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驚訝的看向黎毓。


    黎毓埋著頭往前走,眼睛盯著地上兩人的影子, 臉上沒什麽表情。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顧眠問。


    “租了個房子。”黎毓語氣淡淡的說。


    這是不是代表事情再往好的方向發展?


    顧眠心想。


    她埋頭往前走, 兀自沉思著。


    她試圖分析過黎毓的心理, 猜測黎毓的病態心理和原生家庭脫不了關係,


    包括他在考了高考狀元之後又決絕的從學校天台上跳樓自殺,整個事件和地點串聯起來,他的自殺行為更像是一場報複行動。


    他的父母在知道他的高考成績之後應該是最高興的時候。


    而他就是在他們最高興的時候,選擇在他父親作為大股東的學校天台跳樓自殺, 讓他們在最高興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這就是□□裸血淋淋的報複。


    顧眠兀自沉思著,等到回過神來, 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樓下,而黎毓居然也一直跟著她到了這裏。


    但現在黎毓從那個家裏搬出來了, 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放棄他的自殺報複了?


    “那我先上去了?”顧眠說。


    黎毓點頭。


    顧眠刷開門往裏走,黎毓撐住門, 也跟著走進來。


    顧眠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我也住這裏。”黎毓說, 說完越過她, 徑直走上樓梯。


    顧眠愣了會兒,才追上去, 詫異的問:“你租了這裏的房子?”


    “不可以嗎?”黎毓腳步不停的往上走。


    顧眠跟著走上樓去, 到了三樓,看著黎毓站在她家隔壁的房門前,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然後就站在門口, 平靜的看著怔愣的顧眠:“要不要進來?”


    等到顧眠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黎毓的房間裏了。


    黎毓在她身後把門關上,把燈打開,和隔壁客廳裏堆放著滿滿當當的雜亂物品不同,黎毓這間客廳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就是空蕩蕩的一間屋子,白牆上還留著上一個租戶的孩子畫的大片塗鴉,顧眠跟著黎毓進到臥室,這套房子的戶型和隔壁“顧眠”的家是一摸一樣的,黎毓住的不是主臥,而是和她一樣比主臥稍小一點的次臥,但是也比她的房間簡陋的多,裏麵就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除此外也是什麽多餘的物件都沒有,除了床上的床上用品,甚至都看不到黎毓的私人物品。


    黎毓進了臥室,沒開臥室裏的燈,就往床上一坐,歪著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顧眠:“現在我們是鄰居了。”


    顧眠把環顧四周的目光收回來,看向黎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反應,黎毓眼尾含著的一點笑意也漸漸收斂,黑眸幽深的看著顧眠:


    “你不高興嗎?”


    顧眠沒有察覺到黎毓的情緒變化,甚至沒有注意到黎毓說了什麽,因為她突然注意到,房間裏的床、櫃子、書桌的擺放位置,都和她房間裏的一模一樣,是巧合嗎?還是......


    黎毓握住顧眠的手臂把她拽過來,然後攬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深邃幽深的黑瞳盯住她的眼睛:“你在想什麽?”


    臥室裏沒有開燈,客廳的光線順著打開的臥室房門傾瀉進來,黎毓的臉上一半顯露在光線中,一半隱藏在黑暗裏,顧眠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覺得他的兩隻眼睛一隻黑亮有光,一隻幽黑深邃,而自己像是被盯住的獵物。


    顧眠問:“怎麽不開燈?”


    “燈是壞的。”黎毓說。


    “怎麽不叫房東過來修?”顧眠隨口問道。


    “不需要。”黎毓答。


    兩個人就著這樣曖昧的姿勢,說著日常瑣碎的小事。


    可兩人的心思其實都不在這上麵。


    “你不高興嗎?”黎毓突然問道。


    “什麽?”顧眠沒反應過來,眼神裏帶有一絲茫然。


    黎毓盯著她的眼睛:“我搬到這裏來住,你是不是不高興?”


    顧眠眨了眨眼:“沒有啊。為什麽會不高興?”


