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跟他說話的時候還會流淚,但是他覺得這是個好事,她能把眼淚流給自己,說明她的心也會完全向自己敞開的。


    丁一哽噎了一下又說道:“那個時候,真的是好孤獨好孤獨,不知你在何方,盡管心裏有怨,但還是抱了一絲希望,隻要還有愛,隻要能讓我再遇到,我會什不計較不埋怨……沒辦法,的確是太愛太愛了……”她又說不下去了。


    江帆把她抱緊在自己的懷抱裏,輕輕地拍著她,心裏也是感慨萬千。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安慰她,隻能不停地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以後不會了,不會了……”


    他為她再次擦去淚水,低頭吻了她……


    這時,外麵的客廳傳來了小狗低聲叫的聲音,江帆抬起頭,笑了,說道:“你的警衛要撒尿了。”


    丁一含著淚笑了。


    江帆說:“我得帶它出去,不然它可能會在地毯上解決。”


    “嗬嗬。非常危險。”丁一說道。


    江帆說:“我先換衣服,帶它出去排便。”說著,江帆就去換衣服。


    丁一跟了出來,小狗看見她,就像看見久別的親人那樣,跟她不知如何親熱好了。


    江帆說道:“我看,這狗不能在你哪兒養著了。”


    “為什麽?”丁一抬頭問道。


    “它就跟個小孩似的,可憐兮兮的,還是送你嫂子哪兒去合適。你一整一整天不在家,晚上有事回去晚了,它一急還不在屋裏解決呀?”江帆穿著衣服說道。


    “它是可以在屋裏解決的,但是在我那兒它不願意。每次都得去外麵,有時我還得跟在它的後麵給它清理糞便。”丁一摸著小狗的毛發說道。


    “你怎麽清理?”江帆忽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哈哈,太簡單了,我們家院牆外麵就是田野,我用鐵鍬鏟起,直接就扔到牆外造肥去了。”


    “哦,你這個動作是不是當著它的麵做過?”江帆認真地問道。


    “經常。”丁一回答。


    “難怪它不在屋裏排便,它是因為這樣可以方便你。這個狗太聰明了。”江帆說著,走過來,蹲下身給它拿過鞋。


    丁一幫助她給狗穿鞋,穿好後,江帆說:“你先去洗澡吧,我們一會就回來。”說著,帶著小狗就要出門。


    “不行,要抱著它。”丁一喊道。


    “為什麽,它穿著鞋呢?”


    丁一笑了,說道:“你這裏所有的一切對它都是陌生的,它出去後就會先搞圈地活動,走廊的牆角和地毯都會被它留下記號的,所以,你要抱起它。”


    “哦,有道理,看來還是你了解它。”江帆說著,就抱起小狗走了出去。


    丁一沒有立刻去浴室洗澡,而是站在客廳的陽台前看著外麵。


    外麵,已經有家屬出來遛狗了,很快,江帆就帶著狗出去了,小狗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後,解決了問題,然後就開始在院子的樹上、電線杆上做記號。江帆沒有立刻帶它上來,而是任它在下麵玩。已經有三三兩兩的戰士出來掃雪了。大家看見市長遛狗都特別新鮮,就去逗小狗,但是小狗表現的非常矜持,對他們愛答不理的。


    丁一看了看表,便走進浴室,打開噴淋,這才從鏡中發現,在自己的身上,他留下了多處印記。她掐著指頭算了算自己的生理期,應該不會有問題。


    正尋思著,浴室的門推開了,江帆赤裸著身子從外麵進來了。


    丁一驚得下意識捂住了胸脯,說:“你怎麽進來了?”


    江帆說:“我也洗呀,昨天夜裏賣了力氣,出了太多的汗。”他壞壞的笑著。


    丁一背過身去。


    江帆走到她背後,從後麵抱住她,說道:“跟我還害羞啊?”


    丁一說道:“還沒有完全適應……”


    “我要強迫你習慣。”說著,就從後麵摟住了她,丁一就感覺到了後麵有個堅硬的東西頂住了她,她一驚,她趕緊往前挺了挺身子,說道:“咱們還要去上班呢。對了,你要幫我把狗送回去。”


    江帆垂下了頭,說道:“跟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一樣。”


    丁一回頭看著他笑了。


    江帆說:“我把它送你嫂子那裏去吧。聽話,你要多留一些時間給我,適應我。再說,你走後,小狗一人在家,它會覺得很無聊的,你的確把它養瘦了,我在省城看見它那次,它就像一個雪球一樣,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你嫂子盡管也上班,但是中午她和孩子是要回家的,這樣它就不會太孤獨。”


