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對新同學一見鍾情了。


    他對我也一樣,我可以肯定。


    ————


    他說他叫簡曜,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的樣子好像在閃閃發光。


    剛來第一天老師明明給他安排好座位,他卻說要跟我坐在一塊兒。


    我想,他是喜歡我吧?


    放學回家我和另一個人沒帶傘,我假裝大方地勸他送另一個人回去,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就選擇先把我送回家,我們在雨中共傘。


    所以,他是喜歡我的!


    從那以後我們總待在一起,他還會為了其他人跟我說兩句話而吃醋,甚至為了我去威脅其他人。


    他一定是喜歡我的!


    ————


    終於,我忍不住向他提出交往的請求,他馬上就答應了!


    果然,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可是交往後,他的態度突然就變得冷淡了很多,還時常推掉我的邀約,跑去參加那些沒意義的社團活動,於是我開始日複一日地夢到他要離開我……


    隻是一會兒見不到他,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沉浸在了無盡的思念中,心裏好像有數百隻螞蟻在爬來爬去,我忍受不了見不到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我想時時刻刻跟著他!


    我要再多了解他一點,要比他自己更了解他!我還想知道他每時每刻每分每秒在做什麽、在想什麽!


    所以我在時時刻刻跟著他!


    同時我也很恐懼,恐懼他會又喜歡上其他人,對其他人說出同樣的話做出同樣的事……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誰也不能搶走他!


    所以我必須時時刻刻跟著他!


    ————


    他發現我跟在他身後了。


    他生氣了。


    可這不是我的錯,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不想他!


    我比以前更小心了……


    可他還是發現了我!


    這一次,他竟然向我提出分手!


    他竟然真的想要離開我!


    那個噩夢會實現的,對不對?


    可是,為什麽?


    是因為他不喜歡我了嗎?


    還是因為夾雜在他們倆中間、甚至總是找他說話的江雯雯?!


    ————


    我不能接受他要離開我的事實。


    這都是江雯雯的錯!


    肯定是她想要搶走阿曜!


    要是沒有了她,我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


    這時心底的聲音告訴我: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達成目的。


    於是我跟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將江雯雯帶到了那棟廢棄大樓。


    “你想跟我說什麽?”


    我不想聽到她說話,也不會跟她說話。


    我走近她,如同擰繩子一樣抓住了她的脖子。


    江雯雯被扼住了咽喉,麵容猙獰,醜陋不堪。


    這副樣子他怎麽會喜歡呢?他一定不會再跟這個女人說話了吧?


    內心的聲音不斷地重複著‘殺了她!’‘殺了她!’……


    我忍不住笑起來,在江雯雯驚恐地眼神下舉起刀,‘唰’的一下,鮮紅的血液就像是玫瑰盛開般噴濺而出。


    多麽漂亮的顏色!


    我不由地摸了摸臉上溫熱潮濕的鮮紅,伸出舌尖舔舐了下手指,哪怕這個女人的氣味腥臭難聞,我仍舊覺得十分滿足。


    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陣黑煙。


    煙霧散去,露出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麵孔。


    ‘我就是你。’她臉上掛著空洞的笑容,如同一個人偶。


    我認出了這個聲音,是那道讓我按照自己想法去做的聲音。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聽到我自己再一次這樣說。


    “好。”


    ————


    我告訴簡曜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他反問我為什麽。


    我說,當然是因為礙事的人不在了!


    他開始質問我江雯雯在哪裏。


    我感到很生氣。


    不過,帶他去看又怎麽樣?


    江雯雯現在那麽醜陋,他一定不會再喜歡她!


    於是我帶他去看被我扔在垃圾袋裏的江雯雯。


    ————


    他竟然說要去報警!


    不行的,要是他報警了,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所以我拿起木棍,把他打暈。


    看著閉上眼的簡曜,不叫也不鬧。


    我突然明白:


    隻有把他關起來,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他也永遠隻會看著我一個人!


    ————


    我把他帶回了家。


    可爸媽看到了我們,他們不同意。


    ————


    ‘阻攔你的人,都要死!’


    心底的聲音不停地叫囂。


    我想,‘它’說的沒錯。


    阻攔我的人,都應該去死才對!


    ————


    阻攔我的人都死了。


    而阿曜一直都在我身邊。


    我心情很好。


    我想,我和他能永遠在一起了!


    ————


    可他竟然想要逃走!


    這怎麽可以呢?


    他怎麽……這麽不乖呢?


    既然繩子綁不住他,那就用鐵鏈吧!


    我翻出放在床底很久沒用過的鐵鏈將他綁到椅子上。


    可惜一旁的鐵籠子太小,不能直接把他關進去。


    簡曜驚恐地看著我,“你怎麽會有這些……”


    他驚恐的表情也很好看。


    我朝他微笑,“是我以前養的貓用的呢。”


    “貓……貓呢?”


    “當然是變成了標本。”我從櫃子裏拿出那十幾個標本,“它們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呐,阿曜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吧?”


    他沒有回答,我想他是認同的。


    ————


    就算把阿曜關起來。


    我依舊害怕他會逃走,害怕他會被別人搶走!


    因為又有人注意到他沒來學校了。


    這些人一個個的,真的好煩!


    我必須把他好好地藏起來!


    此時心底的聲音又一次出現:‘隻要把他藏在那棟大樓,你可以一直在那裏陪著他!誰也搶不走!’


    我決定就這麽做。


    ————


    又過了幾天,房間裏氣味越來越大。


    為什麽阻礙我的人,死了都不安生?


    要是他們的氣味引來其他人怎麽辦?


    ‘不如就吃了他們吧!’心底那道聲音這麽說。


    我想,‘它’說的都是對的。


    ————


    阿曜竟然拒絕進食了。


    這樣是不行的。


    他要是死了——


    死了我們……


    好像也可以在一起?


    而且……我就不用害怕了?!


    我無比興奮,連忙問他願不願意跟那些貓一樣,一直一直陪著我……


    可他又拒絕了我!


    他怎麽能拒絕我呢?!


    “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請求著他。


    ————


    他好像很怕我那樣做。


    他開始給我唱歌。


    他一開口唱歌,我就下不了手,還莫名地想哭。


    我有些遲疑了,我是不是本來就不想這麽做?


    可心底的聲音卻告訴我,這不是因為我舍不得,是他的歌聲不對勁。


    這樣嗎?


    那沒關係。


    等到他沒辦法再繼續唱下去,不就好了?


    ————


    終於,


    他的聲音愈發沙啞。


    我再次舉起刀,卻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也不想傷害他的……


    可是——


    我想和他永遠都在一起。


    他一定也一樣,我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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