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手,你們跟我打在同一處。”楚陵天豎起劍指,指冒金光,斜揮向結界,一柄泛光長劍憑空出現,直刺結界,結界劇烈搖晃,比周逸清造成的波蕩還猛烈。


    他身後的修士顯然都是有經驗的,五顏六色的拿手功法紛紛攻向同一點,聲勢浩大,周逸清也沒閑著,單手前指施放源源不斷的火元氣。


    透明結界上有一層層繽紛的波浪傳遞,速度越來越快。


    一刻鍾後,眾人耳邊皆聽到碎裂聲,結界之上出現數道裂痕,不免加大幾分力度,轉瞬間,裂縫一直蔓延至峽穀頂端,一聲轟鳴,楚陵天的光劍穿過峽穀刺在五十步以外的樹幹上,而周逸清的火元氣則和其餘人的功法相碰,匯聚成一個不斷有湧起的光球,再次炸裂開。


    “咳咳咳!”煙霧散去,周逸清掩麵往外走了幾步,成功一步跨出峽穀,集結十數人才將這結界擊碎,若隻有他們四個,怕是榨幹他們全身元氣,讓這結界開裂都夠嗆。


    “楚師兄,結界破碎,那我們就走了,祝你們收獲滿滿。”周逸清脫困後便不想在此地多留,畢竟楚陵天隻要細想一下方才方俊說的話,很容易想到他在利用他們。


    楚陵天此刻還沒有發現異常,打破結界隻是順手而為,畢竟他遲早也要出來,隻是點點頭好心提醒道:“好,師弟你們自己多加小心,最後六天可別出事了。”


    周逸清微微一笑道:“多謝楚師兄關心。”


    楚陵天深深看了周逸清一眼,記下他的樣子,隨即轉身往峽穀內走去,還剩六天,可要好好珍惜時間。


    方俊等人一直跟著周逸清遠離峽穀,站在一處湖水邊才停下來喘口氣。


    朱通伯指著周逸清說道:“你夠狠,連師兄都敢騙。”


    周逸清拍掉他的手指睜大眼睛說道:“你說什麽?是他們自己要進峽穀,難道你們還不讓他們進,況且那結界你們也看到了,憑我們四個怎麽出得去。”


    方俊微微皺眉道:“你不怕他們看到那條蛇發現被你騙了?”


    周逸清擺擺手一臉不耐煩,“不說這個了,你們接下來去哪,我要去找師兄他們。”


    “項師兄?”方俊聞言反問,見周逸清點點頭,他繼續說道:“我們進峽穀之前看到過項師兄他們,貌似有人再追他們,跑的挺狼狽的,我也就沒上前打招呼。”


    董方成接著勸道:“我也看到了,追的人可不少,我勸你就在外圍待到洞天關閉,別去趟這渾水了。”


    周逸清沒理睬董方成所說,此刻滿心擔憂,一把抓住方俊的肩膀連問道:“在哪看到的?往哪跑了?”


    方俊被搖得頭猛晃,手指向湖對岸的林子裏,斷斷續續說道:“那邊......那邊看到的,一路往西逃跑。”他說完也想勸兩句,畢竟他們也算是共患難,不過他話音剛落,周逸清的手就鬆開了,等他回過神來,周逸清已經在湖麵飛奔。


    朱通伯上前一步,站在方俊身邊讚歎道:“沒想到這小子是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


    方俊也是望著周逸清的背影,過了片刻喃喃道:“的確是個妙人。”


    而他們不知道此時湖麵之上,周逸清雖是一臉擔憂但嘴裏念念有詞,“真是麻煩,非要讓我帶隊,這趟洞天盡做好事了。”轉念一想又自言自語道:“師兄他們肯定拿到好東西了,我要是救了他們,應該能分我一份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閑庭步施展到極致,腳尖觸水一步跨出數十步遠,盞茶功夫他便橫渡大湖,身形穿梭在林間,不時就能聽到不遠處的怒罵聲,元氣碰撞的轟鳴聲,他搖搖頭,感歎修士與世俗人也沒兩樣,遇上好東西,也是誰拳頭大聽誰的。


    他曾經幻想的是雙方遇寶,互相謙讓一番,道兩句閣下先請,最終一方得寶,一方得名,仙氣滿滿,禮儀先行,皆心滿意足,現在看來,純屬想太多。


    前方有一人鬼鬼祟祟引起周逸清注意,他從樹上翻身而下,瞬間擋在那人麵前,嚇得那人臉色煞白,連退數步。


    白麵男子驚嚇過後一打量周逸清,實力低下,而且就一個人,瞬間脾氣就上來了,大罵道:“嚇我一跳,你小子搞什麽?”不過又發覺自己聲音太大,連忙左顧右盼。


    周逸清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師兄等人,也是看這人一個人畏手畏腳他才敢上前擋路,直接問道:“道友,和你打聽個事,迎客山項吉有見過嗎?”