    丁一說道:“嗬嗬,侄子早就吵著要它了,說生活沒有意思了,爺爺走了,小狗走了,奶奶走了,爸爸也不常回來,也看不見姑姑了。”


    江帆立刻說道:“你看是不是?這樣,今天就讓它先在我這裏,晚上你回我這,我再跟你一塊去送它。”


    “那可不行。”丁一說道:“我把它放我家裏可以,如果隨意把它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它會有種被遺棄的感覺,而且你這裏也沒人照顧它。”


    “我可以讓當兵的帶它。”江帆說道。


    “更不行了。”丁一堅決地說:“它不能隨便吃東西,再說了清潔問題……不行,要不我還是聽你的話,先送嫂子那裏去,這裏離她近,回我家會遠些,路還不好走。”


    江帆立刻表示同意,說道:“行,咱們快點洗,先送小狗,然後吃飯。”


    “我就不跟你吃飯了,送完小狗你就去上班,不用管我了。”丁一說道。


    “那可不行,我必須善始善終。”江帆即刻表示反對。


    江帆往自己身上抹了一些沐浴露,又給她抹了一些,幫她從上到下洗好,洗著洗著,他就停止了動作,把她抱在了懷裏,說道:“真的不想離開你。”


    丁一說道:“你現在要對你的選民負責,好好工作,不要沉湎於……”丁一不說了。


    “沉湎於什麽?”江帆問道。


    “好了,快點吧,沒時間了。”丁一推開了他。


    江帆說:“送走小狗,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那可不行,你絕對不能去我單位。那樣的話我就不理你了。”丁一佯裝生氣地說道。


    “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這麽大的人,這麽大的官,怎麽不懂道理呢?”丁一故意白了他一眼。


    江帆委屈極了,低頭洗著,不再說話了。


    丁一笑了,說道:“還學會鬧情緒了?”


    “我來閬諸,本來就是來追老婆的,結果弄了個市長,改天辭去這個勞什子官,安安心心追老婆多好。”江帆低著頭沮喪地說道。


    丁一笑了,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


    他們穿戴整齊後,就走出門,丁一抱著小狗,忽然停住了,江帆問道:“怎麽不走了?”


    “我這樣跟你出去行嗎?”


    江帆攬過她的腰,說道:“怕什麽?”


    丁一掙開了他的臂膀,說道:“注意影響。”


    江帆笑了,說道:“這裏,沒人認識你,就是有人認識也不怕,市長是有老婆的人。”說著,擁著她就走了出來。


    他們出來後,院子裏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雪已經停止了。停在下麵的幾輛汽車上的積雪,也被當兵的清除幹淨。


    江帆拉開車門,讓丁一和小狗坐了進去,他打著車預熱。


    他扭頭看著丁一在發呆,就說道:“想什麽呢?”


    丁一說:“昨天采訪的稿子忘寫了,今天上班就要送審的。”


    江帆說:“那還回去,寫完後咱們再走。”


    丁一看了看他,說道:“在你那兒哪寫的了,這樣吧,我不跟你吃早飯了,我打車去杜蕾家,你去上你的班,不用管我了。”


    “為什麽?”


    “我要提前到單位寫稿子。”


    江帆沒有說話,而是放下手刹,將車開了出去。


    這裏,本來就在城東的位置,距離喬姨的家和杜蕾的家很近。江帆沒有讓丁一打車,而是直接開到了大學的家屬院,丁一讓他把車停在旁邊的一棟樓前,然後抱著小狗下去了,江帆降下車窗說:“我等你。”


    丁一沒回答,抱著小狗就向另一棟樓跑去,一直跑過了兩棟樓,才拐了進去。


    江帆笑了,心說,會撒謊了。


    但是他沒有將車開過去,而是停在原地沒動。


    不大一會,丁一就快步跑了出來。上了車後,說:“你怎麽沒走?”


    江帆說:“送人送到家,我哪能走呢。”


    丁一說:“到門口我下車,你就可以上班去了。”


    江帆不言語,出了大學家屬樓後,他便向西麵的那條街拐去,丁一說:“我從這裏下車,你別送我到單位。”


    江帆還是笑而不答。


    丁一說:“讓人家看見不好。”


    江帆說:“小狗都知道搞圈地活動,向外界宣布自己的領地,我為什麽不能學學它?”


