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杆映著月光的長槍突然飛來,一下刺穿了一頭野狼的身體,而這樣槍頭尚有餘力,又接著刺進了另一隻野狼的身體。


    薛靜從一邊的樹上跳到那兩隻被長槍貫穿尚在掙紮的野狼旁邊,伸手一抓一拔,長槍重回手中,麵對不斷撲來的惡狼,一人一槍,入狼群拚殺之中遊刃有餘,一杆長槍舞的虎虎生風。


    “這些狼崽子我來對付,你專心對付那隻老的,”薛靜說。


    “薛姑娘,你來的正是時候,”易生笑著說。


    易生話音剛落,便聽見這狼精冷哼一聲,說:“狂妄!你們兩個毛孩子,真當我這麽好對付嗎!”


    這狼精話音剛落,眼中頓時散出紅光,身形陡然變大。


    易生一驚,鬆開這狼精的尾巴,順勢往地上一滾,閃到一旁。


    一旁的薛靜看到易生這邊的狀況,擔心的問了句:“易傻子,能應付過來嗎?”


    “不必管我,我還應付的過來,”易生答道。


    “臭小子,我這就讓你為你的囂張付出代價!”


    這狼精此時顯然是怒了,揚起巨爪對著易生狠狠拍下。


    易生靈巧的閃了過去,轉頭看自己原來站立的地方此時已然是煙塵四起。


    那狼精龐大的身軀半數淹沒在飛起的煙塵裏。


    “臭小子,你就隻會躲躲閃閃的嗎!”巨大的狼精開口嘲諷道。


    狼精話還沒說完,便又揚起巨爪向易生拍了下去。


    易生又怎麽會被它的三言兩語所激,右腳猛地往地上一踩,頓時他的身子開始急速向後退去。


    隨即一劍斬出,一道磅礴的劍氣瞬間將這狼精的前爪斬下。


    狼精發出一聲慘叫,又惡狠狠的說:“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罷,狼精仰起頭發出一聲嚎叫。


    此時正在圍攻薛靜的狼群聽到狼精的這聲嚎叫,紛紛拋棄薛靜向易生跑了過來。


    麵對數隻野狼的圍攻,易生躲避不及,被一隻野狼撲倒在地,手中的利劍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緊接著野狼張開血盆大口就對著易生的喉嚨咬了下去,易生反應不及,隻把頭向左一偏,野狼那張滿是獠牙的大嘴便咬在了易生的肩膀上。


    “易傻子,”薛靜叫了一聲,衝了過來。


    易生忍著痛,沒有叫出聲來,隨即映入易生眼睛的就是狼精那隻巨大的爪子。


    易生抱著趴在他身上的野狼,在地上滾了一圈,堪堪躲過了狼精的爪子。


    薛靜此時跑了過來,一槍刺在此時趴在易生身上的野狼身上,隨即用力一挑,將那隻野狼挑飛出去。


    還沒等薛靜攙扶,易生便一骨碌爬起來,大喊了聲小心,一下將薛靜撲倒滾到一旁。


    隨著一聲巨響,狼精的巨爪落下,卻又是撲了個空。


    易生沒有說話,他鬆開呆望著他的薛靜,起身快步跑上前拿回了之前掉在地上的利劍,一擊就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的狼爪不斷跟他擦肩而過,他幾個跳躍爬到了一顆樹上,被他躲閃的狼爪拍在樹之上,樹木頓時斷成了兩截,但他已然大喊一聲,從樹上縱身一躍,高舉利劍向狼精的脖頸砍了下去,這一劍帶著必殺的決心。


    一劍斬下,狼精的頭顱落地,狼精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溫熱的鮮血濺滿了易生的眼睛,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全然成了個血人。


    或許就是這麽一個身影,薛靜便對易生徹底改觀了,她再也不會懷疑那些江湖盛傳的那些豪氣衝天的事跡到底是她眼前這個人的手筆,還是他冒名頂替,雖然眼前的這個人也從來沒有主動承認過。


    直到易生突然倒在地上,薛靜這才喊了聲易傻子站起來向著他跑去。


    此時易生肩頭的鮮血已然浸濕了他的衣衫,麵對這種情況,薛靜卻手足無措,隻得不斷將自己衣袖上的布撕扯下來包住易生的傷口。


    此時眾人才姍姍來遲。


    “小姐!你怎麽樣?”兩位天武教弟子見到這種情景,急忙跑上前關心道。


    “小生子!”此時林師兄眾師兄弟跟了過來,林師兄和幾個師兄弟喊了聲,跑到前麵來。


    “這是怎麽回事,小生子怎麽成了這副模樣?”林師兄此時一臉的擔憂。


    薛靜沒有回答任何一個人,她麵色陰沉的抱起易生來,輕輕將易生交由林師兄抱著,轉身冷眼看著身後的天武教弟子說:“小端子,速去找來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去營地,半個時辰後我見不到大夫,教規處置!”