    黎毓抿了抿唇,眼睛仍緊盯著她:“我以為我搬到這裏來,你會很高興。”


    顧眠愣了下,剛要說話,就被黎毓打斷。


    “對不起。”


    顧眠一怔,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我早上不該對你發脾氣的。”黎毓把臉埋在她頸窩,炙熱的鼻息噴薄在她頸側的某塊皮膚,激起一片酥麻,他的鼻尖蹭上去,溫熱的唇若有似無的觸碰著她脖子上白皙細膩的皮膚:“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顧眠不適的縮了縮脖子。


    黎毓把她拖進懷裏,圈住她的腰,下巴支在她的肩上,溫熱的唇輕吻她的耳垂,往她耳朵裏吹氣:“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顧眠通紅可愛的耳垂含進嘴裏。


    顧眠的耳垂已經燒的滾燙,被黎毓這麽一含,她人都顫了一下,敏感的察覺到黎毓的情緒有點不對勁:“黎毓?”


    黎毓沒有回應。


    她偏過頭去看他,通紅的耳垂從他嘴裏滑出來,他抬起眼,深邃黑眸凝視她,顧眠也凝視他,表情很平靜:“黎毓。去看心理醫生吧,我陪你一起去。”


    黎毓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略微退開一些,和顧眠的臉拉開距離,眼睛緊緊盯著顧眠,像是要從她的神情裏找到什麽。


    顧眠就這麽平靜的任由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梭巡,眼睛裏一片澄澈幹淨。


    “我沒有錢。”黎毓忽然說道。


    顧眠平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


    黎毓嘴唇微微牽起:“看心理醫生很貴的,我的錢已經用來租房子了。”


    顧眠短暫的愕然過後,盯著他:“這麽說,你答應我願意去看心理醫生了?”


    “嗯。”黎毓凝視她半晌,嗯了一聲,他重新將臉埋在她頸窩裏,半闔的眼簾下黑眸濃黑如墨:“隻要是你想我去做的,我都會去的。”他擁緊顧眠:“但是你答應我的,也不準騙我......你說會一直陪著我。”


    顧眠得到他的承諾,鬆了口氣,聞言心裏也軟了軟,點了點頭:“嗯,我不騙你。”


    “那你現在不生我的氣了?”黎毓又抬起頭來看她。


    “我什麽時候生你的氣了?”顧眠反問他。


    “那你今天為什麽都不來找我?”黎毓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她,有絲絲委屈。


    早上在小花園那裏,他丟下她自己走了,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看著她半點沒受影響一般一如既往的和邊上的同學說說笑笑,他主動發信息給她,她回了兩條就不再理會,連看也不看他,他胸口窒悶說不出的難受。


    顧眠眨了眨眼:“我在學習啊。”


    而且,她以為黎毓在生她的氣呢,明明把她丟在那裏,自己一個人走了的人是他,怎麽現在卻說是她再生他的氣呢?


    顧眠眼睛裏有光閃了閃:“期中考試,我可是要上紅榜的。”


    “紅榜?是什麽?”黎毓看著她問,想知道


    顧眠一臉無語的表情看著他:“你連紅榜是什麽都不知道?”


    果然,他是真的在認真睡覺,周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


    於是顧眠耐心的跟他解釋了一下紅榜到底是什麽東西。


    黎毓興致缺缺的哦了一聲。


    顧眠卻突然眼睛一亮,從他腿上蹦下來,看著他說:“黎毓,你和我一起衝上紅榜吧!”


    黎毓懷裏一空,心裏好像也跟著空了一下,他擰眉,抬眼看著顧眠,冷淡的說:“不感興趣。”


    “上紅榜的話有獎金的,你現在不是缺錢嗎?”顧眠誘惑他,興致勃勃的說:“會讓那些人大吃一驚的!”


    黎毓烏黑的眼睛微微閃了閃,看著顧眠:“你怎麽會認為我能上紅榜?”


    顧眠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但隻是一瞬間,屋裏光線昏暗,也沒被黎毓發現,她很快就找到借口:“你上次不是還教我做題了嗎?那麽難的題你那麽快就做出來了。”顧眠說著,俯身下去,盯著他的眼睛,像是全然的信任,又像是蠱惑:“而且我相信你,隻要你想做,肯定能做得到。”


    黎毓定定的盯著她,仿佛不明白她對他這樣盲目的信任感從何而來,喉結緩慢的滾動一圈,他驀地伸手扣住顧眠的後腦勺,將她的臉壓向自己,然後他抬起下巴迎上去吻住她。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平息自己胸腔裏鼓噪不停的心跳聲。


    顧眠就這麽彎著腰,被黎毓按住後腦勺和他接吻,吻了一會兒,她腰就酸了,剛要後退,就被黎毓摟著又抱到了腿上去,也不知道他兩條細胳膊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顧眠心中暗想。


