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孟戲謔一笑道:“本侯今日若是不答應呢?北俞劍仙要如何?”


    “侯爺不答應,笑堂沒有任何辦法,不過對於侯爺來說卻是兩全其美的事,留下南平王屍體沒有任何用處,若是讓笑堂帶走屍體,能讓笑堂欠一個人情,隻要不危害北俞之事,侯爺開口,笑堂定當竭盡全力、毫無怨言。”


    段孟沒有急著回答天笑堂的話,索命此時上前道:“侯爺傷勢需要處理,讓屬下為您清理傷口。”


    “哦!索命還會醫術?”段孟疑惑道。


    “回侯爺,我等剛跟隨老侯爺時,每人除了武道修行,各自在其他方麵都有學習,屬下從小對醫術和草藥比較喜歡,所以跟隨府中老先生學習過醫術。”


    段孟站在原地解開衣袍,準備讓索命為他止血處理傷口。


    韓遺小臉蛋粉嘟嘟,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麵帶紅韻之色,輕啐了一口:“呸,不要臉的家夥,沒看到我和司徒姐姐二人還在這裏嗎?”


    說完轉身不再看向段孟,司徒公英與韓遺完全相反,絲毫沒有小女子嬌羞作態,一雙清水眸子直勾勾盯著段孟身體,那協調性極其完美的肌肉,現在遍布猙獰傷口。


    白無常突然跪伏段孟身後,如同家犬搖尾乞憐道:“侯爺怎能站著療傷,屬下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看著白無常跪伏在地,整個後背挺得筆直,段孟絲毫沒有客氣,一屁股坐在上麵,段孟自然清楚,白無常心裏打得什麽小算盤。


    “白無常,本侯說了今日你們兄弟二人可破戒一次,也僅此一次,明白?”


    “屬下明白!”


    索命已經開始為段孟清理傷口,拿出清水處理傷口,緊接著便是將上好的止血散敷在傷口,使用白色紗布包裹傷口。


    司徒公英看著段孟血肉翻卷的傷口,處理下來一聲沒吭,疼痛之時,也不過是緊蹙了一下好看的劍眉。一雙清水眸子並未離開段孟,不知在想些什麽。


    說起來段孟長相,那叫一個羨煞旁人,如同羊脂玉般嫩滑潔白的皮膚,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龐。


    讓那待字閨中俏美人看到,一眼便會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可偏偏就是如此盛世容貌,比起段弑的容貌,卻還是相差甚遠。


    當年段孟八歲時,塞邊城中做出了,讓青州百姓至今歎為觀止的一件事情。一名途徑塞邊城十三四歲少女,擁有傾國傾城之資,被段孟強行掠入候府,揚言要養在候府,等他段孟長大娶過門,做未來的鎮山候夫人。


    段弑剛趕回候府,便聽到下人討論小侯爺,在塞邊城大街上強搶民女,氣得段弑直接對八歲的段孟家法伺候。


    段孟卻是嘴硬說著:“老東西,你是怕小侯爺我以後顏值超越你,想要做出虎毒食子之事,就不怕打死我老段家絕了後嗎?”


    “哼!打死你,讓段家絕後,等百年後我段弑自會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請罪。”


    此話卻被聞訊趕來的段母聽到,絲毫不顧現場有下人,指著段弑鼻子破口大罵:“你個缺德冒煙的東西,你百年後好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請罪,我呢?我孟雀兒身為段家兒媳,讓段家絕了後,百年後雀兒如何向段家列祖列宗交代?”


    孟雀兒罵起段弑來,全然不在乎平日裏,下人麵前的端莊大方、賢良淑慧,不論什麽虎狼之詞,皆是滔滔不絕脫口而出。


    段母說著拿出百用不厭的招式,已經開始梨花帶雨、潸然淚下,段弑最見不得自家夫人落淚,趕緊好言相勸,段孟方才從段弑手中逃過一劫。


    卻再次落入段母手中,皮鞭揮舞起來,威勢絲毫不落段弑半分,段孟倒也硬氣,沒哭沒鬧硬抗了下來。


    段母接連抽了八下,留下一句話,直接轉身離去。


    “不論是在鎮山候府,還是塞邊城,哪怕青州境內,你任性而為、招搖過市,回到家中段弑這東西敢找你麻煩,娘親全部給你擋下。可若是你敢再像今日這般,強搶民女、為非作歹,莫說段弑動用家法,娘親第一個饒不了你。”