    丁一聽了這話不由地笑了。


    江帆又說:“別擔心,我下車,沒人會看見我。”


    “有人會認識你的車。”


    “那也沒事,他們知道誰開著呢。”


    丁一忽然就將前麵後視鏡上掛著的墨鏡摘下來,給他戴上,說道:“還是減少一些曝光率吧。”


    “哈哈。”江帆正了正墨鏡笑了。


    快到廣電大樓門口前,丁一讓他停下,她要提前下車。


    江帆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上班的人還沒有到,他就直接停在了大門口,丁一剛要下車,江帆拉住她,說道:“晚上下班我接你。”


    丁一說:“不用,我自己回去。”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跑了進去。


    江帆笑了,摘下墨鏡開走了。


    丁一來到單位後,一樓大廳還沒有人來上班,她來到二層自己的辦公室,趕緊攤開稿紙寫稿子,等到上班的時候,她才剛剛寫完。


    她下了樓,將稿子交到值班編輯的手裏後,新聞部主任徐克儉進來了,他說到:“小丁,一會的信訪工作會議別忘了。”


    丁一說:“記著呢,沒忘。”


    “提前到會場。台長讓我們增加現場采訪的比例,你根據會議的內容想想,怎麽在現場采訪,采訪什麽人,談什麽問題,你現場發揮吧。”徐克儉說道。


    “好的。市領導有誰參加?”丁一問。


    徐克儉說道:“現在還不知道,就接到了會議通知,估計最大的官兒應該是分管的副書記參加,可能還會有政法委書記和紀委書記參加。你見機行事吧。”


    “好的,咱們去幾台機子?”丁一問道。


    “兩台。”


    這時,上班的人陸續來到。


    當丁一和兩個攝像員從單位的采訪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市委書記佘文秀從車上下來,一會,江帆的車也到了。丁一裝作沒看見他,低頭幫助另外兩個男記者拿器材。


    江帆倒顯得很大方,跟他們打招呼,說道:“記者同誌們辛苦了。”


    其他兩位男記者趕忙跟市長打招呼,說:“江市長好。”


    丁一的臉一紅,也衝他點頭微笑,說了句:“江市長、好。”


    江帆衝他們點點頭,眼角就掃了丁一一眼,微笑著從他們旁邊走過去,跟在佘文秀後麵走進了會議旁邊的休息廳。


    其中一個男記者說道:“丁姐,你和老嶽你們都在亢州呆過,那應該認識江市長吧?江市長也在亢州當過市長。”


    丁一說道:“是的,認識。”


    那個男記者繼續問道:“那你見到市長老鄉怎麽一點都不熱情啊?”


    丁一說:“我們不是老鄉,隻能算作在同一城市工作過。”


    “那不對吧,你原來就是電視台,跟市長應該很熟才對。”男記者看著她說道。


    丁一笑了,說道:“我知道他是市長,但是他未必知道我是誰,我們在領導的眼裏,可能多對不上號,未必能分清誰是誰。”


    那個男記者覺得丁一說得有道理,就說:“也對,市領導咱們沒有不認識的,可人家誰認識咱啊?”


    丁一說道:“別感慨了,快走吧,沒見領導們都到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丁一就有些納悶,書記市長都來了,說明這個信訪工作會議規格夠高的了,那麽這個會應該采訪誰呢?”


    這個時候,丁一看見又有兩輛車停在了門口,宣傳部長蔡楓和副書記殷家實從車上下來,丁一認識他倆,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殷家實和蔡楓也都認識丁一,知道她是梅碧馨和丁乃翔的女兒,另外知道丁一是林稚君的學生,而且在電視主持人大獎賽中,他們都給丁一投了票。


    打過招呼之後,丁一跟蔡楓說道:“蔡部長,我想會後搞個現場采訪,您看來了這麽多領導,我采訪誰合適?”


    “采訪殷書記,他分管。”蔡楓說著,趕忙叫住了殷家實。


    殷家實說:“那還行,今天書記市長都來了,怎麽也輪不上采訪我啊,要采訪也該是采訪佘書記。”


    蔡楓說:“你是主管,佘書記能講?”


    殷家實看了看左右,小聲說道:“書記抓全麵,他是大主管。”


    丁一聽著兩位領導鬥嘴,就笑了,說道:“我也認為該是殷書記接受采訪。”


    殷書記擺了擺手,向前走了。


    丁一無助地叫了一聲:“蔡部長,怎麽辦?不然我可是完不成任務了。”


    蔡楓說:“別急,一會你找秦嶺秘書長。我讓他給你安排。”


    蔡楓說著朝前走了,這時前頭的殷家實回頭跟蔡楓說道:“小丁現在怎麽不出鏡了?在電視看不見她主持節目了?”


