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千山占小便宜的心理頓時發作,“多少也是個練武奇才,我這衣缽正好還沒傳人,就是他了。對了……他叫什麽來著。”


    “你沒問,他沒說。”慕白點點頭,又消失於陰影中。


    “整天跟個鬼一樣。”千山哼哼唧唧兩句,把擦好的匪烏劍掛於背後,收好麻布,然後上前兩步蹲下身來,小心地看著小亞丁。看著看著又沒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脊骨、四肢和手掌,邊摸邊樂:“嘿嘿,還真是好,這個骨頭長的好,手掌也大,嘿嘿嘿,不錯不錯。”


    說完他抓著小亞丁的手臂朝自己肩膀一送,腳下一挺,就這樣把小亞丁駝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哼著不知哪裏聽來的野曲子,三兩步就這樣走遠了。


    草叢隻留下他那不時嘿嘿嘿哼哼哼的笑聲。


    ……


    大西國,南境,雲霧城。


    曾有古人給雲霧城作詩一首:雲霧城啊常年都有雲霧,今天有雨,明天有雨,後天有雨,剛洗的褲子一周了都沒幹。


    所以雲霧城從此名聲大噪,不僅大西國,甚至整個拉蒙特斯大陸都知道,雲霧城終年雲霧彌漫。可雲霧城不但是南北運輸的要塞,大西國南境的領主主城也就是雲霧城。


    所以常有波賽多尼亞的貴族挖苦大西國遠在王城外的四方領主——東境領主的川湫城是座港口城市,夏季的時候經常會收到海洋季風的影響遭受台風的侵擾,前年還被世界排名第一的山凶無甲海盜團襲擊過,經常收傷害;南境領主的雲霧城不用說,常年雲山霧罩,久居容易得內風濕;西境領主的沙吉城還算不錯,不過現在狼頭堡被占領,等同於沙吉城也直接暴露在領國的眼前,很危險;最後是北境領主的北熊關城,可能波賽多尼亞的貴族就聽個名字,根本不了解這個城市在哪,因為太偏僻了,肯定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哦,太冷了,說不定鳥都沒有。


    這是謝爾這十天來第三次拜訪南境領主現任卡諾卡家族的族長:卡諾卡·高斯。


    謝爾現在的身份是一個來自王城波賽多尼亞的富商之子,看中了南境雲霧滋潤中的溫泉山區,所以想向南境領主商議著購買權。可也正因為這種身份,第一次他就被領主家的管家無情“拒絕”了;第二次給管家交了跑腿費之後終於見到了南境領主高斯,也終於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可高斯沒有當場做出決定,但還是以禮相待將謝爾送出了門。


    所以現在謝爾得到通知南境領主有意相邀時,便一邊壓抑內心的急不可耐一邊快步走著,差點把身邊領路的管家給甩後頭去了。


    南境多景石和綠植。


    所以南境領主的府邸裏也處處擺放著山石綠蘿以點綴春夏意。沒錯,這地方就是缺少秋冬季節,所以很多時候南境的人民一直覺得自己在過著春天和夏天。


    氣溫高了就是夏天,氣溫低了就是春天,氣溫再低一些,就是春寒料峭。


    反正謝爾以實體基層改革家和企業家自居,是看不上這些花花綠綠華而不實的東西,也不知道等他看過了國王歐米伽那黑曜宮裏成堆成山的晶石之後,會不會覺得南境領主府邸已經很樸素了。


    高斯還是在上次見麵的書房等他。


    管家把謝爾領進門後便乖乖把房門帶上,還對著黑暗中揮了揮手勢,於是南境領主的親衛便將整個房間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當然,這些是謝爾不知道的,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畢竟以現在房間裏聊的話題的敏感度,安保工作再加上一倍也不為過。


    高斯雖然貴為南境領主,可從外貌上來看,卻是普普通通的四十多歲中年男人的長相,沒有富貴氣也沒有尖酸相,若談及氣質,應該是有些平易近人。他邀請謝爾落座,並客套道:“還是喝果汁嗎,是葡萄汁還是蘋果汁?”


    “不了。感謝公爵大人。”謝爾禮貌笑了笑,從客區的案幾上自顧自倒上溫水,“我還是喝溫水好了,畢竟南境的水果長的實在太好,我怕喝多了以後都離不開了。”


    “哈哈哈。南境就是水果多,你要喜歡的話,那就住下來。我在雲霧城裏給你找一座府邸就是。”高斯倒是接下了謝爾的奉承,豪爽說道。


    若謝爾真是王城富商的兒子,南境之主提的這條件他怕不是要開心壞了,可惜與接下來的話題比起來,這句注定是句玩笑話。


    謝爾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直接進入今天的話題:“小人上次的提議,公爵大人您考慮的怎麽樣了。”


    這話一出,房間的愉悅氣氛頓時為之一凝。南境領主也收起了笑容,提了一句反問:“如果真像你上次所說,東西兩境的領主都跟你們結了聯盟,那我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南境,跟你們結盟還是不結盟,有那麽重要嗎。”


    “公爵大人,”謝爾不急不慢的闡述觀點:“您是一個對自己國家不忠誠的人嗎?”


