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輕蹙眉頭,看著周圍狼群,而後忽然翻身,倒立而下,手握長劍劍柄,又翻身立正,將劍立於胸前,撚訣念咒,背後瞬間出現八道白色劍影。


    她眉梢微動,收起手中長劍,反手負於身後,左手劍指揮動,身後八道劍影瞬間動了起來,而後化為八道劍氣,朝八方刮去。


    隻殺精狼,不傷一人。


    本是凶悍無比,可怖強壯的狼群,瞬間便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四散逃命,淒慘哀叫,再無一分剛剛的彪悍無敵之資。


    車中之人,瞳孔微縮,目光怔怔。


    國師曾言,世外桃源之地,有隱居能人,他們無懼妖魔,是為靈者,可通鬼神,尋常人難以得見,便是見到了,也不會知其身份。


    “有朝一日,若是公子遇見了靈者,便能得救了。”國師的話仿佛就在耳邊。


    那些狼群在劍氣屠戮之下,皆化為塵煙消散,頭頂的烏雲漸漸似被一雙大手撥開,西邊有紅日升起,照在那立在半空中的人身上,逆光之下,那穿著紅色勁裝的人似一團烈火在燃燒。


    周圍眾人也看得發怔,一時杵在原地,忘記反應,這還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見到這般陣仗。


    那般凶狠強壯的狼,他們一群赤血漢子尚不能敵,竟然……就這般輕而易舉的被一個小姑娘給滅了。


    這姑娘,到底是何來頭?


    忽而,那姑娘回身朝車上看去,而後飛身下來,足踏車轅之上,卻似無重要一般,未發出一點聲響。


    她徑直走向車廂,掀開車簾之時,還站在與頂發呆的鱗元才忽而回過神來,急忙想要阻止,:“姑娘,你……”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姑娘已經鑽了進去。


    嗤元也趕緊過來,正要上車,卻聽車中傳出公子的聲音,“不必慌張。”


    嗤元這才忍住了跟進去的衝動。


    那姑娘進了車內,看到車中之人時,目光愣了一下,倒不單是因為這人姿容出眾的原因,而是他皮膚白得太過嚇人。


    嘴角還掛著血跡,柔柔弱弱的靠在那裏,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人馬上就要咽氣了。


    她歪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副轉軸,展開看了一眼上麵的畫像,點了點頭道:“嗯,應是無錯。”


    雖然這畫像畫的些許潦草,但眼下那顆痣的位置卻是不偏不倚。


    丌官玉審視了眼前之人一瞬,也才開口問道,“方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敢問姑娘是何人?”


    那姑娘複又看向他,一雙澄澈分明的眼睛,似從未被塵煙沾染,“長青山太白仙師門下弟子,茱萸。奉家師之命,前來護送你回上京。”


    說到這裏,茱萸微微蹙眉,若不是師父給的那張與圖太過老舊,與如今的很多地域對不上,導致她走錯了路,她是能早點找到他們的。


    仿佛是想起什麽,她收起卷軸放在一旁,忽而轉身出去,跳下馬車,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地上血跡斑斑,殘留著一些斷肢,卻不見一具屍體。


    她眉頭又蹙了起來,死了二十八個人,若是她能早到一步,或許……


    無可奈何的微微歎息,閉眼輕輕念了幾聲咒語,地上亡魂皆被超度。


    其他人不知她在做什麽,也聽不懂她念的什麽,隻有從車廂內探出目光的丌官玉能察覺到此地混濁的空氣因為她念的幾聲不知是什麽的咒語,而變得清新了很多。


    而那些原本一直在他們周圍,令他十分不適的氣息,也都在此時消失不見了。


    茱萸……


    果真是辟邪去災的好物。


    隻是……目光瞥向一旁,因為沒有放好,而滾落展開,標注著丌官玉三個字的的抽搐畫像,丌官玉忽覺心口一窒,嘴角又滲出一絲血跡來。


    這是怎麽認出來是他的?


    超度完那些亡魂,茱萸目光停在了地上的一條斷臂之上,而後拾起,轉頭又看了看周圍眾人,最後走到一個滿身血跡斷了一臂之人身旁,問道:“這是你的手?”


    阿四看著那條手臂,臉色蒼白得不見一分血色。


    試問,有誰能在斷臂後,看到自己離開了身體的那隻手擺在眼前,還能無動於衷呢?


    且那還是他的右手,他這一生,怕都要當個廢人了。


    若不是還未將公子安全送回去,他都想隨著其他同伴一起,讓狼吃了去。


    “是我的。”他開口,聲音沙啞得不行。


    茱萸沒再說什麽,劍指在那斷臂上輕輕劃過,將其上汙-穢清除,而後掏出針線,問道:“接時,會很疼,可能忍?”


    眾人聞言,皆被此話震驚到了,斷了的手臂竟然還能接回去嗎?


    阿四也是露出一副震驚模樣,不過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這姑娘竟能憑一己之力,滅了那些該死的怪狼,說明不是一般人,或許真的能幫他把手接回去。


    想到這裏,他便激動不已,黯淡的眸底浮出幾分希冀,紅著眼睛咬牙道:“能忍,多痛我都能忍。”


    茱萸點頭,而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盒藥膏,抹了點在那斷臂傷口之上,而後讓他脫了外衣,對著他的傷口處,將手臂縫上,又往其中注入了點靈氣,最後又找了幾根木棍固定住。


    拍了拍手,茱萸口氣完事了一般的道:“半個月之後再拆開便行了,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一聲,我的女紅活兒一向不好,到時候拆了線,傷口結痂處估計會很醜。”


    阿四堂堂七尺男兒,這時候卻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猛地跪在地上,對茱萸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他的手還能接回來,他不會變成廢物了。


    習武之人,向來都是把手和劍看得比命還重要,對他來說,茱萸就是救了他的命。


    茱萸麵無表情的道:“起來吧,我不喜歡跟人整這些虛禮,挺煩的。”


    阿四見她似乎真的很不喜歡這樣,便站了起來,在一旁偷偷抹了一把淚。


    鱗元這時才有機會上前問,“姑娘可是國公爺請來護送公子的那位大師?”


    雖然她剛剛在車內與公子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但卻不知她是不是國公爺請的那位,因為看到信中大師二字時,一直以為來的人會是個年紀頗大的老頭兒,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故而才會有此疑惑。


    不過話剛問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怕這姑娘其實是認錯了人,並不是國公爺請來的那位。


    她身手那般了得,若是由她護送公子,那公子此番定能安全回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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