    蔡楓說道:“跟他爸爸出國了,請了一年多的假,剛回來。”


    “哦,難怪。”


    丁一看著兩位領導進了休息廳,她和兩位攝像員就走進了會場。今天來參加會議的全是各市縣黨口書記和各局委辦的一把手以及主管信訪工作的領導,會議室裏坐滿了人。


    丁一來到前排靠牆的記者席坐下,已經有兩名日報的攝影記者和文字記者坐在了那裏,丁一挨著他們坐下。


    從她這個位置上看到了江帆的桌牌赫然立在桌子上,她還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上見到江帆。想起他剛才見到她時那幅春風得意的樣子,心就不由地跳動了一下。


    很快,領導們走向主席台,她就看見了台上那位儀表堂堂的高大身影,坐在了桌牌的位置上。其他領導們也都按次序坐好。


    會議由江帆主持,由於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領導出席會議,無形中會議就提了格,政法委書記李汝明做了全年信訪工作會議的總結報告,殷家實傳達了省委關於信訪工作的最新指示精神。


    丁一在下麵聽著,她很少抬頭看江帆,因為她感覺江帆總是有意無意地掃視全場,目光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看,她索性低下頭,不和他的目光交流,這樣,別人也看不出什麽。


    她在心裏暗暗埋怨他,怎麽能總往她這邊看呢?要知道,全場有幾百雙眼睛盯著呢。她甚至在心裏有些後悔昨天的事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們久別重逢的激情,她的心就莫名跳了起來,臉也感到了潮紅。他的勇猛,他的體貼,他的熱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確讓她找到了久違了的那份來自心靈和肉體的雙重感覺。他們的確達到了空前的契合。


    想到這裏,她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正好“巡視”到她這裏,她趕忙又低下了頭。


    不能不說,在這些廳級領導中,江帆的確出類拔萃,不僅僅因為他比他媽年輕,更因為他的學識和氣質,就是舉手投足間的那種鎮靜從容,就已經具備了一顆政治新星所具備的所有魅力。


    當然,單純對丁一來說,他的真誠和執著,也讓她再次陷入了愛河。在這一段時間的交流中,她再次感受到了來自江帆的那種濃濃的愛意和溫暖,尤其是他為了再次和她牽手,主動要求來閬諸工作,再次以坦誠征服了她,而且從他對有著“丁一”兩字的琥珀石的愛不釋手中,讓丁一再次感覺到了他的誠意和愛意。


    躲過了他巡視的目光,丁一深深地出了一口氣,頭又下意識地抬起,不想,又碰到了他那假意巡視全場的目光。這人,真是不小心!哪能這樣啊?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看著不說,還有兩台攝像機呢?她在心裏埋怨道,再說了,你作為市領導,即便這個會議在跟你無關,你也要低頭裝作聚精會神哪怕看看會議文件,看看你的主持詞,在怎麽著目光不能這麽的假公濟私。


    丁一這樣想心裏埋怨著,就抬頭偷偷看了他一眼,果然,就像有心電感應那樣,他低下頭看著手裏的材料。就在佘書記快講完的時候,市委一名工作人員來到丁一前頭,跟她耳語了幾句,丁一就拿起包站了起來,隨後跟他順著靠牆的通道走了出去,來到會場旁邊的休息廳,市委秘書長秦嶺在裏麵喝著水,正在和市委的幾名工作人員說著什麽。


    丁一過來跟秦秘書長打招呼。


    秦秘書長說道:“蔡部長跟我說你要采訪佘書記?”


    丁一說道:“我要做幾個現場采訪,其中就有領導這部分的內容。”


    秦秘書長說:“信訪工作對於咱們閬諸目前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工作,也是很敏感的工作,佘書記接受采訪不合適,畢竟是部門工作,還是讓殷書記講吧。”


    丁一說:“我沒有意見,您看著安排吧。”


    “一會我跟殷書記說,你提前把提綱擬好。”


    “我已經擬好了,就兩個問題。”丁一說著,就從采訪本上撤下了一頁紙,將剛才在會議期間擬好的兩個問題交給秦嶺秘書長。


    秦秘書長接過看了一眼,上麵寫著:信訪工作的重要意見;我市在這項工作中目前存在著哪些問題。他看完後笑了一下,說:“很冠冕堂皇的問題。”


    丁一也知道這兩個問題沒有特色,但是采訪這級官員而且當前又是這麽敏感的時期,隻能是這麽冠冕堂皇,這樣的問題盡管空泛,但卻安全。於是她說道:“給市領導的提問隻能是這樣了,比較有針對性的問題我還安排了針對基層的采訪。”


    “哦,你有目標了嗎?”秦嶺問道。


    “有,就在這受表彰的單位中。”說著,就將大會發的材料給秦嶺看,上麵勾畫出了兩個單位。


    秦嶺看完後,把她選的那兩個單位拉掉一個,重新給勾上了一個單位,說道:“換成陽新縣吧,盡管是貧困縣,但是他們工作做得實在,而且的確不錯。”


    丁一點點頭,她當然要聽秘書長的了,因為畢竟她不了解真實的情況。


    秦嶺把材料交給丁一,說道:“什麽時候開始?”