    “你怎麽會這麽問。”高斯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不過良好的貴族禮儀讓他把到嘴邊的不喜強壓下去,“我們卡諾卡家族守護了南境五百多年,從來沒有一刻對自己的愛國之心產生動搖。”


    謝爾立刻站起身道歉:“非常抱歉我剛才的提問竟然質疑一個愛國者家族對國家的忠誠。可是——我們也一樣。”謝爾鞠了一個紳士禮:“我是波圖·謝爾,我的家族也同樣在這個國家生活了五百多年,還有康斯家族、安東尼家族等等,我們每一個都忠愛自己的國家,我們甚至每晚都在為祖國的軟弱和失敗而暗暗落淚,所以我們——隻是想推翻這個已經充滿著私欲和懦弱的耶特羅斯家族。挖掘出這個國家最根源的黑暗和腐壞!”


    謝爾說到激動時他揚起雙臂:“寒冷的冬天已經太久了,我們隻有向死而生,去破壞最厚的那層冰,才能獲得新生,才能重新推動這個國家的進步齒輪。所以——公爵大人,我們是一致的!”


    “我們想要一個完整的國家,所以一個完整的國家不能沒有南境!”


    “東境,我們要對抗那些該死的海妖和海盜!”


    “西境,我們要對峙日益強大的穆之國!”


    “而南境,或者說在南方,可有著一個我們的宿敵,就是利莫利亞!它們可是一直對我們野心勃勃,這三百年來,我們恐怕與它在陸地上在海洋在天空大大小小打了不下數百場戰役,所以公爵大人,我們需要您,需要整個完整的南境!”


    “在我們舉劍而起的時候,需要您幫我們守住來自敵人的窺探。”


    高斯的臉色在謝爾說出那句“公爵大人,我們是一致的”的時候就開始陷入思考。比起謝爾,他自己更加深入的明白,這個國家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在這點上,除了一直沒聯係的北境瑪格頓家族,其他三境的領主其實是同仇敵愾的,因為他們不但要麵對自然災害的侵蝕,還得對抗那些來自異國和異族的敵人。他沉默的聽著謝爾把話說完,或者說是讓謝爾幫助勇敢忠誠的自己把懦弱瞻前顧後的自己壓倒。


    高斯的眼神透過謝爾,看到房間的牆壁上懸掛的那曆代卡諾卡家族先祖的畫像——那些畫像栩栩如生,臉是真臉,鼻子是真鼻子,眼睛是真眼睛一般。猶如真的在注視著自己,告訴自己他們所在的時代他們代表卡諾卡家族都為整個南境為整個國家做了什麽。


    想到這卡諾卡·高斯沉靜下來,他抬頭看向謝爾,從抽屜裏拿出上一次他和謝爾見麵時謝爾遞交的那些資料,從中間抽出那本抬頭寫著“忤逆聯盟”的本子,淡淡地問道:“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麽。”


    謝爾聽到這句話,暗中握緊的拳頭終於鬆開了一絲。


    ……


    大西國,地下城。


    女崢一覺醒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畢竟地下城在地下用晶石和煉金器皿照明,看不到太陽東升西落,自然也感覺不到黃昏夜晚這些。不過還是有女仆進來幫助她洗漱,並告知她現在已經是入夜,她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不過這一覺,好像徹徹底底把女崢的精氣神給補了回來。


    換上忒彌斯給她準備的東方巫女服裝之後,女崢手持著青銅劍器大大方方的走出屋子。果然她現在所在的區域是在地下城的南區,於是女崢迎著四周好奇的目光在女仆和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主控之龍”堡壘。


    忒彌斯和霍恩早在裏頭等著她了,當然還有跟堡壘融為一體的煉金大師豪格。


    不過除他們三人(兩人一靈魂)之外,女崢也見到了上午沒碰麵的地下城美女大管家康斯·海瑟薇。雖然霍恩上午一直在給女崢灌輸他自己是地下城除忒彌斯之外的最高管理者的概念,不過在女崢見到海瑟薇的那一刹那,直覺就告訴她,海瑟薇就是妥妥地地下城最高管理者。


    霍恩那氣質一看就是人家的打手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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