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梅晉暫時沒有理會柳月娥,而是神情冷漠的看向了石清夫婦。


    “事已至此,我抓你兒子,你還有話說?”


    說這話的時候,梅晉言語中充滿了挑釁的語調。


    對於這種熊孩子的家長,梅晉可謂是一點也不客氣。


    卻見石清臉色陰沉的歎了口氣。


    也不多說,領著閔柔就退出了鳳來樓。


    石中玉暴露了本性,石清夫婦又自詡為正派人士。


    理虧成這樣,自然沒臉再留。


    倒是石中玉,見父母離開,神色間變得更加慌亂。。


    “爹!娘!你們帶我一起走啊!!”


    梅晉聞言微微皺眉,揮手一拍,就把石中玉打暈,甩給了一旁的冷淩棄。


    “先把他帶回州府大牢,找幾個連塊的,和他關在一起。”


    冷淩棄嘴角微微抽動,最終卻歎了口氣。


    “黑白雙劍半生俠名,卻生出此等敗類,好在黑白雙劍還算領的清,沒有糾纏不清。”


    梅晉沒有說話,但是嘴角卻微微勾起。


    黑白雙劍沒有繼續糾纏,說白了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打不過梅晉。


    若今日雙方實力做些調整,估計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梅晉有種預感,這事還不算完。


    ……


    離開鳳來樓以後,黑白雙劍並沒有回到下榻的客棧,反而騎著快馬,一路飛馳。


    不大一會,就已經出了雲城。


    官道上,夫妻二人一句話都沒說,石清往哪去,閔柔就在後麵跟著。


    兩人之間的氣氛下降到了冰點。


    最終,還是閔柔率先繃不住了。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瞞你,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總不能破罐子破摔吧?”


    石清沒有說話,依舊騎馬前行。


    見狀,閔柔咬了咬嘴唇。


    “自堅兒被人擄走,玉兒就是我唯一的寄托,他雖然頑皮,但畢竟是你我的骨肉,你難道真的不管他了?”(石中堅就是石破天的原名)


    卻見石清神色掙紮。


    “國有國法,玉兒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就要受到懲罰,這是他應得的。”


    閔柔聞言,突然抽泣了起來。


    “他雖然頑劣,但畢竟隻是個孩子啊,難道你就如此的鐵石心腸,要讓玉兒收那牢獄之苦?”


    石清沒有說話,但是神色間卻越來越糾結。


    閔柔見狀,神情更加淒苦。


    “堅兒已經沒了,現在又要失去玉兒,師哥,我這一生,就注定要失去兒子嗎?”


    “哎~”


    石清重重的歎了口氣,放緩了馬匹。


    “事到如今,就算我想救,也有心無力了,玉兒觸犯的是國法,我難道還能劫獄不成?”


    卻見閔柔頓時來了精神。


    “我們可以去上清觀求師兄,可以去雪山派求玉兒的師門,你我這些年結識了那麽多的好友,多是頗有聲望之輩,這朝堂之事,不外乎關係二字,多方走動一下,還能救不出玉兒?再說了,他也沒犯什麽大罪啊!”


    石清微微皺眉。


    “這等徇私枉法的事若給人聽去……”


    閔柔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在乎名聲嗎?玉兒是你兒子,孰輕孰重,你拎不清?”


    “哎~~”


    又是一聲長歎,石清已然被說動了。


    隻見他勒住韁繩,調轉了方向,走向了另一條小路。


    “這福州,我還有些朋友,都拜訪一下吧!”


    ……


    石清夫婦的行為,梅晉自然不得而知。


    不過就算他知曉,也不會放在心上。


    此時的他,正把心思放在了酒桌之上。


    鳳來樓的大堂內。


    多了柳月娥和柳神俠兩兄妹。


    此刻,他二人正在給梅晉輪番敬酒。


    “這位大人,若不是你,小妹今日可就上了賊船了,我敬你一杯。”


    說著,柳神俠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梅晉也不推辭,回敬一杯。


    雙方你來我往,隨意的閑聊著。


    梅晉則是別有用心的與對方推杯換盞。


    他今日的目的,可不是伸張正義。


    抓捕石中玉,不過是想破壞他和柳家的聯姻,順便在柳家刷一波好感。


    他的最終目的,還是柳家把控著的紡織生意。


    此刻,柳神俠兄妹對梅晉的印象十分不錯。


    你來我往下,時間竟然過了兩個時辰。


    卻聽嘭的一聲,卻是柳月娥趴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見狀,柳神俠嘿嘿一笑。


    “月……月娥還是太……太嫩了,喝這點就倒了,我還沒開……開始呢。”