    白麵男子擺擺手皺眉道:“沒見過沒見過,一邊去別打擾我。”說完就繞過周逸清繼續往前走去,依舊那副提心吊膽的模樣。


    周逸清望著白麵男子離去的方向無奈歎氣,光看這人模樣就知道他有好東西,不過自己還是做不出搶寶的事,而且就自己這實力,應該整個洞天沒有比他弱的了,稍微憂愁片刻,他繼續朝西方尋找師兄身影。


    可惜一直到天黑都沒有找到,周逸清便就地烤了些蛇肉,補充血氣後借著月色在洞天亂闖。午夜時,他已經跑到洞天最西邊,前方是一片亂流,就跟乾元袋中的景象相似,隻是雷電更加暴躁,他在山頂欣賞了一會兒就轉身離去,現在他已經徹底沒了方向,隻能隨便選中一個方向就跑。


    沿途到處都能看到盤坐和守夜的修士,每當周逸清路過,守夜的修士都會站起身一臉提防的表情看著他,而他目不斜視,無意產生矛盾,急忙遠離他們的休息處。


    周逸清看到林間篝火便會避讓開,想來師兄他們在被追肯定不會悠哉悠哉堆篝火,久久沒有找到師兄們,他已經感覺不妙,但又想到大長老說不準殺人,應該不至於,可懸著的心始終沒法放下。


    晚風拂過,帶來一絲血腥味,周逸清瞳孔猛然一縮,順著風吹來的方向快速靠近,血腥味越來越重,他放慢腳步,悄無聲息在幾棵樹上移動,雖然此刻是深夜,但極決宗宗服是白色的,在月光下特別顯眼,不遠處一個人背朝上躺在地上,他看的清清楚楚,血腥味也正是從此人身上發出。


    周逸清在樹上靜等片刻,確保周圍沒人,他才從樹上落到地麵,半蹲走到那人的邊上,樹林寂靜,他耳邊的心跳聲如大鼓敲動一般響,看此人的背影與項吉有幾分相似,他咽下一口唾沫,緩緩將地上那人翻過身,胸口處有大片幹掉的血跡,已經發黑,視線上移,側著頭隻能看到半張臉,不是師兄們,但他臉色凝重,因為此人他認識,準確說是見過,正是下午有過一麵之緣的白麵男子,目瞪,口開,一臉驚悚,他不忍再看,一手拂過白麵男子麵部,扣上下巴。


    他埋完白麵男子都沒想明白,奪寶即可為何還要傷人性命,看來大長老的話不是所有人都會聽,他沒工夫再想別人是怎麽想的,此刻找到師兄等人才是最重要的事,再不濟也要收起來,不能曝屍荒野。


    從小加入王家侍衛隊,使得周逸清內心深處就有一絲正義,保護百姓,守護礦場,讓他無法理解殺人奪寶的人,不過世人百樣,他的不解,別人的天經地義,花花世界,人心難測,重要的是守我,保真。


    陽光重新照耀洞天,周逸清站在一座雪山山腳,即使如今已鍛體圓滿仍能感覺到寒意陣陣,昨夜他往洞天西北方向一路尋找,竟然看到遠處有一座雪山,他在天亮之時趕到雪山被凍的瑟瑟發抖,越是如此,越覺得師兄等人可能就躲在這。


    他一步跨出走到雪地上,天地間立刻雪花飄飄從頭頂落下,連忙往後一退,所幸此處沒有結界,他又站到土地之上,眼前的雪花立刻消失,慶幸之餘不禁感歎雪山之妙,他重新走進雪山地界,雪花紛飛,他以火元氣鎮守心口,才減去幾分寒意。


    越往上,雪越厚,周逸清的布鞋一腳下去一個深坑,抬起來鞋裏就帶出一鞋雪,跑都跑不起來,隻能搖搖晃晃往山上走去。


    “這是冰晶花!足足三朵!”一人從雪地裏連根拔起三朵冰晶般的花,純淨無比,花瓣隨風碰撞,還會發出乒乒乓乓的清脆聲。


    不過一會兒,“雪果真香啊!”又有幾人蹲在地上讚歎,手上金光閃爍,看來一直在往乾元袋中裝雪果。


    周逸清時不時聽到一句擾亂道心的話,又遲遲找不到師兄等人,擔憂不知何時已轉變成急躁,行至半山腰時,漫天飛雪擋住視線,隻能看清一丈遠,他煩躁難忍大喊道:“項師兄!你們在哪!”


    “在哪!”“在哪!”“在哪!”


    風雪卷著周逸清的話遞向遠方,而雪山似乎聽到了並給出回答。


    “轟!”


    周逸清腳下的雪開始震動,不斷向山下滑去,他聽到巨響費力抬頭一看,白皚皚的雪浪從山頂洶湧襲來,愈演愈烈。


    他再顧不得其他,趕緊轉身往山下走,一步兩步,越急越慢,頃刻間,他感覺眼前一暗,轉過頭高達上百丈的雪浪遮天蔽日向他蓋來,腳下的雪也如河流般瘋狂往下奔,他一個不慎後仰躺倒在雪地上,眼睜睜看著雪浪劈頭蓋臉撲來,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手抱住頭,全身火元氣噴湧。


    周逸清正全身心準備迎接自然之威,深埋在雪下的腿卻突然被人抓住,倏的一下整個人消失在雪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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