    仿佛察覺到她的走神,嘴唇上不輕不重的被咬了一下,她睜眼,就近距離對上黎毓那雙幽黑的隱含不滿的眼睛,他抬眼撩了她一眼,薄薄的眼皮又垂下去,專注的舔吻她的嘴唇。


    他很喜歡舔她的唇瓣和唇角,但是更喜歡的卻是用他的舌頭舔過她口腔裏的每個角落,像是在做某種標記,帶著一種隱隱的病態和強烈的占有欲。


    因為黎毓答應了去看心理醫生,顧眠也放下了心裏一塊大石,也就縱容他把她按在懷裏從各種角度吻她。


    然而一不察覺,黎毓的呼吸逐漸紊亂急促,按住她腰的手掌無意識的收緊,空氣隱隱升溫變得灼熱。


    顧眠被他舌吻到渾身發熱,眼冒水光,心裏隱隱覺得不妙。


    黎毓輕喘著鬆開她的唇,濡濕溫熱的唇吻她的下巴,沿著下巴一路向下,用鼻尖蹭著她的脖子,然後濕熱的唇貼上去細細吮吻。


    顧眠嘴裏也輕輕喘氣,嘴唇都被他吻到發紅,半睜開眼,眼睛裏泛著瀲灩的水光,晃著晃著好像要從眼睛裏晃蕩出來了,表情卻微微有些僵硬,因為她突然感覺到,黎毓有反應了......


    黎毓把頭埋在她頸側,濕熱的唇在她的脖子上輾轉留戀,又往上含住她的唇吮吻,身體裏湧上陌生的燥熱,燒的他口幹舌燥。


    顧眠心尖顫了顫,耳朵又瞬間變得通紅,手撐住黎毓的胸口,往後退,嘴裏叫他的名字:“黎毓......”


    誰知道出口的聲音軟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不像是拒絕,反而像是欲拒還迎,嬌滴滴的撒嬌。


    黎毓果然沒有聽出她的拒絕,反而被她軟綿綿的叫他的名字叫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撓了一下,酥酥癢癢,按在她腰上的手把她往回摟,這麽一摟,兩人的身體摩擦著,他突然挨在顧眠脖頸邊上壓抑不住的悶哼了一聲——


    顧眠被他哼的這一聲,臉都紅了。


    就在這時,外麵隱約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顧眠立刻從黎毓的懷裏退出去,站起來,退到門邊,這回吸取了教訓,清了下嗓子才說道:“我爸媽回來了,我先過去了。”


    黎毓也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陌生悸動中還摻雜著幾分羞恥,出於某些尷尬原因,他坐在床上沒動,隻抬起眼來看了顧眠一眼,又不自在的移開,蒼白精致的麵容上逐漸透出薄紅,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暗啞。


    顧眠從沒開燈的臥室裏走了出去,卻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站在客廳門口,聽了一會兒門外的動靜,同時自己也冷靜了一會兒。


    因為車上有些東西要搬回家裏,所以他們要來來回回好幾趟。


    顧眠隱約聽到外麵的說話聲。


    “這個點了,顧眠怎麽還沒回來啊?”顧眠媽媽奇怪的說道。


    “這孩子最近學習太用功了,應該還在學校。”顧漢初說:“對了,我買了盒車厘子,待會兒等眠眠回來,你記得洗了給她送到房裏去,她都惦記著想吃好久了。順便和她說說,要她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知道了。”顧眠媽媽說:“那車厘子你在賣水果那兒買的?多少錢一斤啊?”


    “管他多少錢一斤呢,孩子想吃。”


    隨著他們在走廊裏走動,聲音時大時小。


    顧眠站在門邊,聽著他們的聲音,心裏也微微泛起暖意。


    突然隻聽到走廊上傳來媽媽有些驚訝的語氣:“哎,隔壁的燈好像亮了,是不是住人了?”


    顧眠微驚。


    “應該是吧。”顧漢初說。


    顧眠聽到媽媽隱約的聲音說道:“可千萬別像之前那家似的......”