    聽著對方磕磕巴巴的話語,梅晉的嘴角勾起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隻見他也擺出了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含糊不清的說道。


    “柳……兄,你喝醉了。”


    柳神俠聞言狂甩腦袋。


    “不可能,我鎮遠雙刀千杯不倒……”


    說著,柳神俠看向梅晉的眼神越發的迷離。


    “梅……梅大人,你這人不錯,能……能處,你放心,今日之事,改日我一定報答!”


    “哪裏還用改日,現在報答就行。”


    “哈哈哈,爽快!你說,想要什麽,隻要我拿得出,一定給你!”


    “什麽都給?絕不反悔?”


    “自然不會反悔,你把我鎮遠雙刀當什麽了?”


    聞言,梅晉心念一動,以一副開玩笑的語氣緩緩說道。


    “那,我若是要你柳家在福州的紡織生意呢?”


    此時,梅晉和對方是在大堂喝酒,周圍的位置上也坐滿了人。


    梅晉說話時,還故意調動了內氣,讓周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鳳來樓的賓客,全把目光聚集了過來。


    整個福州,誰不知道柳家的生意代表了什麽。


    那可是平南王三大產業之一,名揚天下的錦雲繡。


    雖然梅晉此刻仿佛是借著酒勁在開玩笑,但還是讓周圍眾人為之側目。


    沒有人覺得柳神俠會答應,此刻關注,也不過是想吃瓜看戲。


    但卻沒人發覺,梅晉眼睛裏,隱晦的閃過了一絲綠光。


    隻見柳神俠依舊昏沉的笑道。


    “我當是什麽呢?實話告訴你,就那破生意,我早就想撂挑子了,你要不怕引火燒身,給你又如何!”


    幾乎是柳神俠開口的瞬間。


    整個大堂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柳神俠,竟然答應了!


    那惹得無數人眼紅,羨慕不已的家業,就真的給出去了!


    不過很快,在場之人又都自嘲一笑。


    這酒桌上的話,哪能當真啊。


    不過是口頭放炮罷了。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此事會不了了之的時候。穀


    一個身影緩緩從二樓走了下來。


    正是偽裝成知州的曲洋。


    隻見他遞來一張紙,緩緩的放在了柳神俠的跟前。


    “柳大俠,此乃轉讓契書,具體條款我都擬好了,你按個手印就行。”


    柳神俠見狀,突然放聲大笑。


    “兄弟,講究啊,這都準備好了!”


    也不廢話,柳神俠當即在契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這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麽的快速,那麽的突然。


    以至於周圍的眾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梅晉就已經在名義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卻見梅晉緩緩將文書收起,搖搖晃晃的起身抱拳。


    “柳兄,和你喝酒很開心,今日差不多了,我就先回了,明日我就去你家接手生意。”


    說著,梅晉就在曲洋的攙扶下,離開了酒樓。


    酒桌上,柳神俠微微揮手,親切的與梅晉告別。


    緊接著,就一頭栽倒在了桌麵上,不省人事。


    直到此刻,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個個的開始竊竊私語。


    “我是喝醉了嗎?柳神俠把家業拱手讓人了?”


    “你沒喝多,是他喝多了。”


    “這能算數嗎?這是仙人跳,是騙局啊!”


    “契書都簽了,當然算數了,那二樓走來之人,你們不認識嗎?”


    “靠,我剛反應過來,那人好像是知州啊!”


    “哎,喝酒誤事,柳神俠今日所為,全在你我見證之下,有契書,有人證,他反悔不得啊。”


    “得,我沒心情喝酒了。”


    鳳來樓的討論聲此起彼伏,事件也在進一步的發酵。


    相信用不了一晚,今日之事就會在整個雲城傳遍。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在曲洋的攙扶下往知州府走著。


    然而,當二人走到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時,梅晉卻突然直起了身子,臉上的萎靡之色也一掃而空。


    曲洋見狀,不由感歎。


    “主人,你沒醉啊!”


