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長辦公室頂層。


    巨大的辦公桌上的六個骨瓷杯中的茶水外溢著最後的白氣,圍坐在辦公桌上的六個人表情不一,但卻很久沒有人再繼續開口。


    窗外的泛黃的樹葉在秋風的拉拽下飄揚落下,向萬靈昭示著肅殺的季節已經來臨。


    昂熱第一個從陳明道對路明非的描述中脫離出來,舉杯示意:“難得同時邀請這麽多人的校長早間茶,諸位導師你們為之爭執的事務應該都有答案了吧?”


    “我還是對路明非還是保留質疑態度,他太不像一個混血種了,甚至連血之哀都沒有半點痕跡。”第一個表態的還是主張嚴苛的施耐德。


    “砰~”已經忍耐著帶路明非參加完心理評估的古德裏安教授猛的一拍桌子,六個精致的茶杯抖了抖。


    “施耐德,你的意思是也要給路明非的牙床鑲嵌定位器,還是跟你一樣在心髒裝炸彈?


    真以為你有血統優勢就能欺負我的學生了嗎?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心口的炸彈失控,送你去見上帝!”


    陳明道看著雖然說著非常恐怖的話,神色卻極為平靜的古德裏安教授,忽然想喝口茶壓壓驚。


    陳明道忽然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吃了路明妃這個小白菜,會不會被古德裏安教授來一發正義的製裁。


    不僅是陳明道在亂想,就連昂熱校長都忍不住防備起古德裏安教授可能會做出的讓施耐德教授吞槍自殺的事。


    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出來,這個兩鬢斑白的老好人已經在下達最後通牒了,就跟即將掀翻波蘭的德三一樣!


    “古德裏安教授,請別忘了《亞伯拉罕血契》,我們要保證路明非不會成為一個失控的怪物。”施耐德屈指教授敲擊著桌麵,像是在提醒著什麽。


    早已成了地中海的曼施坦因起身按住古德裏安的肩膀:“古德裏安不要激動,施耐德教授也隻是為了安全起見。”


    “古德裏安教授,我還沒說學院在關於路明非的事務上的決定呢,請你等一下再發作。”昂熱撓頭。


    “咳咳~”一旁默默吃瓜看戲了半個多小時的副校長清了清嗓子,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路明非是曉檣的同學,他的血統狀態我也已經確認過了。說句難聽的,在座的各位都變成死侍了他還能在你們墳頭蹦迪。


    關於這一點我可以用弗拉梅爾的名義為他進行擔保,施耐德你不用再在這方麵質疑他。”


    就算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再怎麽喜歡舉辦女子遊泳比賽,當他以弗拉梅爾的名義進行擔保時,整個秘黨都沒有能質疑他的人。


    雖然剛剛將煉金小玩具交給兒子的學生拿去玩的副校長甚至都沒有見過路明非,但這又怎麽樣呢?


    當弗拉梅爾導師對一個混血種的血統表示肯定時,哪怕是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的負責人也不能再多說什麽。


    “是,副校長。”執行部負責人施耐德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但還是政質(諧音)正確的稱呼了副校長,而不是用學院外的人對副校長的敬稱。


    就跟陳墨瞳說路明非搗鼓的龍血獅心會這個稱謂會招惹很多麻煩一樣,施耐德用錯稱謂也就自絕於以昂熱校長為帶頭大哥的卡塞爾學院小團體了。


    為什麽古德裏安教授敢揚言幹掉施耐德,除了後者因血統處在崩潰的邊緣在心髒位置安裝微型炸彈,和古德裏安的確有引爆炸彈這個能力以外,還有在向昂熱校長遞交投名狀的意思。


    學術研究水平越高,越清楚被混血種暗麵勢力掩蓋的真相。


    古德裏安教授從不讓路明非和零簽《亞伯拉罕血契》開始,就做好了全麵倒向昂熱校長的準備。


    而作為古德裏安幾十年兄弟的曼施坦因,作為副校長兒子的他天然的和兩個校長同一陣營,尤其是妹妹遺留下的女兒來校之後更是如此。


    這樣一來有關於路明非有四年履曆空白的問題就很簡單了,將最後一個知道路明非異常的人吸收或者幹掉,對古德裏安教授來說都可以接受。


    聽到施耐德的話,古德裏安教授教授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眼裏的瘋狂之色散去,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你個老牛仔。”昂熱笑罵了一句哼著小曲的副校長,“我可以繼續說了麽?”