    “散會後我先開始采訪這兩個基層單位,采訪殷書記的時間您安排。”丁一說道。


    秦嶺點點頭。


    丁一又說:“還得麻煩您想法幫我通知一下這兩個單位的縣委書記,我不認識他們。”


    秦嶺又點點頭,說道:“好吧。”


    跟秦嶺秘書長說清之後,丁一又順著牆根重新坐回剛才的位置,江帆注意到了她的離席。


    這時,就聽主持大會的市長江帆說道:“剛才殷副書記傳達了省委和中央關於信訪工作的最新指示精神,下麵歡迎市委書記佘文秀同誌針對我市信訪工作的現狀、存在的問題和今後工作的方向,做重要指示,大家歡迎。”說完,他帶頭鼓掌。


    丁一在原來的位置上坐好後,她就看到一名工作人員借給領導倒水的時候,分別塞給了江帆和殷家實一個紙條,江帆看完後,夾在了筆記本裏。殷家實則對著紙條琢磨了半天。


    佘文秀講完後,江帆又對本次大會進行了幾句點評,他高度概括了閬諸在信訪工作中取得的成績和當前麵臨的形勢,並且特別指出,絕不能對當前的信訪工作心存僥幸心理,要善於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把矛盾淡化在基層,密切聯係群眾,讓群眾知道我們在幹什麽,讓群眾明白我們這麽做的目的和用意。他說完後,就從筆記本裏抽出那張紙條,這是剛才秦嶺讓工作人員給他的,他對著話筒說道:“陽新和永安縣的兩位縣委書記留下。散會。”


    丁一知道這是剛才圈定的兩個采訪對象。為了突出實效感和現場感,丁一在會場上采訪了兩位縣委書記。


    秦嶺過來告訴她,殷書記下午兩點在辦公室接受電視台的采訪。


    丁一的眉頭就是一皺,顯然,從會場到辦公室,不但沒了現場感,還會讓觀眾在視覺上有跳躍的感覺,時間連續不上,但那也沒有辦法,電視台本來就是黨的喉舌,領導怎麽說就怎麽辦。


    已經12點多了,兩位縣委書記接受完采訪後說要請他們吃飯,丁一婉拒了。


    收工後,丁一掏錢請兩位攝像記者和司機吃飯,這個點即便是回到單位估計也沒飯吃了。


    他們來到了四季如春的生態園餐廳吃飯。四個人說說笑笑正吃的時候,丁一接到了江帆的電話。他問道:


    “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飯?”


    “是啊,還說呢,都怪你。”丁一說出這話後,感覺當著同事的麵不合適,就走到了一大叢杜鵑花的旁邊。


    江帆笑了,說道:“怎麽這麽亂,在哪裏?”


    “我們在外邊吃飯。”丁一調高了音調。


    “哦,怎麽沒人管我們大記者的飯?太不像話了,回頭我得批評他們。”江帆故意地說道。


    丁一笑了,說道:“我不信,你敢嗎?”


    “誰說我不敢,我為什麽不敢?”江帆理直氣壯地說道。


    丁一笑了:“嗬嗬,我不信你敢。”


    “你不信我在去騙別人吧。”江帆說道。


    “終於認輸了?”


    “是啊,你都說我不敢,我再不認輸,就太不識抬舉了。怎麽樣,上午的采訪順利嗎?”江帆關心地問道。


    “縣裏的還順利,就差市領導還沒采訪。下午兩點我們準時到市委大樓殷書記辦公室。”丁一說道。


    “是秦秘書長安排的吧?”江帆問道。


    “是的。”丁一說。


    “行啊,祝你采訪順利。”


    “沒問題。”


    “很自信啊。”


    “當然,別忘了我可是新聞戰線上的老兵。”丁一自豪地說道。


    “哈哈,真不謙虛。那你先去吃飯吧,頭下班我在給你打電話,如果沒有特殊事我去接你。”江帆說道。


    “別了,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


    “嗬嗬,公私兩不耽誤。我先眯一會,拜了。”


    “拜了。”


    掛了電話,丁一的心裏甜滋滋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她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走回了餐桌,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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