家的規模會越來越大。


    清點人數,還剩下四十二個孩子,還行,起碼沒有少於三十個,那可真是丟臉要丟到礦域其餘四家去了,王守業調整心態重新用溫和地說道:“好了,留下的把你們練得王霸拳打出來瞧瞧吧。”


    “是!”孩子們稚嫩厚重交雜的聲音模仿著侍衛隊的回答,齊聲喊道。


    周逸清其實在大伯發火的時候內心慌得很,他也不知道侍衛隊到底是幹嘛的,隻知道進了隊可以變強,不用呆在這片小小的礦場,除了數不完的石頭什麽都沒有,大伯那番話仿佛就是再說他,小心髒砰砰跳個沒完,直到大伯說讓他們打拳,心才一下子平靜。


    周逸清閉上眼睛,緩緩吸入一口氣,耳邊的喘息聲漸漸消失,兩旁已經開始打拳的人如同從他的世界被抹除,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此地。


    王守業看著一排動作勉強標準的孩子,隻有幾個打得還算可以,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畢竟天賦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等入隊以後再好好教吧,眼神一凝,突然注意到周逸清還沒開始打拳,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但能感受到他身上飄散而出的拳勢,如海浪般湧動卻又死死裹住全身,一直在王守業身後懶洋洋的王攻之顯然也注意到了,往前與大哥並肩而立,提起了些許興趣。


    周逸清閉著眼將肺裏的氣又緩緩吐出,腦海中突然想起周武勝時說的話:兩武相爭,勝者獨立!拳也在這一瞬間動了,三十六式在他腦海中同時出現,就像展開三十六幅畫讓他觀賞,卻又驟然疊成了一幅畫,他的拳隨即不受控的向前轟去,這一拳不在三十六式之中,卻又凝聚三十六式之意,高台狠狠晃動了幾下才歸於穩定。


    王守業和王攻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拳意!”


    身後的白芷望著周逸清的背影焦急道:“周逸清怎麽不打啊,不會忘了吧。”說完抬頭看著周武,隻見周武一臉激動,隻是不斷重複著好小子,她又看向周逸清,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下輪到侍衛隊的人們議論起來。


    “那小子...”


    “好像是拳意吧?...”


    “是拳意!我以前看家主練拳也是這樣!”


    周逸清這一排的孩子也停下來了,全部轉過頭看著他,煩雜漸起,周逸清慢慢睜開眼,看到大伯和他後麵的叔叔牢牢盯著他,像是在看什麽稀奇物一樣。


    周逸清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頓時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對王守業開口問道:“大伯怎麽了?”


    王守業選拔的心思也沒了,別說選三十個,就是光周逸清一個,目的都達到了,他清清嗓說道:“沒事,沒事。”這下還有一項也不用比了,他點出孩子中打得較差的十二個,對他們說道:“回去好好努力,下一次爭取入隊!”


    “是!”這幾個孩子心中也有數,自己的確比不過別人,何況周逸清的努力是礦場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心裏暗暗發誓回去要好好練拳,行完禮也就回到爹娘身邊。


    “這次侍衛隊選拔也就結束了,留下的孩子我相信你們都會成為我們王家的棟梁之才,好好努力!”王守業最後鼓勵了一下這批孩子,又悄悄傳音給周武才離開。


    王攻之見大哥走了,才開口說道:“新人於一周後到王府報道,期間同家人準備搬遷事宜。”瞥了眼周逸清便一閃而逝,維護秩序的黑衣侍衛也陸續撤離,隻留下了本在礦區值班的十數人。


    人群頓時熱鬧起來,入選的孩子被他們爹娘圍住誇個不停,周逸清也找到爹娘的位置,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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