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沒忘,不知姑娘……想要什麽謝禮啊?


    那人被柳依依扯著衣領,舉著雙手,一副害怕的樣子,賠笑著問。


    柳依依笑著說:“兄台你瞧我一介女子,出門在外,也沒個兵器防身,要是遇到歹人怎麽辦,不如你便贈我件兵器如何?”


    那商人一聽,愣了愣,笑著說:“姑娘說笑了,我一個做生意商人,那裏會有什麽兵器啊。”


    我不信?看你懷中凸顯,可是藏了一把兵器?說罷柳依依便鬆開那商人的,把手伸向那商人的胸懷。


    那商人反倒像是被調戲的良家少女,在那邊大聲喊叫著,極力抵抗,這時,突然有一隻手把兩人拉開,這手便是徐子蘇的手。


    他把那商人拉回來,轉頭肅然對柳依依說:“姑娘你莫要再胡鬧了,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此時人越聚越多,皆是對柳依依指指點點,眼裏麵盡是鄙夷。


    你!柳依依氣的胸脯起伏不斷,她明亮的眼睛看著徐子蘇的眼睛,氣憤道:“也罷,我管你這傻子的閑事做什麽,柳依依跺了跺腳,撥開眾人就往外走,倉促中,戴在頭上用作遮麵的皂紗鬥笠不小心被人一蹭,掉落在地,傾城的臉龐上特別是那雙美的勾魂攝魄的眼睛,這下所有的人都是呼吸一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著柳依依看,畢竟這個女子真的是好看的有些過分了,這徐子蘇也是癡癡看著。


    其實也難怪,柳依依本是隻蛇妖,都說妖怪化形魅人,自然不是那些凡人能抵禦的了的。


    看什麽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柳依依氣鼓鼓的對徐子蘇說。


    說罷,柳依依便撿起掉在地上的皂紗鬥笠,重新戴在頭上,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青衣城中即使在入夜後,依舊是燈火通明,城中有一條河橫穿而過,城中設一小石橋,兩旁栽種垂柳,寒冷的風拂起光禿禿柳枝,那柳樹上也不知是誰把一個燈籠掛在上麵,映照著底下石橋。


    河水潺潺,倒映著街上明亮的燈火,上麵還漂浮著些許未融化的冰雪。


    柳依依拿著一個酒壺,倚坐在石橋的欄板上,昂頭拿起酒壺輕酌了一口,她擦了擦嘴,望著廣闊無垠的銀河。


    那兩顆最亮的,就像您的眼睛,小時候也是這麽覺得,娘的眼睛總是像星辰一樣,不,也許甚至比星辰還要美。


    柳依依輕聲說:“娘,依依想你了……


    這時忽聽聞身後有腳步聲,柳依依急忙擦了擦眼角的一絲濕潤,正色轉頭,竟是白日裏的那個青衣門大師兄徐子蘇。


    你怎麽在這裏?柳依依問道。


    姑娘,我是來找你的,方才我去客棧尋你,小二說你不久前離開了,不過他說看你往河邊來了,我便尋來了。沒想到姑娘真在這,徐子蘇低著頭,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柳依依聽完,撲哧笑了出來,她背過身去,又拿起酒壺輕酌了一口,說:“不知道尊貴的青衣門大師兄如此大費周章的找小女子,是有什麽大事嗎?”


    我是來道歉的,徐子蘇對柳依依說。


    道什麽歉啊?柳依依問道。


    就是今天白日裏……我不該大聲指責你,讓你難堪了,徐子蘇帶著歉意說。


    柳依依聽這話,想了想,突然回頭嬉笑著說:“其實也沒那麽嚴重啦,不過你若是道歉的話,兩手空空是不是也太沒誠意了些。”


    哦,徐子蘇聽完這話,當即便拿出一個小錢袋,說道:“姑娘,我就隻有這些了。”


    誒呀,誰跟你要銀子的,柳依依白了他一眼。


    那姑娘的意思是?徐子蘇疑惑的問。


    柳依依嘖了聲,又別過頭去,這才說:“其實小女子,一直對青衣門向往已久,所以,還請徐公子,你能幫忙引薦一下。”


    這……姑娘要是入門的話,可以等到來年入春,來參加入門考核,我雖有愧與你,但師父鐵麵無私,我也不好助你走捷徑啊,徐子蘇有些為難的說。


    什麽!你可是青衣門的大師兄啊,難道手裏,就一點實權都沒有嗎?柳依依問道。


    徐子蘇還是略顯為難的看著柳依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啊?柳依依突然一笑,轉過身指著徐子蘇帶著些許哭腔大聲喊道:“難道你就覺得,你對我做出這種事,便是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的嗎?”