    聽到這話,一個身形瘦小的天武教弟子走出來,留下一句我這就去找就匆忙離開了。


    隨後薛靜又冷眼看著站在一旁的一眾天武教弟子,過了好一會,才冷冷的說了聲回營地,轉而又對著正在給易生包紮傷口的林師兄等一眾道門弟子說:“林師兄,帶易傻……易生回營地吧,我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了,我一定會讓大夫用最好的藥給他治傷。”


    當薛靜對林師兄說話時,全然是兩個態度,在眾多天武教弟子不解的目光中,林師兄抬頭看著薛靜,微微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多謝薛小姐了。”


    皓月當空,林師兄等一眾道門弟子們就這樣站在營帳裏看著正躺在床榻上的易生。


    林師兄站在床榻前麵,方才薛靜和陸老還有大夫剛走,幸好大夫說隻是因為過度勞累引起的昏厥,沒什麽大問題,肩膀上的傷口也不是太嚴重,可現在在這裏的所有人心裏都知道,依照易生的修為,那裏會這麽輕易就勞累過度,造成易生如今這麽虛弱的原因,無非就是他體內那股奇毒。


    林師兄沒回頭去看後麵的師兄弟們,而是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奔走了半夜,你們也都累了吧,都去睡吧,小生子我來照顧就行了。”


    可沒有人去睡,他們左右看了看,有人歎了口氣,這時有一人上前一步緊蹙著眉頭說:“林師兄,我知道你還在因為我們喝酒的事生氣,我們也知道錯了,可那時我們也都是一時糊塗,但是林師兄,你剛才說的這話我不明白,小生子是你師弟,他同樣也是我們的師兄弟,如今他受了傷,我們擔心他可一點都不比你少多少啊!”說話這人名叫楊裏,此人也是易生的師兄。


    這時又有一人站出來說:“對啊林師兄,你這是把我們當外人了嗎?”此時說話這人名叫劉兵,一張粗獷的臉黝黑,身形壯實,但相較於其他人卻是有些矮,也是易生的師兄。


    林師兄沒有回答,周圍又安靜起來。


    這時又有一人說:“我倒覺得此事有古怪,師兄不可能平白無故跑去林子裏找那狼精的麻煩啊,”這次說話的人名叫章小全,他是易生的師弟,也是這裏一眾道門弟子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這時劉兵冷哼一聲,道:“我看呐,這事跟那個薛家的丫頭脫不了關係。”


    見眾人沒有回話,他又跑到前麵,一臉嚴肅的對著眾人接著說:“哎,你們想想看,小生子去求她接濟那些難民之後就沒回來,而是自己一個人跑去林子裏了,這不明擺著就是薛家的丫頭以幫忙的事要挾逼著小生子去的。”


    “好了,”林師兄忽然張口道:“此事如今尚不明朗,不可妄然猜忌旁人,一切等小生子醒了再說。”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薛靜和陸老已經回了營帳,她呆立在營帳裏,陸老站在她的身旁,她此時甚至都還沒有換衣服,因為撕扯衣袖上的布料給易生包紮傷口,此時的她那雪白纖細似新出的春筍一般的小臂沒了衣袖遮擋,整個裸露在外。


    “小姐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陸老看著薛靜說。


    薛靜木訥的微微點了點頭,頭也不轉的對陸老說:“這裏已經沒事了,陸伯你先回去吧。”


    陸伯看了眼薛靜,說了聲好,便轉身離開了。


    薛靜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隻是戲耍了一個人罷了,哪怕那個人受了傷,亦或者是死掉了,自己都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她甚至想過若是可以讓這事過去,易生想要什麽她都會給,可是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虧欠過任何人,畢竟她薛大小姐前麵有薛驚世這尊大佛擋著,隻要她不惹其他三大派的人,還有誰頭鐵到去找薛驚世的寶貝女兒的麻煩。


    可如今這算怎麽回事,薛靜能感覺到自己的慌亂絕對不是因為害怕,因為就算對方是道門的人,惹得孟今道這個老妖怪親自找上門來,薛驚世也擋得住,畢竟再怎麽樣,他們都懂的分寸,江湖上的兩大門派也絕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可這不是因為害怕,又會是因為什麽呢?


    薛靜雙手扒拉著頭發,努力想著原因。


    這時薛靜忽然聽到軍帳外麵數人喊道:“吾等援救來遲,還請小姐責罰!”這一聲洪亮整齊,瞬間傳遍整個營地。


    薛靜聞聲走出來,隻見五十多名天武教弟子整齊的站了八排,他們見薛靜走出來,嘩的一下全都半跪在地。


    第一排有一人說:“小姐,兄弟們對不起你和易少俠,依照門規,我們便是吃了敗仗,您該罰我們每人八十杖打。”


    “為何來遲?”薛靜冷聲問道。


    那人回答道:“我們跟小姐你走散後,就在路上不斷的遭到狼群的阻截和騷擾,在擺脫狼群後,我們找了個人爬上樹,循著您火把的火光找到了您的蹤跡,我們跟著您的蹤跡一路趕來,可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那人又接著說:“但是!教規有寫,凡有失職失敗者,皆無理由,量原罪論處,所以還請小姐按教規處置,這八十杖,我們是一定要受的。”


    “還請小姐按教規處置!”五十名天武教弟子異口同聲喊道。


    “好,那我便罰你們八十杖,”薛靜向右慢慢踱步,嘴裏又說:“但這八十杖先記在我這裏,等到我們完成任務,凱旋而歸之時,這八十杖再罰也不遲。”


    五十多名天武教弟子互相看了看,一齊抱拳恭敬道:“我等謹遵小姐命令。”


    薛靜點了點頭,說:“你們都起來吧。”


    “謝小姐,”眾人說罷,一齊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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