    然後就聽不到後麵的話了。


    門關上了。


    顧眠鬆了口氣,還是沒急著出去,站了一會兒,往臥室瞄一眼,就看到原本打開的房門都被虛掩上了,顧眠愣了一下,然後腦子裏不受控製的浮現出不可描述的畫麵——


    不知道是幻聽還是什麽,她隱約聽到臥室裏傳來一聲帶著壓抑的悶哼聲。


    她臉上一熱,立刻把頭轉回來,紅著臉打開門走出去,放輕動作帶上門,走到自己家門口,做了次深呼吸才冷靜下來,拿出鑰匙開了門。


    剛在沙發上落座的父母同時轉過頭看過來。


    “我回來了。”顧眠說著把門鎖上。


    “今天怎麽那麽晚啊?”媽媽問道。


    “在教室看書。”顧眠麵不改色的說。


    “別太累了,晚上就別一直在教室看書了,回來看也是一樣的。”媽媽說著站起身來往廚房去:“你去看看你房間桌子上有什麽?你爸爸特地給你買的。”


    顧眠故作驚訝:“什麽呀?”


    媽媽臉上含著笑進了廚房:“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顧漢初臉上也帶了絲笑。


    顧眠走回房間,走近書桌,就看到桌上用家裏的菜碗裝了滿滿一大碗的車厘子,看起來是剛剛洗的,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


    她捏了一顆放進嘴裏,清爽的甜味,帶著一點點的酸。


    她端起碗走了出去。


    “這個車厘子好甜啊!爸爸,是不是很貴?”


    她把裝滿車厘子的碗放在桌上,挨著爸爸坐下。


    顧漢初看著電視說:“你不是一直想吃嗎?今天正好看到在賣,就隨便買了點。不貴。”


    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走過來把茶往顧漢初麵前一放,然後跟顧眠說:“你把這東西端出來幹嘛?我和你爸又不喜歡吃。”


    “很甜,你們嚐嚐。”顧眠把碗端起來遞到他們麵前。


    媽媽說:“我們不吃,我吃過,不好吃,就你們小女孩子喜歡吃這個東西,我們不喜歡吃,還不如吃個蘋果。你端進去吃吧。”


    爸爸也搖頭說不吃。


    顧眠隻能站起來,強製性的一人喂了一顆。


    媽媽一邊吃還一邊抱怨說:“是真的不好吃,還賣的那麽貴。你快點端回你房間裏吃去。”


    爸爸沒說什麽,隻默默地吃完了。


    顧眠說了句我回房間了,就端著車厘子回房了。


    回到房間裏,把碗放回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來,從桌子上抽出一張化學試卷埋頭做題,一碗車厘子吃了一半,試卷也做了一半,她伸了個懶腰,起身打開衣櫃拿了睡衣,端著車厘子出去洗澡。


    爸媽已經睡了,知道她還沒洗漱,客廳裏給她留著燈。


    把剩下的車厘子放進冰箱,然後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漱完,清清爽爽的從臥室走出來,關掉客廳的燈回到房間,拿著手機躺在床上,舒服的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真的成了個高三生。


    她解鎖手機,她這個高三生當的不容易,不僅要頭懸梁錐刺股的努力學習,還要抽空談戀愛。


    黎毓沒有微信,要聯係他隻能打電話發短信。


    顧眠躺在床上,把手機舉高,給他發信息。


    ——我希望我們的名字可以一起出現在紅榜上。


    她想讓所有人知道,他不禁是個異類,他還是個天才。


    發出這條短信,她沒有等黎毓的回信,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這條短信黎毓第二天也沒回。


    顧眠一出門,就看到黎毓站在門口,斜倚著牆等著她,一看到她,眼神不自然的飄了一下,然後站直了身子往樓下走。


    “走了。”


    顧眠把黎毓帶到馬路對麵的早餐店買早餐。


    “吃灌湯包嗎?”顧眠問。


    黎毓說隨便。


    顧眠跟買早餐的阿姨說:“阿姨,兩籠灌湯包。”


    阿姨有些驚異的看了黎毓一眼,顯然黎毓這種長相和氣質,很不常見,利落的把兩籠灌湯包分別裝起來,遞給顧眠的問:“眠眠,你同學啊?”