    此時大多數百姓家裏依舊亮著燈,那酒館裏更是坐滿了飲酒的人,正覺得枯燥的很,聽柳依依這麽一叫,紛紛放下手中的事跑出來看熱鬧。


    你不要亂說話啊,徐子蘇指著柳依依,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但遠處逐漸接近的人聲越來越近,他隻得急忙拉起柳依依的手倉皇逃跑。


    待逃遠些,徐子蘇才放開柳依依的手,皺著眉頭說:“姑娘你怎麽亂說話,我對你做什麽了?”


    柳依依撇了撇嘴,揉了揉自己的手,說:“怎麽了。你對我做出這種殘忍的事難道還不許我說了嗎?”


    所以你答不答應?柳依依再次問道。


    徐子蘇急忙說:“我答應,明日還是這個時辰,姑娘你在那橋上找我吧。”


    早這不就好了,柳依依對他笑了笑,舉起酒壺又輕酌了一口,柳依依此時隱約有了些醉意,臉色有些微紅。


    那就謝過徐公子了,柳依依彎腰裝模像樣的施了個萬福。


    說完,柳依依便傻笑著轉身往回走,可剛走了幾步,她突然回過頭來,對徐子蘇說:“對了,傻子徐,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吃那兩枚丹藥。”


    說罷,柳依依便頭也不回醉醺醺的離開了。


    冷風輕撫徐子蘇的臉頰,把他吹了個激靈,這時他忽然想起什麽來,一時懊悔莫及,早知便早些問清楚好了,自己明明來的時候都想好了的,怎麽見到了反倒緊張到一下忘了個幹淨,現在想起來有什麽用,此時柳依依此時早已走遠了。


    也罷,徐子蘇歎了口氣,心想,明日再問吧……


    轉眼便到了兩人約定之時,徐子蘇早早便趕了過來,倒也並非青衣門閑散,而是徐子蘇逃了今天的功課,趁師父不注意偷偷跑出來了。


    他心想:“想來此時師父應該也發現我不在了吧,師父肯定會很生氣的,畢竟自己從小都未曾犯過什麽大錯,如今竟背著他逃功課,可誰讓他一整天都在期待與這位柳姑娘再見呢。”


    他手裏攥著一個銀牌,靜靜等著自己期待了一天的那個人。


    此時臨近黃昏,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他明知道現在還不到時辰,但還是緊緊盯著橋對麵的長街,心裏無時無刻不期待著那道身影。


    直到天光被夜色籠罩,甚至過了約定的時間,柳依依才姍姍來遲。


    你怎麽來這麽早啊,柳依依笑著問。


    姑娘是記錯了時間?此時已是過了約定之時了,徐子蘇有些不高興。


    柳依依尷尬的笑了笑,便岔開話題說:“徐公子,那我昨晚跟你說的事,怎麽樣?你師父同意了嗎?”


    徐子蘇微微搖搖頭,把手中的銀牌遞給柳依依。


    柳依依接過銀牌,在柳樹上燈籠的映照下,看到上麵雕刻了兩個秀麗的字。


    “客卿。”


    我今日跟師父說明事情,叫他肯你入門,但師父拒絕了,他說你若是真要入門,便要等到來年入春,但最終挨不過我苦苦哀求,但還是不肯僭越門規,隻給你個客卿的位置。


    其實徐子蘇還隱瞞了些事情,他的師父葉行舟並不是經不住他苦苦哀求才給他這個客卿銀牌的,而是問了徐子蘇這位朋友是男是女,徐子蘇也沒有多想,便如實回答了,葉行舟在得知他這個朋友是個姑娘時,當即便嬉笑著給了徐子蘇這個客卿銀牌。


    這個好啊,柳依依忽然說。


    啊?徐子蘇有些不解。


    柳依依一拍腦袋,暗想道:“我之前真是喝多了,這若是真入了青衣門,這拿到蒲風草,也不能立即回去,畢竟有門規束縛,我要是不辭而別,到時候再給我安上個叛門的罪名,我要是說要退出門派,這才短短幾日,怕是又說我戲耍他們,可他們現在給我個客卿的身份,反倒幫我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柳依依看著徐子蘇不解的看著自己,笑著解釋道:“沒什麽,徐公子不必內疚,其實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小女子得徐公子如此相助,又怎麽會不知足呢”


    徐子蘇見柳依依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失望,反而是很高興,但也沒想那麽多,畢竟這個姑娘從一出現,自己就越來越看不懂她。


    對了,徐子蘇突然問道:“姑娘昨晚說不讓我吃那兩枚丹藥,這是為何?”


    柳依依把那銀牌收起來,手拍了拍徐子蘇的肩膀,說道:“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不過看你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應該是沒吃吧。”


    此時,就算是徐子蘇再笨,也想通柳依依話中的意思了,當即便問:“姑娘你是說那丹藥有毒?”


    不然呐,柳依依反問道。


    可接下來徐子蘇說的話竟把他嚇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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