    就這樣鎮山候府裏,段孟怕段弑,段弑怕自家夫人孟雀兒,段母又格外溺愛段孟,使得段孟在整個青州,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便是最厲害,連堂堂鎮山侯爺段弑也不敢隨意招惹。隻因為家中有一個,能把段弑拿捏住的夫人管著他。


    就這麽一直盯著天笑堂,沒有回答也沒有回絕,仿佛在比較二人誰的耐力更好一般。


    最終還是段孟打破了,二人之間彼此相互對視,略帶顫音說道:“其實……”


    段孟故意拉長聲線:“其實南平王屍體,確實對本侯沒有絲毫用處,而且身為老一輩人物。同時父親提起南平王時,更是讚不絕口,稱他是一個超凡拔俗之輩。”


    “今日你天笑堂不提出要求,本侯也會讓虎噬帶走南平王屍體,讓他魂歸故裏,落葉歸根。”


    “笑堂多謝侯爺寬宏大度,笑堂之前所說之事,侯爺有用到笑堂之處隨時開口,若有半分推脫,笑堂親自動手折劍退江湖。”


    “好!今日記住你所說,本侯需要之時,自會派人通知你。”


    “今日一見,笑堂明白了什麽叫做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世人口中的侯爺,與笑堂今日所見差別,可謂一個天、一個地,差距頗大。”


    “笑堂再次謝過!”說完天笑堂手掐劍指,略微躬身作揖。


    段孟揮揮手,明顯不想在此事繼續討論下去,天笑堂抱起南平王屍體走向虎噬統領。


    虎噬成員接過南平王,跟隨天笑堂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足以讓他們銘記於心一輩子的南懷朧月城。


    南平王帶來一眾江湖高手,在天笑堂離開後陸續向著不同方向而去,鬼婆毒公等十數人未曾離去。


    毒公上前說道:“侯爺,我等願意追隨於您左右,效犬馬之勞。”


    段孟微微蹙眉,緊接著說道:“想要追隨本侯可以,每人斷去一臂,本侯便留下你們。”


    毒公聽到段孟之言,不敢表露絲毫怒氣,反而語氣低沉道:“侯爺,您莫非是在與我等幾人開玩笑?”


    段孟大笑出聲,整個人差點四仰八叉從白無常背上摔下來,大聲說道:“哈哈哈……是你們先和本侯開玩笑。”


    “侯爺當真不再考慮一下?”毒公不死心道。


    段孟隻是輕輕搖頭,並未繼續搭理毒公,其實早在剛才鬼婆毒公等人,便已聽出段孟言中之意,不過是想再爭取一下,是否能夠改變段孟主意。


    “滾…趁著本侯現在不想殺你們,否則就你們剩下的十數人,殺你們如同殺雞取卵。”


    隨著北俞江湖高手全部離開,段孟大手一揮道:“隨本侯入城。”


    一行八人向著朧月城門走去,路上韓遺疑惑不解道:“段孟,以你繼承鎮山候府偌大家業,何必如此拚命呢?”


    “嗬嗬……你是說本侯擁有了他人可能一輩子,無法擁有的勢力,就應該安分守己,待在青州境內,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侯爺嗎?”


    “沒說讓你混吃等死,不過身為鎮山候的你,也沒必要如此拚命。”


    “小妮子,記住一句話……”


    段孟話未說完,韓遺已經氣急跳腳不願意了,大聲道:“你段孟不過一個十六歲,還未行及冠禮的小屁孩,有什麽資格,老氣橫秋的教訓我?”


    段孟並未生氣,搖頭輕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看清楚本侯現在的處境,同時也不明白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不論你擁有多強大的勢力,不能為己用,都是扯蛋,當你實力與手段足夠強大,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韓遺再次想要詢問之時,段孟突然開口打斷道:“到城門下了,還有什麽問題可以問鬼九,或許他能給你想要的答案。”


    話音剛落,段孟抬腳邁入朧月城內,一瞬間城內喧囂聲傳入耳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段孟有種想要停留下來,不再繼續江湖曆練之行,徹底融入朧月城。


    或許這便是剛經曆一場生死戰鬥,遺留下來的後遺症,促使他更想融入日常喧囂和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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