    “是啊。”顧眠接過灌湯包,把其中一袋遞給黎毓,笑著說道:“謝謝阿姨。”


    然後拎著早餐和黎毓一起走了。


    顧眠慢吞吞的往前走,低著頭咬了一口滾燙的灌湯包,一邊抽著氣,一邊咬下一口,被裏麵的湯汁燙到唇,伸出舌頭來舔了舔。


    黎毓瞥了一眼,就看到顧眠粉嫩的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唇又飛快縮回去,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移開視線。


    “你怎麽不吃啊?”顧眠見黎毓拎著袋子,卻不吃,催促道:“快吃,灌湯包冷了一以後就不軟了,現在是最好吃的。”她說著,站住腳,把自己咬掉一半的灌湯包舉到黎毓嘴邊:“張嘴。”


    黎毓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看了一眼被顧眠隔著一層塑料袋拿著被她咬掉一半隻剩下半個的灌湯包,低下頭去,就著顧眠的手斯文的咬掉一半,才剛吃進嘴裏,就看到顧眠把他咬過剩下一小半的灌湯包放進嘴裏。


    明明互相連口水都不知道吃過多少,但看到她毫無顧忌的吃掉他咬過的東西,和他親密的分吃一樣東西,黎毓還是會有種莫名的悸動和羞澀的不自在。


    顧眠又拿出一隻灌湯包咬一口,又遞給黎毓,黎毓看她一眼,又垂下眸低下頭咬一口,親密又自然。


    顧眠和黎毓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掉了顧眠那份灌湯包。


    又開始吃黎毓那一份,黎毓把灌湯包從袋子裏拿出來,隔著塑料袋拿著,先遞到顧眠嘴邊,看著顧眠低頭咬一口,然後才遞到自己嘴邊也咬一口,嘴角莫名其妙的微微揚了起來。


    兩人不知不覺分吃了兩份灌湯包。


    到了校門口,兩人也沒避嫌,依舊並肩走在一起,引來不少注目。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出早操了。”顧眠對黎毓說。


    “我也去。”


    “你會做操?”


    “......不會。”


    於是黎毓就隻能站在三樓陽台上,看著下麵操場做操的人群,準確來說,是看著高三三班隊伍最後麵的顧眠做操。


    聖華高中不強製要求穿校服,所以絕大部分學生都嫌校服不好看,都穿的自己的衣服,穿著藍白杠紋的顧眠就顯得特別顯眼。


    做操的也做的比別人標準好看。


    黎毓懶洋洋的趴在欄杆上想,一直看到早操結束,人群都散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顧眠,然後就看到顧眠被人攔了下來,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天在走廊裏想要給顧眠送禮物的陶希。


    “學姐。”陶希被幾個室友鼓勵了以後鼓起勇氣攔住了顧眠。


    顧眠下意識抬頭往三樓教室的方向看去,那裏已經沒有黎毓的身影了,她才看著陶希,淡淡的問:“有事嗎?”


    陶希看著顧眠冷淡的態度,心就涼了半截,但還有半截抱著希望:“顧眠學姐,你怎麽都不回我的微信了?”


    “你喜歡我嗎?”顧眠突然問道。


    陶希措手不及,白淨的臉上立刻紅了個徹底,鏡片下的眼神也有些慌亂,又帶著幾分害羞。


    顧眠神情冷淡:“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我隻當你是普通學弟。我也和你說過了,我有男朋友了。”


    陶希僵住,沒想到顧眠會那麽直接,有點難堪,呐呐的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謝謝你。”顧眠遠遠看到黎毓從教室樓樓梯走下來往這邊走了過來。


    陶希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就看到正往這邊走過來的黎毓,他有點不敢置信,問:“你的男朋友是黎毓嗎?”


    “是。”顧眠說完,對陶希說了聲抱歉,就朝黎毓走去,直接抓住他的手離開,倒也不怕被同學看到傳到老師耳朵裏。


    聖華對學生早戀一直采取不鼓勵不反對的放任態度,還有專門的生理課會涉及到性教育方麵。


    隻是關於顧眠和黎毓在談戀愛的消息傳播的更廣了。


    特別是兩人中午還一起去食堂吃飯了。


    黎毓可從來沒有和誰一起去過食堂,永遠都是獨來獨往。


    張鑫怡不時偷瞄一眼坐在斜對麵低頭吃飯的黎毓,再瞄一眼坐在黎毓身邊的顧眠,心情十分複雜。


    特別是看到黎毓用叉子把自己盤子裏的排骨叉到顧眠盤子裏的時候,更是含著飯菜在嘴裏差點忘了咀嚼。


    “幹嘛給我,你不吃嗎?”顧眠問道,她和黎毓打的菜式一樣,都有紅燒排骨,隻不過她的都快吃完了,黎毓的基本上還沒怎麽動過。


    “不喜歡。”黎毓說。


    顧眠沒說什麽,就繼續吃飯了。


    然後張鑫怡就看到黎毓把自己盤子裏的紅燒排骨一塊一塊全都叉進顧眠盤子裏。


    張鑫怡嘴巴動了兩下,把嘴裏的飯菜咽下去,覺得自己剛剛好像吃了一口狗糧。


    江曦晨端著盤子在張鑫怡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們怎麽來的那麽早啊?”然後對張鑫怡笑了一下:“你好,我是江曦晨。”