    梅晉聞言,嘿嘿一笑。


    他神海境修為,九次擴丹震脈,變異的易筋經加持丹海,還有一身恐怖的身體素質。


    酒裏不兌上幾斤鶴頂紅,他想醉都難啊。


    隻見他掏出了那張契約,仔細的看了看。


    一旁的曲洋見狀,也是一臉欣喜。


    “主人真是好手段啊,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柳家的生意。”


    “自然不能用強的,我在福州呆不了多久,這生意強取豪奪的話,根本守不住,隻有走正規流程,才能堵住當地勢力的嘴。”


    平南王的生意本就惹人眼紅。


    柳家這塊肥肉,更是讓不少人盯上了。


    梅晉若是強行動用權利強來了防止生意,根本占不了大意。


    等他離開福州,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使絆子根本不需要理由,光明正大的破壞都不會有人說什麽,甚至都會讓人拍手叫好。


    但是梅晉此次是走的正規流程。


    在眾目睽睽之下,柳神俠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出自本心的,沒人強迫他。(旁人不知道梅晉用了攝魂術)


    在吃瓜群眾眼中,柳神俠就是喝酒誤事,但這並不妨礙這份契書的合法性啊。


    畢竟此刻的大炎律,根本沒有前世的法律那般健全。


    這事放在明麵上,也是梅晉占理。


    流程完善,有物證,有契約,還有拿鳳來樓的全場客人做人證,梅晉在法理上完全合法。


    等他以後離開福州,旁人想要給他搞破壞,就隻能偷摸的搞,再也不能走替天行道的路子。


    這樣的操作下來,可給梅晉省去了不少麻煩。


    如若不然,隨便一個江湖俠客,都有可能在他離開後打抱不平。


    江湖社會,玩的就是人情世故,不占理的事情,想要穩住可就太難了。


    至少在明麵上,梅晉不能給人落下把柄。


    至於暗地裏嗎?


    梅晉根本不虛旁人。


    看著手中的契書,梅晉嘿嘿一笑。


    “這柳神俠,以後估計再也不會喝酒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了雲層。


    雲城煥發著熊熊朝氣。


    鳳來樓內,柳神俠揉著惺忪的睡眼,緩緩從桌子上抬起了頭。


    懶散的打了個哈欠,舒爽的伸了個懶腰,柳神俠才算是恢複了神誌。


    隻見他揮了揮手,掌櫃的立馬跑了過來。


    “柳大爺,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


    “至少六個時辰。”


    “這麽久?為何不叫醒我?”


    店掌櫃立馬汗顏。


    “叫了您好幾次,但是叫不醒啊。”


    聞言,柳神俠也不生氣。


    而是拍了拍一旁的柳月娥。


    “小妹,起來了,回家再睡。”


    然而,不管怎麽叫,柳月娥依舊不省人事。


    見狀,柳神俠微微歎息。


    “勞煩,給我叫一輛馬車。”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對方。


    掌櫃的接過,愣了片刻,卻沒有動彈。


    柳神俠微微皺眉。


    “是不夠嗎?”


    對方立馬搖頭,緊接著就把銀子又遞還了柳神俠。


    “柳大爺,車我給您叫,銀子就不用了。”


    聞言,柳神俠有些意外。


    掌櫃的則是一臉笑意的說道。


    “往日裏,您時常照顧我家生意,每次給的賞錢比花銷還大,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區區的馬車錢,您就不用費心了。”


    聞言,柳神俠稍感意外,他在這雲城住了這麽久,這事也是頭一次見。


    雖然懵逼,他卻沒有拒絕。


    不一會兒,店家就叫來了一輛馬車。


    柳神俠攙扶著柳月娥,準備回家。


    然而,還不等他離去,那店家突然追了出來。


    “柳大爺,今後您如果想吃小店的酒菜,隻需言語一聲,小店旁的做不了,卻能保您吃食無憂。”


    說到這,店家突然卡殼,隨即語氣加重。


    “不收您銀子。”


    如此盛情,搞得柳神俠更加頭大了。


    這突如其來的好意,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對了,昨日的酒菜錢……”


    “那位和您喝酒的大人已經付了。”


    柳神俠聞言不禁莞爾。


    “梅兄是個講究人啊,夠敞亮!”


    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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