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的日子到了,寨子裏沒有計劃派人隨行。


    畢竟四個人都是武修,又有兩個中武,根本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更何怳隻是趕路而已。


    再者寨子裏也有事,正是用人之際。


    洛承、沈淩還有梁三田將四人送到了竹林之外。


    “路上所有的事都聽彭興的。彭興的話就是我、淩兒跟三哥的話,要是回來被我們知道有誰胡鬧的話定不輕饒……”洛承依舊不修邊幅,說話時卻一改往日平易的樣子,滿臉嚴肅,瞬間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王者風範。


    “兒子,加油!”沈淩沒多說什麽,衝牛二眨了下眼。淚水卻分明已經在往外湧了。


    “本來我是要與你們同行的,因為寨子裏突然有事,走不開了。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醜話先說在頭裏,拿不拿名次無所謂,但絕對不能給寨子丟人。要是讓我聽到一丁點關於咱們寨子的風涼話,哼哼……”


    說完梁三田將拳頭捏的“嘎嘎”作響,擠動滿臉的橫肉,作出一個凶相,那道刀疤也更瘮人了,目光緩緩掃過四人。


    當掃到站在最末的牛二身上時,發現他正眯起眼睛滿臉不服地盯著自己。


    “哼!小兔崽子,要是不服,回來,我等你挑戰!”


    牛二兩隻小拳頭緊攥,眼中也充滿了怒意,場麵略有些尷尬。


    葉子剛準備說話,隻見牛二鬆開了雙拳,深吸一口氣,雙手抬起,交叉枕於腦後。


    “姓田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別受傷……”說完轉身便走了。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才姓田……你們都別攔我,看我今天不撕爛他的嘴……”


    身後已經亂作了一團,但,又有什麽關係呢。


    “娘——我走了!”


    聲音徹響,竹葉沙沙,一隻手放下來在臉上胡亂摸了兩下。


    洛承笑著搖搖頭:“多的我就不說了,你們趕緊上路吧。”


    ……


    四人都算是第一次出遠門,一路上倒也覺得新鮮。


    雖然所見之物寨子裏大抵都有,卻依舊好奇。


    葉子跟牛二撒歡兒地跑來跑去沒有閑著的時候。


    行過兩日後,這天晌午幾人來到一處岔路口時,牛二突然安靜了下來。


    仿佛遠方有個聲音在呼喚著他,心底深處的記憶還未湧出,眼淚卻已不知不覺地滑落了。


    “我這是怎麽了……”牛二低下頭看著被淚水打濕的沙土,喃喃道,“我怎麽哭了呢……為什麽會哭……”


    站在其中一條岔路上,他抬頭靜靜的望向遠方。


    這條路他並沒有走過,但是遠方的山峰卻似曾相識。


    “那是……鎮子的方向……村子……”


    此行的路線事先已經定好了,本來是可以直行的,為了避開牛家屯,結果繞了個大彎。


    就是為了防止勾起牛二的記憶,怕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回會村子,那樣一來很容易發生什麽不測。


    現在看來依舊沒能避過去。


    好在牛二並未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傻牛……”葉子輕生喚道。


    “葉子……我想回家……”牛二已經泣不成聲了。


    “等武修大會結束我陪你回去……”葉子伸出潔白的小手替他抹掉眼淚。


    牛二漸漸止住了哭聲:“其實……臨走時幹娘跟我說過……可能會遇到以前熟悉的東西……她希望我能堅強的麵對……我也答應過她自己不會衝動!你放心我沒事的!”


    說完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峰,在心裏對自己發誓:“我一定會回來的!”


    ……


    此事過去之後彭興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看來他也又不小的顧慮,走之前估計也是被叮囑了什麽。


    平安無事地又行了兩天。


    這天四人來到一座嶺前,路上竟橫著幾根竹竿。


    突然從路邊的草堆裏跳出了三個人,中間那人不住地攥著手裏的砍菜刀,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隻聽他大叫道:


    “你們幾個小鬼站住!那什麽,此山是……是我栽,此樹是……是我開,要……要……要想過去,把身上的幹糧都交出來,交出來就趕緊走,走慢了讓老虎吃了你們。”


    四人一怔,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仨。


    明明是劫匪,卻沒有絲毫狠戾勁兒,一身打扮倒像是普普通通的莊稼漢。


    “我們張老哥的話你們沒……沒聽到麽?把吃的通通交出來!”