    張鑫怡愣了一下,有點害羞:“我是張鑫怡。”


    江曦晨不僅就是隔壁二班的,而且還是聖華的校花,張鑫怡當然認識了,平時也看到江曦晨來找過顧眠玩,她都不好意思過去。


    那邊黎毓還在往顧眠盤子裏叉紅燒排骨,一個眼神都沒給江曦晨。


    顧眠正和江曦晨說話,一低頭,又叉回去兩個:“自己吃掉。”


    張鑫怡和江曦晨就看到黎毓默默把顧眠叉回來的兩塊紅燒排骨吃了。


    ......


    “要不要換位置?”江曦晨轉頭看著張鑫怡說。


    張鑫怡茫然:“啊?”


    江曦晨無奈,吃了一會兒問顧眠:


    “顧眠,周末去不去我家玩啊?”


    “不去。”回答的人是黎毓。


    江曦晨:“???”


    “她要給我補課。”黎毓麵不改色的說。


    顧眠轉頭看他,覺得他是不是說反了。


    江曦晨和張鑫怡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不敢追問,隻能盯著顧眠:“補課?”


    顧眠淡定的說:“黎毓要和我一起上紅榜。”


    江曦晨:“......”


    張鑫怡:“......”


    她們看看一臉淡定的顧眠,再看看默默吃飯的黎毓。


    談戀愛的人,是不是腦子也會壞掉?


    黎毓還不明顯,顧眠已經有跡象了。


    “你最近怎麽一天回來的比一天晚了?早點回家,回家學習也是一樣的。”媽媽叮囑道:“那麽晚回來,學生都走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顧眠麵不改色的說道:“在教室裏學的進去一點。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我們班有個同學正好和我順路,還挺安全的。”


    “你的嘴怎麽那麽紅?”媽媽突然盯著顧眠的嘴唇說道:“怎麽還有點腫?”


    “是嗎?是不是蚊子咬的?”顧眠一臉茫然的摸著嘴唇說道。


    五分鍾前,她還在被黎毓壓在他客廳的門上啃咬,逼著她答應再也不跟陶希說話也不準再和他見麵,才把她放過來。


    “現在還有蚊子?”媽媽倒也沒多想,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蚊子的蹤跡就退出去了。


    房門關上,顧眠吃了塊蘋果,然後才拿出她逼著黎毓做的數學試卷和自己的卷子放在一起開始對正確答案。


    對完卷子,顧眠把各自的得分寫上去,半晌,看著黎毓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出來的卷子喃喃道:“變態啊......”


    對完答案的結果是,黎毓足足比她高出了十二分,隻差三分就是滿分了,這三分就是錯了一個選擇題。


    這張卷子難度雖然不是很高,但是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做出來,而且也沒有檢查,做完了就直接把卷子丟給她了,最後的得分隻差三分就滿分,這種程度已經很變態了。


    顧眠盯著桌子上的兩張卷子,沉默良久,輕輕吐出一口氣,她終於確定。


    黎毓......真的是個如假包換的天才。


    她雖然也隻用了一個小時,也沒檢查,但是卻比黎毓足足低了十二分。


    看這個情況,隻要黎毓正常發揮,紅榜已經寫上他的名字了。


    再反觀她。


    顧眠不禁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不會最後最後的結果是黎毓上了紅榜,而她沒上吧?


    這可不行啊......


    顧眠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眼睛裏燃起鬥誌。


    紅榜上必須寫上她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八千!還了兩千,還欠三千!(握拳。)(細心的朋友一定發現我還了一百六十字的利息,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昨天急急忙忙發出去,結果漏了一段,重複了一段,後麵也有改動的地方,結果發出去的是未修改版的,雖然很快發現了,但是審核中不能修改,今天已經改好了。建議再閱讀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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