    最大的爭議點已經被副校長給擔保過去,而且施耐德也服軟了,自然沒有人會說不。


    “很好,接下來我們要明確一點,路明非是一個經得起考驗的好孩子,履曆也切實可查。”昂熱看了眼正在吃巧克力蛋糕的唯一一個學生。


    一開始簡單說了下自己已經獲得路明非信任,然後全程吃瓜的陳明道點了點頭後開口。


    這其實也是上次昂熱校長要親自負責代表著血統重鑄技術成熟的“永生”的原因。


    “恩,在那之前才發生了一次影響非常惡劣的刺殺事件,


    “……而且很不幸的是,執行部的反刑訊教育並不到位,隻用了一周的時間,諾大一個國度內的網絡被清楚幹淨的了。”


    事實上卡塞爾學院也許的確有反刑訊教育,但麵對著不把混血種當人對待的專業刑訊人員,所有扛得下去的都死了。


    “學院開展反刑訊教育的事以後再說。”昂熱伸手示意施耐德不要說話,“這跟路明非的履曆有什麽直接關係?”


    “呼~”


    陳明呼了一口氣,到了給路明非改編履曆的時候了。


    “路明非的舉報,讓九州集團那邊得以完成發泄報複,所以他被九州集團的高層看好並加以培養,而結果是我這種世家子弟也不敢輕易得罪他了。


    這也是路明非的履曆會在卡塞爾學院有四年半的空窗期的原因,他的信息被上麵給封鎖了。”


    陳明道輕笑著說完,捧起茶杯又放下,他記得所謂的“頂級”骨瓷會用直立猿的骨粉製作的,而昂熱校長骨瓷杯想來是十分“頂級”的!


    而且雖然不能喝茶解渴,但是陳明道知道這一次的校長早間茶為差不多該結束了。


    對路明非的管理方式在施耐德認慫那一刻便已經定下,他說了路明非之所以會神隱的情報,則是打落最後一絲顧慮。


    昂熱思考了好一會,敲了敲桌麵道:“明道,你繼續負責和路明非打好關係,有什麽難處嗎?”


    昂熱的話即使是古德裏安教授也沒有反駁,在副校長的學生芬格爾出局之後,身為校長學生陳明道當路明非的監護引導人是最好的選擇。


    “有問題。”陳明道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


    “什麽問題?”古德裏安教授可不想這個隱形盟友被撤換下去。


    陳明道看了眼擺鍾上的時間,神色平靜的說:“路明非不習慣睡硬板小床,跟我商量之後,我們準備把床拚一起然後裝上軟床墊,還有一些別的日用品,我需要運進來。”


    一般的小型槍械弄進來不難,但是大型點的玩具最好還是走正規渠道,從正門進來的。


    “這個不是問題。”


    即使是執行部負責人也找不到這有什麽違規的地方,畢竟有錢的學生甚至都能住諾頓館了,s級改善居住條件是非常應該的事。


    “那我能保證會把路明非養的白白淨淨的,新世紀四好混血種精英非他莫屬!”陳明道打起包票。


    “恩,路明非是個好孩子。”古德裏安教授無條件支持陳明道的說法。


    “校長早間茶時間結束,明道你下去參加學生們的活動吧。”昂熱開始趕人,“記得好好表現。”


    “是,校長,教授們,再見。”陳明道也知道自己一個學生不可能全程參與的,圓潤的滾蛋。


    大門關上,昂熱看著相似完全沒有矛盾的幾個得力教授:“古德裏安,下次手腳幹淨點,沒你們三個什麽事了。”


    “你留著我幹嘛?”副校長很明顯也想要離開,但昂熱敢肯定他這次不是想回教堂上的小閣樓。


    “弗拉梅爾,直到剛剛我才敢相信你是會支持我的。”昂熱毫不掩飾自己之前對副校長的惡意。


    副校長也不反駁昂熱校長的說法,隻是平靜的說:“我很期待你這個複仇者有血脈找上門那一天。”


    “你個老牛仔!”昂熱又笑罵了一句。


    “昂熱,等戰爭結束了你準備去幹嘛?”副校長忽然開口。


    時代已經變了,他們這些守墓人已經能夠說出等到戰爭結束了這種話了。


    昂熱起身從窗口俯視著整個校園,低語道:“我的根就在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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