    這時,牛二走到路邊挑了一棵一人粗的大竹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咣當一頭撞了上去。


    哢嚓一聲,竹子底部被撞出了一個大洞。


    緊接著又是呲啦一聲,一條裂縫直竄竹梢。


    三個劫匪頓時慫了,縮作一團,中間那人哆哆嗦嗦地砍菜刀都拿不穩了。


    “老哥,他……他們是武修……”


    葉子上前兩步,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嬌聲說道:


    “這幾天我們也沒少碰見劫匪,別人都是劫財,你們竟然劫糧,不過像你們這麽慫的倒是頭回見,這麽慫當什麽劫匪呀。你說你們一個個年富力壯,有手有腳,幹點啥不好,非得出來打劫。揍你們一頓吧,說我們武修欺負人;不揍吧,你們又欺負其他老實人。這樣吧,我扇你們兩巴掌,隻要你們保證今後不再幹這種營生了,我就放了你們……”


    那三人似乎並沒有在聽,而是縮在那裏小聲地嘀咕著什麽。


    其中一人說:“老哥,他們是武修,要不請他們幫我們的忙?”


    年齡最大,被稱作張老哥的那人說:“你沒看到他們都還是小孩子麽,能有什麽大本事,去了還不是送死!”


    另一人說:“是啊,我看算了吧,都還那麽小,不能因為幫我們把命丟了呀!”


    “喂!你們三個嘀咕什麽呢?沒聽到我講的麽!”葉子嗬斥道。


    三人慌忙跪地求饒,臉上卻滿是難言之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然膽大包天地在此設障搶劫,此地的武教頭難道不管事麽?你們搶劫過多少財物,傷過多少性命,趕緊如實招來,倘若說不出個所以然,這頓打是免不了的。”說話的是彭興,此刻他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


    牛二差點笑了出來,這家夥說話怎麽跟唱戲似的呢。


    三人互相看看,最後那趙老哥歎了一聲道:


    “想來你們應該是有師門的,跟你們說說也無妨,我們也懇請諸位小俠出麵讓你們的師傅來幫幫我們……”


    “求求你們了……”


    “求求了……”


    說完三人竟然哭著磕起了頭。


    三個成年漢子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聲淚俱下,鼻涕流出來了都毫不在意,似乎就是想盡情發泄心中的痛楚。


    能看出來的是這三人卻有難言之隱。


    彭興站在最前邊,見他們這樣一下子慌了起來,這陣勢自己哪見過,不說別的,單單年齡這塊自己也受不起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倒是平時給人沉默寡言、老實巴交的孫一一步衝了過去:“使不得,使不得,你們先起來吧。”


    說罷將三人扶了起來。


    三人抹掉眼淚,擦幹鼻涕才道:


    “我們三人本來都是距此地不遠一個叫下嶺村的村民,在此搶劫也就是今天的事,也就隻見到了你們四個小……四位小俠士……”


    “事情就發生在昨天……眼下不正是收糧的時節麽,昨天大家正在割稻子呢,突然從地裏竄出一隻大老虎,一口咬住張老哥家的小兒子拖著就跑……”


    說到這裏,站在旁邊的那位張老哥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我們趕緊召集村民沿著血跡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呐……最後,我們在村頭的山上找到了那老虎。誰知……”


    說著那人竟打了個冷戰,眼中的神色暗淡了下去,目光渙散,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才繼續說道:


    “誰知那老虎並不怕人,竟然……竟然向我們撲了過來,太嚇人了!太嚇人了……”說著說著他竟然也哭了起來,


    “一口,就一口……就將人咬成兩截了……去了二十幾個村民,就隻回來了三四個……”


    彭興他們頓感事情不妙,看來此事不能不管了。


    等他們三人情緒平複下來,葉子小手拖著下巴,皺著眉頭問道:“一隻老虎,二十幾個人都對付不了,還幾乎都被咬死……就算是普通村民也不至於這麽弱吧……老虎有這麽厲害?”


    葉子這麽一說四個人也跟著納悶:老虎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雖然危險但寨子裏的獵人幾乎每年都會獵到那麽一兩頭,那些獵人也都是普通人,而且也就那麽四五個人。


    “那哪是什麽老虎呀,簡直就成精了,個頭有兩頭牛那麽大,甚至還要大,那根大尾巴活脫脫一根鐵鞭,嘴巴張開你們倆小孩都能彎腰站裏邊去,一顆牙都有你們拳頭那麽大了……”


    彭興問道:“你們空著手去的麽?”


    “那哪敢啊!鐮刀、木矛、弓箭、繩子,帶刃帶刺的都拿上了,結果……根本不管用。那老虎的皮結實的就跟土坯牆似的砍砍不動,紮紮不透,射射不穿……”


    葉子更納悶了:“老虎皮跟普通的羊皮、狼皮沒什麽區別,就算結實點也不能硬到這種地步啊。”


    牛二跟孫一也都一臉疑惑,唯獨彭興聽到後卻若有所思,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麽,隻是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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